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汉子跳窗时尖叫得最大声的女人,此时也一声不吭,笔直的坐在那里。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遇上这么大的事情,这会儿,早就有人下车去看热闹了,可是二十几个人就这么安静坐着不动,而且也不讲话,太诡异了。
突然觉得脚下一凉,说不上来那里卷来的风,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阵阴鹫般的咯咯声,我感到自己的身侧有个东西在缓慢靠近。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里油然而生,我不敢扭头去看那是什么东西,可是,脖子却不受控制,好像被对方操纵似的。
我的头,一点点地扭向他。
一张鲜血淋淋的脸,近在咫尺。
是刚刚从窗子里跳下去的汉子,他的脸皮几乎有半张被撕下来挂在下巴上,头顶上通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两眼流着血泪,他抬起被折得角度完全反转的手,向我伸了过来……
“啊……。”我吓得尖叫着站起来推开他,手指间触到一种腻滑的感觉,忍着恶心感,我强撑起快要虚脱的身体发疯似的在车厢里来回奔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才发现座位上的每一个人都闭着眼睛,任我怎么叫他怎么推搡他们,都没有一点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都死了吗?
蓦地一下,奔跑中的我好像撞到了一堵透明墙上,那种寒入骨髓的冰冷一秒便侵蚀了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
尔后我面前的空气中,慢慢地,就好像掉在地上的水渍,有图像在空中一点点扩散并现显出来。
是一个如墨黑发松散披在脑后的古代男人,只见他欣长身躯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好看的桃花眼视线如冰,薄唇微微开启,声音很冷凉。
“她是我的。”他挑眉对着我身后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敢了。”身后响起那个汉子魂魄的声音。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麻痹和空白,那汉子的魂魄,凭空出现的古代男人,让我的听觉和视觉都受到了空前最大的冲击,瞬间两眼一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倒了下去。
最后一刻,恍然间看到那个古代男人上前一把将我抱进怀里,他披在肩上墨沉的黑发,荡起一波水样的纹痕。
……
“明月,醒醒,快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恍然间听到姑姑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老家卧室床上,姑姑正一脸忧心的看着我。
“姑姑?”我懵了,不是在八峰岭大巴上吗,怎么突然在家里了?
姑姑慈爱的抚了下我的额头:“做恶梦了?快起来吧,太阳晒屁股了还睡,当然会做恶梦。”
我错愕的扭头看了眼窗子,瞧这太阳,大概是早上九点左右的样子。
“姑姑,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姑姑笑了笑:“昨天傍晚啊,傻了,这都记不得。”
“今天几号。”
“四号。”
我心里一紧,清楚的记得,我买的可是一号的车票,也就是说,这中间有两天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
“姑姑,那你还记得我是几号打电话给你的吗?”
姑姑一脸诧异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打电话给我,不好好上班,突然就回来了。”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了电话又让我赶快回老家来的女人是谁,照理,我从小就由姑姑一手带大,不可能听错她的声音才是。
姑姑见我神色有变,关心的问:“怎么了?”
我怕她担心,只好摇头说:“没……没事。”
“没事就快点起来自己弄饭吃,我收拾一下要去王村一趟。”
“去干嘛?”
“他们村出大事了,前两天一辆大巴车掉下了悬崖,有半车人都是他们村的,现要咱们村里要组织起来到他们村去做好事,看看谁家需要帮忙。”
我心里一紧:“哪个悬崖?”
“八峰岭。”
姑姑走后,我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实,如果我所坐的大巴车掉下了悬崖,那为什么我会平安无事,而且还退后两天回到家里来?
就在这时候,本家三叔火急火燎推开大门跑了进来。
“明月,你姑呢?”
“去王村了,怎么了三叔?”
我看到三叔身后跟着一个穿运动装的少年,皮肤很白,面孔到是长得英俊,但给人一种太过于柔弱的感觉。
三叔说:“快给你姑打电话让她回来,村里出大事了,村口的那棵填河树不知怎么的,突然倒了。”
话说村里人可都把这棵填河树当做杜家村的守护神树,据老一辈说,这树少说也得有上千年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