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刚算了一卦，哥哥的意中人出现了，他心神荡漾。”
祝余迅速接话，还朝沈禹寒抛了个媚眼。
沈禹寒，“……”
许烟暖，“……”
二人均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只有郁庭深最淡定，给自己也倒了杯水，才将冷邃悠远的目光扫向对面那甜美的小姑娘。
嗓音清冽，“刚刚你们在算卦？”
“对。”
祝余回答，比刚刚跳脱的样子端正了几分。
大眼睛闪烁着微光，在许烟暖和郁庭深之间来回看，“你也想算？”
“你会算什么？”郁庭深问。
“你心中所想，我都会算。”她清脆的嗓音，很笃定。
沈禹寒看着二人打哑谜，而且对话相对熟稔，眸光微微眯起，“你们认识。”
“不认识，但是遇见就是有缘人，心诚则更灵。”
祝余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指飞快的摆弄着牌面，摆出一个特殊的阵面，随即转头，对上身侧的许烟暖。
“小姐姐，选一张，今天五折。”
“……”
沈禹寒嘴角抽了抽。
前面两个人的对话很正式，氛围很严肃，让他都差点相信了。
但是这小女孩儿后面一句话，五折。
市侩至极——
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儿。
郁总今天是抽风了吗，竟然相信这些小把戏？
许烟暖也是茫然脸，看着祝余示意的眼神，随手拿了一张牌……
选完有些懵，“你还没问我算什么。”
“你面色红润，眉目温柔，显然是家庭美满。因贵人守护，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没什么坎坷。天生贵气，钱财也不缺。无非就是想算命。”
女孩子捏着她选出的牌，手指熟练的翻转，嗓音淡淡。
齐刘海儿下一双大眼睛垂着眼睑，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只是比刚刚的神态严肃了几分。
“不过，小姐姐又不喜欢听忠告，那还算什么……”
这句话，是解完牌之后才说的。
清纯的小脸比刚刚多了几分淡嘲，唇角微勾，“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她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泉，没有半分杂质。
盯着许烟暖的时候，带着控诉和不满。
许烟暖顿了一下，想起了她的忠告，和前几天刚跟沈禹寒泄露的信息，瞬间明了。
“相信，但是事出紧急……”
“小命就不紧急了？不紧急还巴巴的找我干什么？”
“……”
许烟暖看着这女孩子，分明甜美可爱，但是一严厉起来，竟然也有几分气势。
但是除了郁庭深，她还没对别人低头过。
她只是抱着敬畏的心思，不代表真的就这么害怕。
“事在人为，未来有很多可变因素，我从来不相信不可逆。而且我既然人生重走一遭，拿着底牌凭什么不用？”
她抿了一口水，放下水杯，“至于后果，我有能力承受。”
祝余错愕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淡定。
分明上次还很紧张，一副受到打击的样子……
她不知道，许烟暖的紧张，是重生的秘密被人看穿，而不是紧张这件事的本身。
还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对面那沉默的男人也开口了。
“祝小姐，我花钱请你出力，你只需要解牌告诉我结果。至于教训我的人，不在你的权利范围内，这点职业操守都没有？”
“……”
祝余噎了好久，一句话都说不出。
从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出过差错，凭借一张和善的脸，也一直待遇很好。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嚣张的金主……
“翻倍，九万。”
她一向按心情收费，心情好九百，心情不好九千，现在心情是超级不好。
“你朋友那一单，算送的，我只收你钱。”
这话是对郁庭深开口的，鼓着腮帮子，带着赌气的意味。
“可以。”
郁庭深嗓音低低的。
祝余扫了他一眼，拿出手机，熟练的调出卡号，递了过去。
沈禹寒一直听的云里雾里，但是看到二话不说就开始收钱，他忍不下去了。
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小家伙，别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正经买卖，你情我愿，你看见我用非法手段骗他了？”祝余扭头看他，微微挑眉。
对上沈禹寒警告的眼神，毫不示弱。
四目相对，空气里都是紧张。
只是在二人僵持的时间，手机一条入账消息提醒，九万。
两人都惊呆了。
祝余眸子一亮，没想到他这么爽快。
沈禹寒狠狠皱眉，对郁庭深的做法极度不赞同，“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那人根本没理他，只是对祝余开口，“解牌。”
祝余欣喜的收回手机，又恢复了那副天真纯洁的小模样。
认真的数了数九后面的零，将市侩进行到底。
确定没有问题，才将手机收起来。
“小姐姐还记得你最后一天的日子吗？”她问许烟暖。
许烟暖疑惑，“最后一天？”
眼神从迷茫到清晰。
她指的是，她上辈子的最后一天？
“你是说……”
“没错，是几月几号？”
许烟暖震惊之后，开始皱眉。
在医院的三个多月，她是数着日子过的，但是周围可交流可参照的东西太少了，她精神恍惚的时候，总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
所以对于明确的几号，确实很难想起来。
“你认真想想，能想起来最好。”
“要是想不起来呢？”
祝余小脸严肃，沉吟了一下解释，“凡是讲究因果报应，你泄露太多，会改变太多，所以必定承受更多。本来三年后的那一天，我确定是你的命坎。过去了，一生无虞，过不去，重来也没有意义。”
“但是现在，你用两件事，生生的将日期提前了两年……”
沈禹寒一头雾水，但是郁庭深和许烟暖却听懂了。
荒唐的同时又觉得震惊。
许烟暖后背一寒，一直觉得，人生重来是被幸运星选中，从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同样的可怕的经历，要经历两遍——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合乎常理。
所有的事情发展方向，都是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她处于这样的环境，就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
在上辈子的路线上做改变可以，但是只能做好自己，不能妨碍他人。
一旦触及自然规律，便会受到惩罚。
上次梁玥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且上辈子经历的死劫，也必须再经历一遍，是无可厚非……
“我警告过你，人生开挂没那么简单。你这次要付出的代价，会和你的命坎同时降临。我推算不出来，就算能推算出，我也不能告诉你。”
祝余抿了抿唇，神情异常严肃认真，“因为，这点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