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他冲着白行点了点头,握着我的手微微转动了一个方向,食指自然地搭在了我的手腕上,摸着胡子,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你小子真有面子,我师父从来不下山的人,这一次为了救你才难得出来,还不赶紧的。”
“谢谢白先生的救命之恩。”
我原本也是打算道谢的,不过,我抬头瞄了一眼白先生的表情,却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你的身份特殊,本道才特意下山来看看。”
特殊?我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看旁边的顾婉莹,只见她一脸阴沉地看着白先生,态度似乎不怎么友好。
可是白先生好像并不在意,不如说他已经完全当做没有顾婉莹这个人一样,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我,反而让我感到更加别扭了。
“我的身份哪里特殊了......?”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白先生眯了眯眼睛,抚摸着修长的胡须,神秘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本道这次来,除了查看你的情况以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白先生请将。”
我刚一开口,身旁的顾婉莹立刻拉了我一下,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好像并不想让我和这个白先生继续说话的样子。
“观里最近有些不太平,本道老了,很多事也是有心无力,而且这家伙似乎并不简单,我几次和它对峙都只能勉强将它赶走,却从来没有真正伤到它一分。”
当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本能似的抗拒了起来,拼命的大喊着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可是,在人类的世界里,总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我哪有摇头说不的道理?
“白先生放心,虽然我能力有限,但一定会尽全力帮助道观处理好这件事情。”
“嗯。”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白行也给我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小子很会来事儿嘛。
我无奈地扁了扁嘴,转过头看到顾婉莹,果然她满脸都写满了不高兴,甚至直接转身回到了卧室里。
“见笑了。”
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平时就算她不愿意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无妨。”
看着顾婉莹离开的方向,白先生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这让我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
“那本道就不打扰了,还请你们今晚好好准备一下,明早我让徒儿来接你们上山。”
“好。”
我点了点头,将白先生和白行两个人送到了车上,看着他们离开后才回到了店里。
“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我冲着卧室喊了一声,可是却迟迟没有什么动静。
“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只好走了进去,只见顾婉莹正坐在床上,狠狠地瞪着我。
“我看是你太不知死活了吧?”
她果然还是再为我担心,我感动地笑了笑,死皮赖脸的贴着她坐了过去。
“他怎么说也救了我一命,这个人情还是要还的。”
“那个老道士一看就憋了一肚子坏心眼儿。”
她直接骂了一句,我有些惊讶,果然在我睡着的时候,她和白先生还是发生了什么摩擦吗?
“你们上次吵架了?”
顾婉莹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人坐在那生着闷气,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我竟然还觉得莫名有些可爱。
“好了,这次过后我们就休息,把店关了,出去玩儿两天。”
她的态度这才缓和了几分,瞥了我一眼,问道。
“真的?”
“嗯。”
我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想休息一阵子了,本来打算从那里回来之后就关门休息的,可是没想到又赶上了白先生这件事,只好暂时往后推一下了。
“离那个道士远点。”
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对白先生这么警惕,可是,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也不想再强迫她,静静将她抱在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深深的吻,算是答应了下来。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你愿意为了我而放弃那个身份吗?”
我愣了愣,抿嘴沉默了片刻,反问道。
“那你呢,如果你恢复了法力,会愿意为了我而变成一个普通人吗?”
她沉默了两秒,轻轻地推开了我,看着我的眼睛,淡漠的表情让我看不透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不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竟然并没有惊讶的感觉,是啊,她是大祭司,法力深不可测,身上肩负的责任也是我不能想象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这些我明明都懂,心为什么还是忍不住隐隐作痛。
“对不起。”
她的道歉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卑微,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一样。
“没事,我理解。”
我们谁也不再说话,她再一次靠在我的肩上,我也紧紧抱着她,谁管明天会怎么样,只要此时此刻能够确定彼此的心意不就足够了吗?
当晚,顾婉莹简单地替我收拾了一些行李,因为不知道会在山上住多久,所以,她给我收拾出了一个星期的换洗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准备要上山修道了呢。
搂着她躺下的时候,我的身体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很快又昏沉地睡了过去,迷糊之间,我好像听见她在我的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可是,我实在太困了,怎么也没能听清具体的内容。
第二天早上,我第一反应就是要将这件事问清楚,可是她却一脸迷茫地看着我,好像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该不会又是哪个女鬼压了你的床,在你耳边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话吧?”
她阴阳怪气儿地说道,眼神凶狠地放着光,好像我一点头她就杀回鬼界去将那个不要脸的女鬼揪出来打得魂飞魄散一样。
我当然摇头否认了,称自己绝对没有被她以外的鬼压过床,就算压过她也是里面最沉得那一个。
不知为什么,她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一掌将我打到了墙上,直到白行来接我们的时候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