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花,他除了我之外,还在打长生花的注意。
我想起那天下崖之前,赵钦也曾经说过会用长生花帮我解毒,可事实上,我却把希望放在黑月派上,哪知没想到要他们帮我解个蛊竟然这么难。
此时我只能对着赵忧笑笑:“真好,我恨不得早点能回到樱花山。”就目前来说,回到樱花山,我可以有其他帮手,汤圆和貘,如果他们还没有离开的话。
聊了几句,姑姑说时间不早了,她亲自下厨去给我们做饭吃,临走还叫上了堂弟。
自始至终,堂弟都没有什么话,他不看我,一旦目光和我的相撞,必定会立刻闪到一边。是对我陌生了吗,还是知道了三婶的事,所以他恨我没有救他们。
心里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假装喃喃一句:“不知道小白和老道长是死是活,赵钦,平时他们对你那么好,你能不能再下崖一趟找找他们,即便是尸身,我也希望把他们带回去。”
想法只是想要赵忧离开才故意那么说的,可还是,压抑不住一阵难受。
“现在形式危机,晚上我会下去一趟,不过希望不大,这么高的地方,他们只是凡人之躯,摔下去活着的机会不大。”
我没应他,是因为目光所到之处,突然觉得不动劲儿,哪里不对,一时说不上来。
那个推着空轮椅的一百二十岁老爷子依然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慢吞吞走着,那个酸汤鱼头店里依然冒出氤氲香气,也有人偶尔走过,但很少很少。
酸汤鱼头店尽头的街道上,少了一幢桔黄色的二层小楼。
没错,我还记得,那桔花色小楼侧墙上立着一块竖招牌,上面写着‘小花干洗店’,可是现在,他不见了,不是那种被推到不见,而是整幢不见了,连一点土渣,一点地下的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它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我心里一咯噔,不可能的,那天住进沙坝镇时,我曾经看着那家小店,当时还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想在进山之前,把众人的衣服都拿去洗干净。
这从某种意义上说,很不吉利。所以我想想就算了,就算是在车上颠簸了一整天,衣服已经臭了,我依然坚持没有去帮他们送衣服洗。
可现在,那小楼莫名消失了,于是在我的眼里,整个沙坝镇都不协调起来,怎么看都觉得那里缺了一块。
缺了一块?又不是画?
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心惊。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赵忧从身后环手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头顶上,于是一股子更深的药味儿只往我的鼻子里钻。
我装做没事:“没看什么,只是心里难受,来的时候我们整整齐齐的来,回去的时候,却只有我们两个人。”
“好了,我答应你,一定再下去好好找找他们,好吗?”他闪动着好看的单凤眼歪头看着我,微微勾唇。
“好。”我点点头。
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我是,赵忧也是。
他的目光凝结在我脸上,稍微一顿,便缓缓伸头向我吻了过来。
“别。”我推开他:“先前为了能跑出地府,不小心吃了几只阴灵,现在肚子里还难受,嘴里有也有种恶臭感。”
“傻瓜,我不在意。”他缠缠绵绵想要凑上来。
“可我在意,你是王爷,我岂能拿这样的体仪见你。”我推开他,说得一本正经的,而且没有让他怀疑的理由。
赵忧叹了口气:“那好,你好好休息,我有些事情要办,去去就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天有一段时间里面,他都会离开一个时辰,回来便是更浓的药味,纹身师曾经说过他出关,我想他必定是去修炼,而且这种修炼,并不是曾进修力,而是不得不为之。
好像在维持身体不受恶化似的,他不得不这么做。
眼瞧着赵忧转身下了楼梯,他甚至故意在街上走了一段,这才转拐到了一幢写着某银行的小楼后面,我知道他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赵钦已经还阳,自然没办法做转身消失那样的动作。
就称这短短的时间,我急忙转身跑向楼下。
“红豆姐,你家厨房在哪里?”跑到一楼我问电视机前的红豆。
可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的看电视,连头都不回一下。
我只好急忙四下找,厨房必定是在一楼,幸好房间不多,一会儿就跑到了厨房门口:“姑姑……。”
姑姑正在切菜,她站的案台恰好对着门口,我跑过去的时候,把姑姑的动作尽收眼底,她切得很慢,一刀一刀,动作很机械僵硬。
就在她向我扭过头的那一秒钟,我想起了曾经做过的个梦。
梦里雪芳就是这样切东西的,一刀一刀,很慢很机械,等我走近后,看到她在切自己的手。
更何况,我是姑姑带大的,她是个利落干炼的女人,她切菜的声音听着那叫一个利索,咚咚咚的,从来都是一股子人间烟火味儿。
而此时……
“怎么了?”姑姑扭头看着我,微微一笑。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问问,需要帮忙吗?”
姑姑手里切着的是绿莹莹的草,可我想说的话却咔在喉头间说不出来了。
“不用,我很长时间没做饭了,也做不了什么,就给你炒个你最爱吃的油爆茄子,再煮个汤菜就行。”姑姑笑笑,转身继续切菜去了。
而堂弟正坐在一边捡香菜,此时抬起眼睛来看着我,叫了一声:“姐姐。”
“嗯。”我向他僵硬的笑了笑,油爆茄子的确是我喜欢吃的菜,姑姑说对了,她不可能是假的,可是动作上,怎么感觉那么陌生呢。
我坐到堂弟身边,和他一起捡香菜。
心里百般滋味,一分钟之前,我是冲下来想要带着他们一起走的,可现在,我不确定了……
我们吃了一顿简单的饭,奇怪,姑姑虽然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可菜的确是我喜欢的那个味道。
我吃着吃着,忍不住眼睛一红。
饭后姑姑收拾好碗筷回她卧室里休息去了,太阳落山了,我走到小镇上透透气。
路上遇到那个老爷子,在下悬崖之前,他曾经骂我是死尸妖,还说要打死我,可现在,他无视我走过去了。
我现在的蛊毒比那天还要重,他怎么没有骂我了呢?
装做不经意的走过去,走到那原本应该有一幢二层楼的地方,看到地上长着绿色的草坪,那草坪是天然长出来的,而且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长成这样。
我觉得自己的思绪开始有些混乱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哪一天发生的事情才是真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