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左峰吧。”小白回头看着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钟小紫真是被消毒液给淹死的话,那她的尸体也许还在这个家里。
我转身出去客厅里打电话,受创的钟小紫此时正阴冷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我们制服了她的姐姐,她冷笑一下:“杜明月,你会管她一辈子吗?她可是个疯子。”
“她是你姐姐。”我对着她吼了一句,转身拨通左峰的电话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钟小紫冷哧一声:“我早就当她死了,这半年来,有多少次我都想杀了她,一直没有动手,就是想要看她活着如何痛苦。”
“不。”我放下电话,朝她绽了绽唇角:“你没有下手,是因为你根本就舍不得杀她,因为在你的心里面,你始终认为那是自己的姐姐,是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姐姐,小紫,只是你不愿意依随自己的内心而已。”
“你胡说。”钟小紫怒骂。
“如果不是我说的那样,她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到你的存在,正因为你对她的感情太深厚,所以才会让小绵看得到你,而你知道吗,你只是钟小紫身体的一部份,只是一缕魂魄而已,你连阴灵都不是。现在我知道终于你为什么要用塑料膜把家里给隔起来了,你不是怕脏,而是怕风,你怕一丁点风把你给吹走,你甚至不敢穿衣服,因为怕衣服上带起来的那一丝风。小紫,放手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放过你姐姐,你觉得她现在这样,还不够惨吗?”
钟小紫没有说话了,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副无力反驳我的样子。
我留下她,转身进卫生间和小白一起将钟小绵给扶到屋外客厅沙发上,此时的小绵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她低头不停地挣扎着手上的毛巾,并企图用嘴去咬掉毛巾,并且心急地喃喃低语着:“不行,我今天还没有做完清洁工作呢,我还得洗澡呢,放开我,放开我。”
几分钟后,楼下响起警笛鸣叫声。
此时再看过去,卫生间门口的钟小紫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只觉得心里一叹,问小白:“她只是一只魂,能去哪里?”
小白耸耸肩:“反正不可能去投胎转世,也许像朱祥那王八蛋一样,在这个城市里的任何一个地方飘吧。”
半个小时后,左峰他们很快在卫生间隔墙里找到了钟小紫高度腐烂的尸体。
为了不打扰他们取证,我和小白选择了离开。
至于小绵,左峰说会找有关部门来给她做个精神凭估之后才有结论。
半道上小白说要去打麻将,早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拖着一身疲惫走进余音工作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赵钦正微微伏腰拿着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刀削苹果,削得很认真,听到脚步声,抑起剑眉看着我勾了勾唇:“回来了,正好苹果也可以吃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了?”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你刚走进余音街,我就感觉到你的气脉了。”赵钦宠爱地看着我。
“哦!”我却有些蔫蔫地提不起劲儿来,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为什么小白会看不到魂呢,他们跟阴灵有什么区别?”
“如果实和虚来比喻的话,人是实体,阴灵便是虚体,可是一缕魂,他就连虚体都算不上了,而越微弱的东西,需得修力越高才能看得到,所以小白一时看不到也无可厚非。”赵钦看着我说:“但你不同,你的体质特殊,更何况掌心里还长了莲花佛印,所以你能看到他们。”
“真难想像,既然连虚体都算不上,那个朱祥竟然还可以把朱太给杀了。”一想起这事儿就糟心,方才在小绵家的时候,因为一切混乱,也没来得及问左峰这事。
“那不一定,有时候他的份量越轻,有此时候反而对他们自身更有利,就好比,他可以轻松钻进一个人的大脑里。”赵钦抬起手抚着我的发:“别想那么多了,如果朱祥没有灰色烟灭,我们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
我点点头,五味阵杂地咬了一大口苹果,再把到钟小绵家发生的事情跟赵钦说了,又恰好看到大师兄的笔记本就放在办公室上,便刚脆帮他把钟小绵姐妹两的故事记录了进去。
就在我吃了半只苹果后,工作室门口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地躲在门侧,要不是太阳光恰好把他的影子给斜斜照进来,我是不会留意到的。
我和赵钦对视一眼,站起来出去看个究竟。
“豆丁?”没想到会是他。才想起那天吃火锅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张工作室的名片。
“明月,没想到你还真在里面。”豆丁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他虽然长得身材高大,可有时候,总给人一种扭捏的感觉。
“我是在这里啊!”我让开身子把他往屋里迎:“进来坐。”
“不了,明月,你可以出来吗,我有话要和你说。”豆丁不安的搓着手。
虽然老道长说过他面有恶根,不过这大白天的,更何况赵钦还稳坐里面,我到也不怕他,便走出去,跟他走到了一个他觉得很安全的范围内,这才问:“什么事,你说吧?”
“是这样的,明月,自从从杜家村跑出来后,我一直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只到近久才在市医院找到一个太平间运尸工的工作,本以为可以过段太平日子了,可我发现事情不对了。”
“什么不对?”
“我发现,那些抓走杜家村的怪人,他们想要抓我走。”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诧异的看着他。
“凭感觉,就在不久前,我们太平间里一具死尸莫名其妙少了对耳朵。”
其实这件事情我们刚回F市的时候就听左峰说过,当时我们都以为是雪芳做的,后来,我又怀疑可能是那个想要放河童出来的人拿去做阵法用了,因为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们也没再留意,没想到,现在却再度听豆丁提起来。
我故意装做不知道这件事问他:“那又代表什么,死者耳朵不见了,也许是被老鼠咬走了。”
“没错,明月,你说对了,那两只耳朵是被咬掉的。”豆丁警惕的看了下四周:“但不是老鼠,而是人,一个黑糊糊的人。”
我愣住,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豆丁不会是来忽悠我的吧?
豆丁接着说:“那天晚上,其实我就在太平间外的小值班室里玩电话,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耳朵特别灵,当时我听到了太平间里的冰柜抽屉拉动声,其实那声音很小,更何况还隔着一道门,可我就是听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