看来这家伙应该也不是鬼才对,因为如果只有这么点阴气的话,这样的鬼应该是不足以让白先生这么紧张的吧。
夜晚的风萧瑟又凄凉,让人忍不住想要将衣服裹紧几分,可是现在明明又是夏末时节,虽然没有盛夏那么炎热,却也不足以让人加上一件衣服。
微风轻轻掠过水面,原本平静的河水开始不安地涌动起来,翻腾而出的水流在半空中聚集在一起,然后越来越高,越来越粗壮,最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成柱状的湖水竟然开始一点点地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来,我不禁回头看向身后的白先生,可是,他却反而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这是什么东西?”
在这一趟出来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了很多书,知道的关于鬼怪的知识即使没有那么多,也要远远比从前强多了。
可是,经过这两次的打击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好像是有点骄傲的太早了。
“是个小河神,不妨事。”
说完,他便缓步走上前来,静静地站在岸上,和那人形的水流对视着。
“我师徒三人赶路至此,途中不幸被一千年树妖袭击,侥幸逃生后身体疲惫不堪,无法继续向前,故在此露宿一晚,还请河神大人允许。”
那河神根本无脸更别说五官和相貌了,真不知道这个白先生到底是看着他的什么地方说话的,总之,那场景在我看来十分的诡异又好笑。
突然,刚才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风突然又喧嚣了起来,吹打着树枝上的叶子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是谁在说话一样。
“如此,本道明白了,这就带人离开,不再打扰。”
说完,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那个河神的“头”微微往上动了一下,一瞬间我莫名觉得他好像在看着我的样子,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掉了一地,我紧绷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那家伙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便随着河水一起回到了河流中,风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样子。
“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简直好奇死了,不过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和水对话的?那家伙虽然是河神,可是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堆水而已吧。
“他说有人不让我们留在这里,否则就要将这河里的生灵全部杀死,因此他没办法留我们。”
我听后大惊,到底是谁竟然敢和河神说这样的话,这就是**裸的威胁啊,竟然有胆子威胁一个神。
虽然这条河不是什么大河大川,形成的时间也远远没有这个山林的时间久远,可是,既然能够有河神居住,起码也要有上百年的岁数了吧。
这样的神竟然会被人威胁,我难免会有些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有说是被谁威胁了吗?”
白先生摇了摇头,河神并没有提到这个,不过他顿了顿又看着我,缓缓开口道。
“但他说,是因为你。”
“我?”
我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这怎么可能,我又没招谁没惹谁,怎么会有人和我过不去呢,就算有也应该是和白先生过不去才对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只好离开了,河神说如果我们执意不肯离开的话,他就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委屈地嘟囔了一句,也只能无奈地将行李拿起来,叫醒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白行,去寻找下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可是,这深夜的山林可不比白天,夜晚降临,许多白天不敢或者是不能出来的东西都醒了过来,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猎物。
而此时,我觉得我们几个就是那些猎物,晚上在这种千年老林子里大摇大摆地晃悠,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就算没有什么鬼怪跳出来给我们吓死,遇见个野兽什么的也直接给人家当夜宵了。
白行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气的直跳脚,一个劲儿地问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我能得罪谁啊,我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个扎纸人的,不爱生事也不爱惹事,我能招惹谁啊?”
白行想了想似乎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还是要忍不住嘴贱地补上一句。
“你是不是扎了哪个纸人太难看了,下面的那个鬼不乐意了,所以就让河神把我们赶走啊。”
“滚!”
我抬腿便踹了他一脚,没工夫继续和他扯淡,我仔细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最近一直在道观里看书,学习,也没有时间出来啊。
难道是之前的恩怨?这样一想,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脸,那个人,不对,那个家伙就是上一次在山洞里,将顾婉莹的灵魂带走的混蛋学生。
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咬紧了后牙,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和他拼了,没准儿我还能侥幸在他出手之前杀了他呢。
如果是他的话没准儿还真的可以让河神感到害怕,从那个家伙那天的话里可以知道,他应该也活了很久了,是一只有百年修行的老鬼。
这么多年一直作恶多端,从地府逃出来之后因为害怕被抓回去,所以才销声匿迹,一直在不知名的地方默默地修炼着,只为了再一次将我杀掉。
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执着的原因是什么,总之我记得当时在看到他的真面貌的时候,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了一些我根本听不懂也不明白的大道理,那应该也是我的血液在作祟吧。
我一直没有搞清楚自己血液的来历,只知道自己的前世可能是一个和尚,可是这样的能力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能够拥有的。
我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的仇人还真的有可能不在少数啊,当和尚的肯定少不了要将一些顽固不化的恶鬼消灭,看来,这个家伙可能也是其中之一吧。
这样想着,我们几个已经不知不觉地远离了刚才的河流,重新在山林中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