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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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八章甥舅夜话

“你这丫头,现在话越来越多,我说一句,你就能说一车。”彩新嘴上数落妹妹,但觉得其实她说的没错。婧姝为人确实不错,不过彩新还是担心自己和女儿将来的命运,她就是怎么一个对未来充满恐惧的人。

“姐姐,你别怕,今后就有我和姑爷来照顾你和妞妞。”彩靳一脸真诚的对彩新说。

彩新也不客气,本来亲姊妹之间也没有好客道的。

“今儿个我可记住你说的这句话了,以后我和妞妞就仰仗你和姑爷了。”彩新笑道。

彩靳还是陈恳的对她说:

“你放心,将来有我一天就有你们母女两的,我如果喝粥大家一起喝粥,我吃饭大家就一起吃饭。”

“姑娘这话说的,好像有人要赶三姑娘走似的。”碧莲笑道,她对彩新她们说:

“三姑娘确实多心了,前儿个我还听莲蓉说,大太太准备分家,老爷不是还有一批遗物没有清理吗,大太太要清理老爷的遗物,无论少爷还是小姐都有份,大太太还说三姑娘一个人带着妞妞艰难度日不容易,想着要多分三姑娘一份呢。”

“这是真的吗,大娘要分家?”彩新惊道。

“莲蓉确实跟我这么说的。”碧莲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太太先前不是就想分家吗,如果不出三房那个事,说不定早就分家了。”碧荷说。

主仆几个站在日头底下说着话,觉得背上痒痒的,原来天气已经转暖,被太阳一晒就出汗了,春天已近尾声,过不了多久就是立夏,束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又要分家,看来作鸟兽散的日子已经不远,这可真应了一句话,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

深夜时分,两淮总督府。

已是夜阑人静时分,总督府东边房屋依旧灯火通明。莫哈尔似乎正在等什么人,从外面看去,他背着手在地下走来走去的剪影显得十分不安。可能让他等的这个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此时长廊尽头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尉迟霏一脸愠怒,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个家奴模样的人,他哈着腰边跟尉迟霏说着话,边累得呼呼直喘息,他肥胖的身躯像一只皮球似的,以滚的姿态行进在尉迟霏身侧。

“舅父这么急叫我过去,究竟所为何事?”

那只球喘息着说:

“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事,不过看老爷的样子似乎很生气,拍着桌子大吼着说,去把表少爷叫来。所以爷到了之后,一定要见机行事,老爷正在气头上,他如果骂你,你都忍了吧,没道理在柴垛上再添一把火。”

尉迟霏怒视着那只球,厉声道:

“你们都是死人吗,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却要我忍让,我可告诉你,小爷我也窝着一肚子气呢。”

那只球唯唯诺诺,一味低头认错。

“是小的造次了,小的应该问问清楚发生了事再来叫爷,不过如今木已成舟,米已成炊,等过了这个坎,爷再来责罚小的。”

“哼,没用的饭桶!”尉迟霏气得吹胡子瞪眼,脚下的步子迈得更沉了,发出很响的“笃笃”的声响,朝长廊的另一头走去。

此时莫哈尔已经在书房等的不耐烦,他敲着桌子,怒道:

“那兔崽子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折了腿走不动了!”

正当莫哈尔发怒的时候,尉迟霏刚走到门口。

“舅父。”见了莫哈尔的样子,尉迟霏吃一惊,究竟哪个没脸的触怒了舅父,看他的样子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似的。

“兔崽子,你舍得来了,我还当你死了呢。”莫哈尔咬牙切齿,见了这位他一向视如己出的亲外甥,就像见了大仇人似的。

此时跟在尉迟霏身后的那只球已经乖觉的退了下来,他知道今天晚上甥舅两个必定会有一场大争吵,为防殃及池鱼,球滚到边上,远远的站着,耳朵竖得尖尖的,谛听着屋里的动静。

“出大事了你知道吗?”莫哈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把下半辈子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外甥身上,但外甥所作所为越来越令他失望。自从在西山买了一座两层楼的庭院之后,就每天晚上在那里笙歌燕舞,其荒淫的程度令人无法想象。

尉迟霏是被门口那只球从温柔乡里叫出来的,面对怒火中烧的舅父,尉迟霏耷拉着脑袋,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站在地下。

“舅父,到底出了什么事?”

“哼。”莫哈尔冷哼了一句,脸上的怒气似乎有所减缓,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沉声道:

“艾明那个老家伙在皇上面前参了我一本,说我伙同石总兵等人贩卖私盐,皇上听说此事之后龙颜大怒,连折子都被他扔了,说一定要严加惩处,还要拿我开刀,我想这次在劫难逃。”

“啊,贩卖的私盐的事被皇上知道了,这,这还了得!”尉迟霏总算明白为什么舅父会生这么大的气,原来艾明告了叔父的御状。

朝廷对盐税监管很严,一旦发现有人贩卖私盐,重则人头落地,轻则抄没家资,发配边疆。

“这还了得,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问我?”说完,莫哈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尉迟霏见舅父话中有话,忍不住问他:

“难道事情因我而起?”

“不是因你而起,因谁而起?”

尉迟霏吃一惊,脸色立即变得刷白。他皱着眉头,呢喃自语:

“我做事一向小心,怎么会走漏风声,该不会是艾明这个老家伙嫉妒成狂,无中生有,出言污蔑舅父,其实手上并无真凭实据可以证明舅父贩卖私盐?”

“你好糊涂啊。”说着,莫哈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按过手印的纸。

尉迟霏拿起来一看,发现这是半年前自己跟石总兵签的一张字据,看到这张字据,尉迟霏吓得面如土色。

“这,这——”尉迟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莫哈尔到不像他的外甥那样一惊一乍,他毕竟是一只久经官场的老狐狸。

“字据上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你何年何月何日,以多少价格与石总兵进行交易,你可知道这张字据是怎么来的?”

尉迟霏朝舅父茫然的摇了摇头。

莫哈尔冷冷一笑,道:

“是张巡抚派人给我送来的,就是因为有张巡抚拦着,所以艾明那个老家伙才会狗急跳墙,在皇帝面前告御状。”

“舅父的意思是,艾明原本想把这张字据让圣上过目?”

莫哈尔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真是太过分了!”尉迟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站在门外的那只球听见里面传出拍桌子的声音,心往下一沉,想,甥舅两个难道干起架来了?

“我们跟艾明那个老家伙素无怨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尉迟霏想不明白跟艾明既无仇,也无怨,更没有利益冲突,双方一直都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用得着这么掐着对方的脖子非要致对方与死地吗。

“你不明白错综复杂的官场,不是我和你没有恩怨就能相安无事,你知道有多少加官鬻爵的所谓清官好官其实是踩着别人的肩往上爬,艾明觉得自己羽翼已丰,他的侄女艾芳独得龙宠,据说皇帝对这位懿贵妃言听计从。再说自从束老爷死了之后,艾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来了?艾明的官职还是束老爷给他捐的呢。”尉迟霏还没等舅父说完就急不可耐的问。

“说你不懂事,你还真的不懂事。”莫哈尔对外甥这种猴急的性格深感无奈。

“你说的不错,艾明的官职是束老爷给他捐的,可是现在束老爷已经死了,这次湖南水灾,朝廷募集赈灾款项,束府连一个子都没有捐,这到不是束府小气不肯捐,而是他们家在朝中已经没有人了,尽管束老爷有五个儿子,但没有一个像他们的父亲,能在商场、官场左右逢源。到是广陵孙家,在这次的赈灾募款中首当其冲,捐了整整五百两白银,人都说孙老爷此举一来报复束家,二来想要咸鱼翻身,替代束府皇商的位置。孙家的步步为营,一看就知道预先经过巧妙的设计安排,先是买通内务府的人,说束府进宫的绸缎有微瑕,呵呵,所谓的微瑕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谁会相信一向工于织染的束家会让进宫的绸缎出现微瑕的情况,除了那些糊涂不知事的,我想没有一个人会相信。”

“舅父,你一会儿艾明,一会儿束家,一会儿孙家,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更糊涂了,舅父到底想告诉霏儿什么?”

莫哈尔笑看着外甥,以一位长者的口吻说:

“你不明白,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进过官场,所以不知道官场的奥妙。据我所知,艾明和孙强,还有已经告老还乡的太医院医正王慎之交往甚密。艾明仗着自己的侄女独得龙宠,就一心想往上爬,可是他财力不够,背后还得有个财主支持他,于是他和孙强结为同盟。王慎之尽管已经从太医院退了下来,但他的徒子徒孙还留在太医院,这次姚子柏下狱是被王慎之害的,有人在皇太后喝的药里下毒,导致皇太后双目失明,皇上一气之下抓了姚子柏。姓姚的是个苦主,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害自己的人是谁。”

尉迟霏点着头,说:

“难怪坊间都在流传,说姚子柏用错了一味药导致皇太后双目失明,原来不是用错了药,是有人想害姚子柏,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已经从太医院退下来的王慎之。恐怕人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幕后主使居然会是他,谁会想到一位已经从医正的位置上退下来的人会圣上的亲娘。”

莫哈尔见外甥一惊一乍的样子,显得很不屑。

“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朝廷,这就是深不见底的人心,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现在还觉得糊涂吗?”

尉迟霏皱着眉头,吸了口冷气,问舅父:

“王慎之干嘛要陷害姚子柏,莫非他原先就跟姚子柏就有仇,见他升作医正,替代了自己从前的位置,觉得愤懑难平,所以才陷害他?”

“王慎之此人好妒成性,姚子柏的医术不在他之下,进太医院的时间比他还早,结果当医正的人是他,而不是姚子柏,可见此人很会拉拢别人。这次的事情就是同僚帮他做的,试问他都已经离开太医院了,还有什么机会在皇太后喝的药里下毒。你可别小看了这个人,他跟内务府的人很有交情,那些太监都喜欢在外面买庭院,还娶老婆呢,自称老公,尽管他们不会生养,但家里也是子孙满堂,妻妾成群。王慎之在这上面出力不小,凡是有人在外面置一处庭院,他必定奉上黄金白银,甚至美女数名,因此那些个太监跟他的交情都很深。”

听了舅父的话,尉迟霏笑道:

“难怪前儿个他们,有一位从宫中退下来的老阉人在狮子山脚下买了一处庭院,还娶了妻小。”

莫哈尔笑看着外甥,问他:

“你知道那处庭院是谁买的?”

尉迟霏茫然的摇了摇头。

“是束老爷替张公公买的。”

“哦?”尉迟霏惊讶的哦了一句,道:

“听说束府在宫中也结交了几位阉人,其中就有一位张公公。”

“这位张公公是内务府总管,从前束家攀附的人就是他。”

“呵呵,束家也真够傻的,不去攀附达官贵人,却攀附一位阉人。”尉迟霏觉得好笑。

莫哈尔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觉得这位外甥幼稚。

“你别小看这些阉人,他们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有的时候,他们的一句话,能抵得上十位朝廷命官的金玉良言。”

“听舅父这么说,我真是低谷这些阉人的能力了。”

“我早就说过,你是个糊涂人。从明天开始,你别去西山那处别院住,还是像从前一样住在我这里。你离了我就没个约束,呼朋引类,夜夜笙歌,简直不成体统。”

尉迟霏见舅父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不敢反驳,只能点着头,道:

“我依舅父的。”

“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的脾气你也应该知道,我留你在身边不是束着你,而是觉得你玩得太过了,想收收你的心。”

“舅父对霏儿的一片苦心,霏儿又怎么会不知道,就算霏儿再无知,也知道舅父视霏儿如亲生儿子般,所以霏儿是不会辜负舅父对我的栽培的。”尉迟霏嘴上这么说,心里恨得暗骂,老家伙,居然让我搬回来住,住你这儿又有什么意思,我屋里的那几个美妾是不能跟我一起过来的,若是让这个老**见了我那几个美妾肯定会变着花样从我手里弄走。

真是知舅莫若甥,尉迟霏对莫哈尔竟这么了解,恐怕连莫哈尔都会大吃一惊。

“我这么晚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要多长一个心眼,艾明那个老不死的在皇上面前参了我一本,所以你做事一定要小心,这段时间也不要跟人出去喝酒耍乐,万一酒后说漏嘴,可就不好了。如今圣上什么意思,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想艾明那个老不死的一定会排挤我,因为他野心很大,仗着自己的侄女做了皇帝的宠妃,就想往上爬,他又和王慎之、孙强结成了利益同盟,他那侄儿孙浩正听说很有才干,孙强视如己出,一心想让他的侄儿考取功名,但那孩子有些清高,死活都不肯当官,连前不久他叔父给他捐了个永州知府让他去当,可这孩子就是缺心眼儿,说什么都不愿去,把他叔父气得半死。”

尉迟霏呵呵笑道: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放着知府不做,却甘愿当一个平头百姓,这不是傻瓜是什么,不用猜,这肯定是个书呆子。”

莫哈尔让外甥近段时间小心行事,如果圣上想拿他法办,那么他必须想个金蝉脱壳的办法。即使将来被杀头,也要找几个替死鬼一起死。莫哈尔的本质是凶残的,他身为盐官却监守自盗,私底下不知贩卖了多少私盐,可临到头还要找人点背,做他的替死鬼,可见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尉迟霏在西山的别墅依旧灯火通明,不时从里面传出弦乐的声音,和男女的笑声。

此时早已过了午夜,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东边一扇角门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天上月色暗淡,这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疾走,但走路的脚步却踉踉跄跄,像是喝醉酒的样子。许是跑的累了,这个人粗重的喘息着,听喘息声发现这是一个女人。

可能体力不支,等她踉跄着跑了几步之后竟一下摔倒在地,她几乎是直挺挺的倒下的,只听“咚”一声,人就像一棵被暴风雨吹折的树那样倒了下来。

“快追,可能她还没有跑远!”这个人刚倒下,一群家丁模样的人从角门里鱼贯而出。

就在刚才他们发现不见了一个人,四下搜寻之后发现东边的角门开着,一只绣花鞋掉在地下,就知道那个人从这扇门里逃跑了。

倒在地上的人听见身后追兵的声音,她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但努力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她实在太虚弱了,几天滴水未进,又长期遭到拘禁,能够跑出来已经使了吃奶的劲,因此等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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