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尘挑了挑眉头,像是才注意到从厨房出来的,系着围裙的男人。
上下打量了一番,有点不可思议。
“话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居家贤惠,连她的三餐都负责了?”懒洋洋的声音含笑,带着几分调侃。
郁庭深没理会他,转身往厨房走。
嗓音清冷淡然,“早就负责了。快点,想这个年夜饭准时的话。”
“……”
韩暮尘无语。
他还想问,郁家什么时候这么苛刻,连个佣人都请不起了?
让客人自己动手?
然后下一秒,吴妈就从厨房出来,转达郁庭深什么什么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下锅了。
迎上男人的眼神,韩暮尘认命的起身,跟着他朝厨房走去。
两个女孩子在楼上捯饬化妆。
郁庭深和韩暮尘在厨房准备,各自忙碌着。
一派其乐融融的新年气象。
时间慢慢流逝,院子里的车子渐渐增多,郁老爷子很快就过来了,还带着自己的专属司机——
郁临安。
言霖接着人也已经来了。
两辆车先后在院子里停下,祝余下车的一瞬间,刚好对上前面郁老爷子转头看她的眸子,神情有些诧异。
还有一位他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
“这位是……?”
“爷爷好,我是许烟暖的朋友。”祝余眉眼弯弯,咧嘴一笑。
她长相甜美,而且又有礼貌。
身上带着一股独有的古典风韵,但是因为落落大方的神情,多了几分俏皮和清纯。
郁老爷子看了一眼就喜欢得紧。
余光扫了一眼自家小孙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姑娘,“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成年了吗?上大几啊?有男朋友吗?”
“我叫祝余,祝福的祝,余生的余,早就成年啦,而且我毕业了哦……”
祝余笑眯眯的走上前,跟在老爷子身后。
至于最后那个问题,她自觉的忽视了。
男朋友……
该怎么说呢。
她也不知道沈禹寒算不算。
二人现在关系很亲密,她也一直住在他家里。
但是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毕竟,他从来没在清醒的时候,认真的告诉她,他喜欢她,要娶她。
用许烟暖的事情安慰自己,逃避内心不愿意揭开的问题。
只是想着,她在这个世界还有最后一个客户,一开始选择了插手,就一定要负责到底。
“爷爷你额头高耸,浑圆平滑,双眼有神,田宅宫宽广明亮,色泽饱满,是难得一见的福相和贵相哦。”
她转头看着老爷子,清澈的眸子认真。
言霖刚推开门,老爷子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屋里,转头看向小丫头,有些惊讶。
“你还会看相?”
“我主业是塔罗牌占卜师,看相了解一点点。”祝余谦虚一笑。
但是老爷子相貌太好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郁老爷子顿时来了兴趣,“塔罗牌占卜师?完全看不出来啊!那你会算卦吗?姻缘财运事业什么的,都能算吗?
祝余跟着进屋,礼貌的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拖鞋,道了声谢谢。
然后回答老爷子的话,“只要是塔罗牌能测出来的,我都能解哦,爷爷要算卦吗?”
她停顿了一下,一本正经,“许烟暖和郁庭深都是我朋友,所以爷爷也是熟人,可以给您打折,但是不能免费的哦。”
“……”
老爷子愣了几秒,随即哈哈大笑。
“给钱,给钱,要是解得好啊,爷爷再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我从来不多收的,红包就不必了。”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祝余很是认真,“但是今天是过年,我听说长辈要给晚辈压岁钱的,所以要是爷爷给压岁钱的话,我会收下。”
她不算是会专门讨人欢心的女孩子,说出来的话分明一板一眼,但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老爷子被逗得哈哈笑,对她更是喜欢了。
乐呵呵的开口,“给,爷爷都给!”
祝余也笑,眉眼弯弯,像是红包已经拿到手上了那种喜悦。
她在这里待了五六年,每年大家团圆热闹的时候,就是她最孤独的时候。
商场关门,饭店不营业,街边的小商铺更是早早的就收拾东西回家,一派冷清寂静。
还好有一些高端会所或者饭店,会承接团圆宴……
然后每年过年,她会努力跟上大家的节奏,要一个包厢,给自己定一大桌子丰盛的晚饭,然后一个人坐着吃到撑。
好像这样能填补内心的那些空虚和寂寞。
想到这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那谢谢爷爷。”
几人换好鞋子进屋。
郁庭深从厨房出来,刚好听见几人的对话。
扫了眼站在门边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姑娘,眉眼深了几分。
玄关的廊灯下,女孩子小脸清纯干净,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偏偏一双眸子里,带着几丝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特别此刻,有莹莹水光闪烁。
迎上他的目光,女孩子忙低下头去,想将鞋子放进鞋柜。
佣人早就收好了,让她进去坐。
她笑了笑,低声说了声谢谢,便低着脑袋往屋子里走。
郁临安坐在沙发上,一双眸子打量着她。
他跟沈禹寒和韩暮尘走的近,算是听过这女孩子的一些传闻。
能成功炼化沈二哥这块钢铁,心甘情愿为其离职,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况且还有上次‘天外飞仙’那场传言。
事情闹得很大,触动了监管部门。而且后来郁庭深都亲自出手了,他怎么说也特意了解了一下。
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几方势力联手封锁消息,后来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就只有最后的结论。
这便让人更好奇了……
压着心底的八卦,逮着她刚刚话里的漏洞追问,“听说要给压岁钱?你以前没有收过吗?你家人不在这边?”
“暖暖和欢欢在楼上试衣服,你要是有兴趣,可以上去玩。”
原本往厨房走的郁庭深突然转头,对祝余开口。
女孩子原本愣了一下。
看了看两边,才意识到他在帮她解围。
突然笑了,摇摇头,“没事儿,爷爷对塔罗牌感兴趣,我可以跟爷爷聊会儿天。”
声音完全轻松,带着目空一切的小眼神。
就差直说——
你别挡我财路。
郁庭深见她这反应,也没说什么,直接进了厨房。
祝余看着郁临安,坦坦荡荡,“我家人不在这边,我们那边以前没有压岁钱这个习俗,所以我从来没有收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