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让他们这么跑了？那种渣渣还会祸害别的女孩子的……”
祝余有些不甘心。
但是想到这男人刚刚的理论，好像觉得是她穿衣服有问题。
剩下不满的话堵在喉咙，终究没说出来。
沈禹寒扫了她一眼，“你想进局子？”
打架斗殴，需要当事人做笔录。
这丫头上次已经不相信他了，然后放他一次鸽子，二人扯平。
他不想再让她生出任何怀疑和不信任。
祝余愣了一下，眸光闪了闪，“算你有良心……”
沈禹寒轻哼了一声，发动引擎准备出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手伸到她面前，“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祝余不解。
“凶器。”
“……”
祝余想起她刚刚准备对付那几个混混的匕首。
嘟了嘟嘴，“什么凶器，那只是我用来防身的！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要是遇到刚刚那种情况，没有傍身的东西，岂不是等死？”
“防身的匕首，不需要淬上其他东西吧？”
女孩子闭嘴了，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其他意味。
刚刚离得远，路灯光下，沈禹寒能看到那把折叠的短刀上，淬着一层隐隐的光芒。
他只是随口试探。
但是现在看着丫头的反应，他应该是确定了。
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把军刀，“这个给你，交换。”
是一把很有质感的匕首。
刀身弯曲，非折叠，看起来坚固性更强。
手柄上有些特殊的花纹，给它肃杀的外表增添了几分古朴醇厚的韵味。
祝余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她阅物无数，有价值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跟我换你会吃亏。”
这把匕首，比她那把简易的折叠刀贵重多了。
“你能告诉我想知道的，不亏。”
祝余接过他的军刀，将自己包包里那一把，毫不犹豫的扔给了他。
那不在意的样子，让沈禹寒顿了一下。
伸手接住，探究的目光看了几眼。手指按了一下凸起来的那个按钮，刀身弹了出来。在车灯下，折射的光果然不一样。
他仔细的看了看，“你涂了什么？”
“放心，只是麻药，我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
沈禹寒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她还知道自己丧心病狂啊。
车子慢慢起步，很快进了主道。
祝余收好新得来的宝贝，塞进小包包里，安安心心的闭目养神。
等空绿灯的空隙，沈禹寒转头看着她。
车窗摇下来一半，有夜风从窗外灌了进来，吹起她前面的刘海儿。
发丝散乱，洁白的额头露了出来。
女孩子标准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掩去了眼睑下那淡淡的乌青。皮肤白皙细腻，红唇娇艳欲滴。
少了之前的神秘，像是拨开淡淡的迷雾，初见的晨曦最清澈的山泉……
“好看吗？”
祝余闭着眼睛，慢悠悠的开口。
沈禹寒眸色深了几分，淡淡的移开了目光，“我接到秘密报案，说你涉嫌诈骗。”
祝余眼皮都没掀开，“所以呢？你要带我去警局？”
“如果你再不给我地址，我不介意先带你回警局。”男人嗓音淡淡。
祝余顿了一下，平静的报出一个地址。
是市中心商圈附近的一栋高档小区。
大隐隐于市。
这死丫头果然胆子很大。
他伸手摇上车窗，嗓音低沉凛冽，“你想要什么？”
“我想回家。”
“……”
沈禹寒扫了她一眼，“这条路直走就是警局，你确定要继续敷衍我？”
女孩子眼睑颤了颤，还是没睁开眼睛。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也是她一直想坦白，却没找到机会的话。
懒洋洋的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沉思，又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子从警局门口呼啸而过，速度未减。
她抿了抿唇，才轻声道，“我要找一样东西，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沈禹寒拧眉。
她每次作案的对象都是历史文物，年代很久远，价值不菲的保护级文物……
她说是她的东西？
“你祖上，遗留下来的东西？”沈禹寒试探性的问。
但是问完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祖传的传家宝，不可能流落到考古队伍里面去。她每次挑的东西，可都是刚出土的物件儿。
“不是，就是我的东西。”
女孩子声音执着，很不满的辩解。
出口的话，三分认真七分迷糊，让沈禹寒难辨真假。
只能顺着她的话问，“你的东西为什么会落到墓地里？难不成，你除了干些坑蒙拐骗，鸡鸣狗盗之事，还是个高级盗墓贼？”
调笑的玩笑，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祝余也不介意。
慢悠悠的声音继续解释，“不是，我猜想，应该是落在我的陪葬物品里了。”
“……”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
低低的音乐声幽幽传出，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送着凉风，让人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
沈禹寒惊了一秒，随即回神。
舔了舔后槽牙，目光不善的瞥了副驾驶那人一眼。
他是太急功近利了，竟然审问一个喝了四十杯梦中罗塔的女人。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大门。
这里是高档小区，进出门禁很森严，门卫大叔询问门牌号和业主姓名，才登记放人进去。
黑色的轿车往地下车库而去。
副驾驶的女孩子又歪着脑袋睡着了，坐没坐相。
车子停在她那栋楼的位置，沈禹寒下车，绕到副驾驶拉开门，“下车，你到了。”
女孩子不说话，呼吸声均匀。
男人咬牙，有种将她扔在这里的冲动。
浪费一晚上时间，什么都没问出来，还给别人当了免费司机。
他没耐心，但是职业和天性使然，正义感勉强还是有的，不可能真的将一个醉鬼扔在地下室。
粗暴的将人扯出来，想扛在肩上带上去。
但是想到她喝了那么多，担心吐在他背上，还是无奈的放在背上，背着往电梯口走去。
两台电梯都刚好停在负一楼。
但是旁边立着一个硕大的牌子：电梯维修。
电梯门上是一张公告：此电梯于晚上11：00—次日早上7:00维修，给各位业主造成不便，尽情谅解……
沈禹寒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想起刚刚跟门卫报的门牌号。
十八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