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欢顿了一下，突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微微蹙眉，“当然是真话。”
她不会对韩老师撒谎……
韩暮尘敛眸看了她一会儿，“今天先回家吧，以后不要跟长辈说谎。”
他嗓音依旧慵懒，但是此刻多了几分严厉。
白欢欢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堵。她善于察言观色，刚刚在递衣服给他的时候，他态度就冷淡了。
人家都说，男人都是睡完不认人，她以为韩老师不是这样的……
她定定的看着他，一双乌溜溜的黑眸沉静。
“你确定吗？”
确定让她今天回去，确定不沟通，确定要这样冷处理她？
白欢欢脑子一向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会想尽办法争取。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不给别人添堵的情况下……
如果韩老师真的对她厌烦了，她还死缠烂打，跟颜溪又有什么区别？
女孩子身上还穿着昨晚上的衣服，坐在阳台的吊椅里。
短款吊带露脐装，破洞直筒牛仔裤，慵懒的卷发软趴趴的刚到锁骨，清纯中带着时尚……
那张圆乎乎的小脸，少了平时的呆萌可爱，此刻一片冷寂。
韩暮尘顿了一下，抿唇点头，“嗯。”
他今天有课，医院也有值班，等明天再跟她好好谈谈。
白欢欢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好。”
从吊椅上起身，越过他就往卧室里走。
唐棠姐姐说的对，她一点都不矜持，昨晚上太激进了，才给人留下坏女孩的印象。
但是她不后悔，这本来就是她。
韩老师不理解的话……
白家人一身傲骨，就算是她先追的他，但是在交往中都是平等的。
她不可能放低身段去祈求他的理解。
男人一愣，清晰的捕捉到她眼底的凉意，长手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我明天过来找你。”
“我明天有通告。”白欢欢抿着小嘴，有些为难。
她所有的反应和态度，都跟之前一模一样，甚至卖萌的小表情都没变，但是韩暮尘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疏离。
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解释了句，“我今天有课，医院还要值班，没有时间陪你，别生气。”
顿了一下，他轻笑着调侃，“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说好了，我没有很多时间陪你，你乖乖的不准生气，现在反悔了？”
白欢欢抬眸看他，然后伸出小手揽上了他的脖子。
踮起脚尖将脑袋搁在他的颈窝。
她轻声道，“韩老师，我也说过了，我只是年纪小，但是不傻。你刚刚不是才教我不要撒谎吗，为什么不以身作则？”
“我撒谎了？”
韩暮尘揽着怀里人儿的腰，挑眉问。
她的腰好小，整个人都小小的，让人不敢用力，生怕碰坏了……
白欢欢默了一瞬，低声呢喃，“你刚刚接衣服的时候，嫌弃我了啊。”
“……”
“你现在又委屈求全，倒像是我在无理取闹。我知道你很忙，不会粘着你的，放心叭。”
她软乎乎的小手豪气的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没洗漱，抓起桌上的包包和车钥匙，甩门而去。
韩暮尘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僵在空中还维持拥抱姿势的手，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这小丫头，比他想像中的敏锐太多。
一整天，韩暮尘都些走神。
第一节课的时候，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第三排那个固定的位置。
那是他特意给她留的。
不管教室是不是满座，那个位置永远是空的。
白欢欢赶通告忙，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听他的课，有时候听半截就接着电话走了，有时候听完，经纪人催的不行。
他们这些天最多的交流，都是在课堂上。
此刻看到那个空位置，想到早上小姑娘微凉的笑意，心里不是滋味。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那时候抽什么风。
心不在焉的状态维持到下午。
许烟暖一通电话，让他稍微提起了一点精神。
“韩医生有时间吗？我上次说想做心理咨询。”那头嗓音懒洋洋的，有些没睡醒的沙哑。
韩暮尘轻笑调侃，“小别胜新婚也要注意节制。”
“自己的事儿操心好就行，少管我们的私事儿。”许烟暖淡淡的怼回去。
这话一出，他也果断的闭嘴了。
翻了翻日程表，“五点过来吧，医院楼下咖啡厅见，我有一个小时时间。”
许烟暖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韩暮尘看着安静的屏幕，点开白欢欢的对话框。
消息还是昨晚上的，一个萌萌的笑脸，字里行间都是可爱，“那我等着韩老师接哦，爱你么么哒~~”
她那么单纯一个小丫头，他到底在乱吃什么飞醋啊！
手指轻敲屏幕，发了条消息过去，“欢欢，早上的事老师很抱歉，晚上我们谈谈？”
消息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他将手机放下，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翻下一位患者的病历……
许烟暖换了身长裙，将一双痕迹斑斑的长腿遮得严实，才拿起钥匙自己出了门。
白色宾利缓缓驶出别墅大门，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许烟暖带上蓝牙耳机，专注的转弯，随口应了声，“喂？”
“暖暖，是我。”
“……”
许烟暖淡然的脸僵了一下，看着前面还有一秒的绿灯，停在了路口。
“怎么了？”
那头沉默了几秒，“听说你回来云城了，晚上和庭深一起回家吃晚饭吧？”
是许靖远，小心翼翼的带着试探。
女孩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耐心的盯着红灯，“就不了，好不容易休两天假，我不想都用来养伤。”
“……”那头噎住，一句话都说不出。
绿灯亮了，许烟暖松了刹车起步，缓缓的开了出去，“我有点忙，爸爸有话直说吧。”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许烟暖以为是不是信号不好的时候，许靖远开口了。
“上次的事情，爸爸很抱歉，当时也是着急……”
“嗯，我理解，但不接受。”
许烟暖声音淡淡，“您有话就直说吧，我现在有约。天气热很烦躁，可能态度不太好，比不了许静萱对您恭敬，别逼我说更难听的话哦。”
“暖暖，父女哪有隔夜仇的，爸爸是真的觉得很愧疚，你就回来一趟好吗？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那头声音无奈，多了几分沧桑无力。
要是以前，许烟暖说不定心软了。
但是今天不会。
因为距离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听说许静萱的状态时好时坏，已经转神经科了。
许靖远这是准备好了下下策，还想在她这里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