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到达地点,白欢欢古灵精怪,也活泼讨喜。
因为身份的特殊,结识的人不少。
这时候想行个方便倒也容易。
二人跟着警务人员,去了会见室。
车里,言霖打电话跟郁庭深如实的汇报了行踪。
那边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声,就准备挂电话。
言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郁总……”
“说。”
他鼓足了勇气,认认真真的措辞,“我替太太不值,她对您死心塌地,您不能这么过分。”
又一个说他过分的……
办公室里。
郁庭深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
眸光微眯,“我怎么过分了?”
他就好奇了,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今天一个个都指责他。
言霖深呼吸,鼓足勇气,“太太纵然有错,有时候没顺应您的意思,喜欢追星,喜欢打架,喜欢逃课……
但是无论如何,您也不能家暴!”
欺负女人,为大男人所不齿。
言霖很难想象,郁总这么清风霁月,冷淡寡情的人,会打女人。
郁庭深听他数落许烟暖的缺点,眸光越来越冷。
但是听到他话锋一转……
家暴?
整个人都懵了。
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薄唇微微上扬,“许烟暖说的?”
“太太没说!太太只是说,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您,不会跟您离婚!”言霖声音冷硬。
越想越为许烟暖不值。
“您这样的做法,真的很让我失望。”
郁庭深是他的偶像。
男人的世界里,特别是对崇尚武力值的男人而言,很敬佩强者。
郁庭深的经历过往,和处事手段,都让言霖敬佩……
但是就是这个自己敬佩的人,做了自己最不齿的事情。
言霖很失望。
失望到口不择言。
郁庭深舔了舔后槽牙,气急反笑,“言霖,你看到我家暴了?”
“……没有。”
“许烟暖亲口说我家暴了?”
“……也没有。”
“嗯,所以就是你主观臆断,认为我家暴了?”
郁庭深嗓音极低,清清冷冷的,“不对,你还没那么强大的想象力,所以是白欢欢在旁边起哄?”
那头死寂一般的沉默,让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许烟暖是我女人,她的言行还轮不到你评论,注意你的身份。”
他冷声甩下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扯了扯领结,拿起旁边的西服外套,大步出了办公室。
迎面正对上林安走了进来,“郁总,跟万丰集团沈总已经定好时间了,六点半在……”
“取消。”
郁庭深头也不会,冷声甩出两个字。
情况不妙。
林安追了上去,“郁总,这次是沈总亲自向您赔罪,而且带着感谢的成分,我们占绝对优势。之前跟万丰的合作……”
“林安。”
郁庭深站在电梯里,看着不知死活挡住他电梯门的人。
眸光清冽,一字一句。
“我老婆说我家暴,我现在要去坐实言论。你再耽误我,连你一块儿打信不信?”
男人定定的站在原地,正直如松,领带被扯了下来,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手腕上袖口折到手肘,搭着一件高定西装外套。
他脸上不耐烦,透着点点寒霜。
林安下意识后退两步,松开了电梯门。
电梯门缓缓合上,看着电梯数字不停下降,林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不得了!
老板跟老板娘吵架了!
难怪今天整个办公室一直处于低压状态,他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关系。
回想起刚刚他走前那句话,更是不安。
太太这次凶多吉少……
这边。
凶多吉少的许烟暖坐在会见室里,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才一个晚上,梁玥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
全身透着消极和颓败,头发凌乱,脸色憔悴,眼眶里还有血丝……
“你来看我笑话?”
她轻嘲,没有了之前的自信犀利。
许烟暖挑眉,“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那你目的达到了,可以滚了。”
许烟暖轻笑,也不恼。
她冷邃的目光锁定梁玥,“你很淡定,是觉得霍祁会捞你?”
许烟暖直奔主题,道出她心中所想。
梁玥眸光闪了闪,随即镇定,“你想套我话的话,还是放弃吧。关于这件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开口,律师会还我一个公道。”
“霍祁现在自身难保,他会弃车保帅。”
她轻声,言辞笃定。
梁玥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
她紧紧的盯着许烟暖,眸底有些愤怒和不满。
“你少说风凉话……”
“想彻查这件事的是沈家太子爷,你们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想安然无事?”
“许烟暖,你不用刺激我,没用。”
梁玥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恢复正常。
这些她都想过,最坏的打算不过如此,她也绝对不会在这疯女人面前露出怯意。
“或者你还有王牌。”
许烟暖歪着脑袋,似思考,“于暮是吧?”
她像是自言自语,但是每句话都在点上。
总是能完美的截住梁玥的下一条后路,无情的撕碎她的冷静自信。
梁玥瞳孔放大,几乎下意识,“你怎么知道于暮?”
“我连你的秘密都知道,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许烟暖轻笑,眸光凉薄。
“那我再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于暮现在也自身难保,因为郁庭深开始查他了。你说他会在这时候顶风作案,帮你出去吗?”
今天上课的时候,许烟暖就在想。
郁庭深是肯定不会放任她不管的,既然知道她对于暮有杀意,就肯定会追查到底……
不管于暮什么企图,他现在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心思救一个没用的女人。
如果他们的交情不是很深的话……
现在看梁玥的反应。
她猜对了,他们之间有交情,且不算深。
梁玥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垮,眼底满是狼狈。
一贯冷傲的俏脸变得狰狞。
“那又怎么样!”
她咬牙切齿。
就算他们都靠不住,那又怎么样。
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就剩下一张脸和尊严了。
“那又怎么样!许烟暖!你以为你就赢了吗!你不过就是郁庭深养在金丝笼里的宠物,可怜至极,还沾沾自喜……”
“我有人养,我心甘情愿。”
许烟暖冷声打断她,“梁玥,不管你有多讨厌我,现在我都是你最后的希望。”
梁玥整个人顿住,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但是看着对面女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分明是有备而来。
她抿唇,警惕的看着许烟暖。
“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