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暮走出办公室,后背冷汗涔涔,整个人有些虚脱。
郁庭深这样的上位者,嗅觉敏锐,手腕铁血,确实不是他轻易能招惹的。
他没料到,稍微有点动作就让他这么警惕。
许烟暖突然转性也是他完全没料到的,本来一切进行的顺顺利利……
许静萱那个废物,不仅被许烟暖玩儿得团团转,还连累到可岚。
这笔账,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许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胜者为王,大势所趋?
呵……
许烟暖到学校的时候,九点半,自习室还一个人都没有。
她翻开高数课本,拿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昨晚上药效的原因,她不小心睡着了。后来又因为郁庭深,心里一直不安稳,作业没写完。
解题方式已经很清楚了,作业完成得很快。
她刚写完,抬头就看见门口多了个人。
“暖暖姐姐早上好!”
是白欢欢。
一身很简单的T恤短裤,踩着一双小白鞋,不长的头发绑了个马尾,编成一个辫子,在发尖儿用一根橡皮筋绑起来。
随着她走路,小辫子一点一点的,青春又活泼。
“早上好。”
许烟暖伸了个拦腰,心情好了不少。
“学校门口那家早餐店出了新品,有玉米糕,红枣糕,还有水果馅儿的包子,做成小兔子的形状,好好看,我买了好多……”
白欢欢几乎是蹦着过来的,像献宝一样把打包好的早餐往她面前一放。
“看,可不可爱!”
“……”
许烟暖看了看食品袋里各种萌萌可爱的包子和糕点,还有两份盒装的粥。
“可爱。”
随即嘴角抽了抽,“但是白欢欢,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我帮你带的!”
“……”
许烟暖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你把我当猪?”
“有吗?”
白欢欢挠头,“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嘛!反正我都挺喜欢的!”
“……”
于是,白欢欢开心的坐在她的对面,拆开了一次性筷子。
许烟暖没什么胃口,低眸看着卖相不错的玉米糕,想起了郁庭深那次做的早餐。
她因为生气都没怎么吃……
遗憾。
架不住白欢欢热情邀请,接过了筷子。
“暖暖姐姐,你作业写了吗?待会儿借我抄一抄,昨晚上没时间写,我一个字儿都没碰。”白欢欢咬着包子,含糊开口。
“刚写完,在桌上。”
许烟暖回答,随后看向她,“你昨晚上回家了?”
“嗯。”
白欢欢拆开粥盒,“主动出击好过被动挨打,如果我不回去,今天老爷子会亲自杀过来,我将尸骨无存。”
“……”
许烟暖接过一碗粥,“这么可怕的?”
“可不是吗?你想想,我十五岁那年,闯祸了,爷爷都能把我扔进了部队历练!那时候还是未成年啊,你说狠不狠?”
许烟暖点头赞同,“狠。”
“重点是,还是在郁大魔王的手下,我差点被整死!整整一个星期啊,惨无人道,暗无天日……”
‘暗无天日’这几个字,让许烟暖心里触动。
上辈子医院那几个月,也是暗无天日。
没有人探望,没有人交流。
有的只是不断的吃药,不断的折磨。
从进去开始,就再也没出过那间黑暗逼仄的房间,直到最后死在里面……
所以她想报复,想让算计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有什么不对?
“暖暖姐姐?”
一只白嫩的小手在眼前晃了晃。
许烟暖回神,对上一双担忧的大眼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许烟暖摇头,“就是听着你的描述,有点害怕,郁庭深都罚你干什么?”
白欢欢看着她状态不好,瞬间也缓过劲儿来。
昨晚上郁庭深说‘将功补过’的‘过’,应该是她在许烟暖面前胡说八道吧?
许烟暖胆子小,跟她天然野的性子不一样。
当即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描述有点夸张,挠了挠小脸,话锋突转。
“其实也没有很可怕啦,就是一些正常的训练,负重跑啊,军姿啊,下蹲啊,擒敌对战啊……”
当然,负重跑是跟正常男人一样的负重,军姿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下蹲是在烈日下。
而对战,是和郁庭深那个魔鬼。
他揍她从来不因为她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
用他的话来说,部队里没有性别歧视,不用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就胆怯……
她后来不胆怯了,总是能把他的下属捉弄的跳脚。
正面刚她不会,还不能耍诈吗?
只是再后来,她看到郁庭深真正的出手,才明白郁大魔王对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否则她早死千百遍了……
“他会关着你吗?”许烟暖问。
白欢欢愣了一下,“不会啊,顶多就是体能极限,倒不会关我。”
她顿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他会关你?”
“不会。”
许烟暖摇头,思考了一下,“他会打我。”
“……”
白欢欢一张娇俏的小脸,从震惊到愤怒,然后迅速黑了下来。
郁大魔王果然不是人!
这么柔弱的女孩子都舍得打,太过分了!
“暖暖姐姐,你不能这么被动!这是家暴,家暴!你要反抗!要捍卫自己的主权!”
她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瞪。
许烟暖顿了一下,家暴……
倒不至于吧?
其实也没打疼,就是有点丢脸。
并且相比于昨晚上那种不理她,她宁愿他生气的打她屁股。
“我打不过他,捍卫不了主权。”
许烟暖轻轻勾唇,就算能打过,她也不会跟他动手。
“我帮你!”
白欢欢豪气千云,“我会散打,跆拳道,近身搏击,好多种招式,我通通教给你!”
“可是你打得过他吗?”
许烟暖歪着脑袋,眸光疑惑。
她刚刚不是还说被郁庭深折磨得很惨?
她是他的对手?
“……”
白欢欢熊熊燃烧的怒焰,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透心凉。
没爱了。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扔开筷子,拖过作业本抄作业,不理她了。
但是心里还是不舒坦。
以飞快的速度抄完,拿起手机发过去一条消息,“郁长官,虽然这样说话对您不尊敬,但是我还是要说,您太过分了!”
办公室。
于暮出去后,郁庭深低头处理文件。
桌上手机震动。
他下意识伸手拿起来。
看见不是微信消息时,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点开信息,微微蹙眉。
他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