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你看到没有,是他,他叫我跟他一起走。”号指着床头柜语无伦次,他的脸更加苍白,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种快要虚脱的狰狞。
“不,那只是你的幻觉,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只好说慌话骗他,只盼着能稳住一时算一时。
号神色愣了一下。
这时,其他小姐妹和值班医生听到动静都跑进来了,其中也不缺一些凑热闹的病人家属。
坏了,不了解情况的一个小姐妹无意之中看到了柜子里的那个死人头,不由得惊叫一声:“啊!”
随着她的尖叫,大家把目光转向床头柜,一时间情况更混乱了,惊叫,打电话报警,汇报领导,各种声音一时都混乱响起来。
我微微侧脸看了眼那个死人头,心里再次恶寒,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出,他是在对着我诡笑吗?
号此时已经处于崩溃边沿,他指着我骂:“你骗我,他明明就存在,他们也看到了。”
“那是有人在做恶做剧,你下来,上去看清楚一点,那是假的,只是一个塑料制品。”我一步步试着走过去。
“你别过来,什么假的,他一直存在,从我进来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直来问我要心,问我心哪里去了,哪里去了。杜护士,你知道,他的心哪里去了吗?”
号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虚无空洞,眼底里掠过一丝诡异的光茫,而后转身,纵身一跃。
“喂……。”我身边的男医生及快的向前冲去,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他跳下去只用一秒的时间,我们连抓住他的一点衣服都做不到。
我们跑过去的所有人都无奈地趴在窗沿上看着他跌下去,重重地摔到生硬的院子地板上,再弹跳了一下,随即,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主治医生一句大吼:“快下楼救人。”
我们才从惊骇之中反应过来,大家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护士站拿了氧气包就往楼下冲。
下到一楼后,看到23号脑浆迸裂的样子,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救了。”
我看着脚下那些剌眼的鲜血,恍然有种场景熟悉的感觉,两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场景,那个富二代也是被摔得这样肢离破碎。
当时医生也是一句没救了,而我,我踩到了他的血,从此后自己的人生开始翻天覆地。
我撞撞跌跌后退坐到花圃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眼睛酸酸涩涩的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为什么我周围的人都会糟遇到不测,都是因为我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带来,所以才害了他们吗?
小姐妹们都以为我是被吓到了,她们围着我,七嘴八舌的安慰着我。
雪芳冰凉的手扶在我肩膀上,可她什么也没说,她的目光,时不时的停留在已经死去的号身上。
不到十分钟,警察到了。
我被带到领导办公室,一个姓武的警官亲自问话。
我把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不过巧妙的省去了听到声音这个细节,只说我进去的时候,号说柜子里有东西,让我看,我打开柜子,于是就看到了那颗死人头。
武警官听完我的话,说:“在你进去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我摇摇头,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去留意这个。
武警官就让我二十四小时开机,想起什么,或者他们有什么疑问,好第一时间联系我。
等他走后,院长进来了。
大概是被半夜三更叫来的原因,平时一惯穿着得体的院长今天晚上穿着随性,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
没错,医院里出现了病人跳楼事件,明天新闻里一报道,各种猜测,各种负面影响都会出来,他站在他的角度去怪我,情有可言。
可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势单力薄有苦难言。
我心里很委屈,眼微酸,可还是深吸一口气:“院长,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如果家属有疑问,可以拿监控视频给他们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只不过,现在的病人家属也不是吃素的。”院长坐下,很威严的说了一句:“听说前不久,你和一个姓白的病人打得很火热?”
我愣了一下:“这跟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
院长目光里闪过一丝精光:“我恰好看了那天晚上,几个黑衣男人闯进那间病房的视频,那里面发生的一切,总觉得很古怪,你说呢小杜?”
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意思,也猛然惊觉过来,那天晚上黑哥到小白病房里所发生的事情,如果有心人稍稍看一眼,的确是能看出些端倪,而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不语。
“所以,我想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应该也是脱不了干系。”院长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支在办公桌上,用精锐的目光看着我。
我挣扎了一下:“院长,我不明白。”
院长便呵呵笑了一下,向门外说了一声:“进来。”
办公室门应声打开,神情憔悴的安护士走了进来,她站定,看着我冷笑了一下。
现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安护士出卖了我,她一定是告诉了院长我和小白可以做法事和能看到阴灵的事实,只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院长怎么会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她?
院长对站定的安护士挥挥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安护士很听话的微微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冷静的看着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确,最近医院里一直不太平,都是困为你造成的,就包括今天晚上,号病人跳楼,和最近太平间里死者内脏丢失事件,都是你一个人所为。”
我笑了:“原来院长是想找个替死鬼,好让我把这一切责任都给扛下来。”
“不是替死鬼,是原本你就应该来负这个责任。”院长笑得很阴。
“那我就好奇了,你要怎么让别人相信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院长向我缓缓走过来:“这个你尽管放心,如果我一个人说,自然没人相信,可是如果大家都这么说,自然就会变成真的了,你说,你那些小姐妹是会保自己的工作,还是保你呢?”
我手心里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这个世界上,果然最可怕是人心。
虽然这工作我可以甩手不要了,可是如果背上这样的名头,我就不干。
急火攻心的我一下子站起来:“没想到一向衣冠楚楚的你竟然这么卑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