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才发现,大师兄靠门的那一边,竟然空出一小缝来,而且在这一小缝里,坐着一个人。
准确的说,不是人,是一个头发又黑又长,分不清对着我们的是脸还是后脑勺的人。
我第一时间看到,吓得头皮一麻,对小白使了个眼色。
大师兄此时也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异常了,自然是吓得额头冒汗。
可那个‘人’却一动不动,乌黑厚重披下来的头发下,似乎有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透过头发丝注视着我们。
坐在前排的老道长此时便说了一句:“麻烦靠边停下车,我内急。”
后来,他告诉我们说,内急是假,只能这样,才能让司机心无旁骛地把车子停靠到路边,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舍想。
司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乐呵呵的答应了,并将车子稳稳地停靠到了路边。
车子一停稳,小白便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同时前排的老道长也从副驶室位里出来,一把将大师兄那边的车门给打开,拿出铜钱剑,一剑指进,压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嗷’的一声,满脸是头发的那人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怪叫,瞬间车箱里刮起一股冷风,吹得司机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扣激烈的摇晃起来。
只到这一刻,的士司机才反应过来似的,一声大叫‘鬼啊!’吓得一拉开车门跳了出去,瘫倒到了地上。
我也转身下车,大师兄自然是跟着我就跑。
小白打了个符咒进去,直指那人头顶上,符咒在他的额头上瞬间燃烧焚化,老道长的铜钱剑,稳稳地压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打着道诀,嘴里念念有词:“无量天尊……。”
不一会儿功夫,那‘人’便化做一团黑烟,最终消失在空气里不见了。
我心有余悸地上前去扶起的士司机,他抖得手脚都不利索了,说话也战战兢兢的:“没想到,真,真让我给碰上了。”
老道长打了个道语:“施主不要怕,只是一个过路的而已,贫道已经打发了他,从此后不会再出现了。你看,我们能继续上路吗?”
司机愣了一下:“好,好啊!”
脸色发白的准备上车,被小白一把拉住:“你坐副驶室位去,我来替你开。”
司机救之不得了,急忙坐到副驶室位上,一路上,还讨好的跟老道长要了两道平安符,说是看到老道长的真本事了,只要符不要钱,这车钱他勉了。
只不过到达目的地后,我们还是把钱给了他。
用小白的话说,都是劳苦大众,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然而才发现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离天亮还早,所以的士司机又去酒店和我们挤了一晚,天亮的时候,这才敢回去。
而我们在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乔装打扮。
小白去给我买了条裙子,戴上太阳墨镜,老道长和大师兄也脱下了他们最心爱的道袍,小白却扮成我的男朋友,我们四个人不能走在一起,而是兵分两路,各自悄悄去打听黑衣妖道的行踪。
赵钦和汤圆做为后备力量,暂时留在酒店里,有些啼笑皆非的是,我们给他们留了个电话。
临走时候赵钦冷眸睨了小白一眼,那眼神彼有警告的成份在里面。
所以一路上,小白都有些耿耿于怀:“哎,我说那赵王爷,是不是这辈子都跟我干上了啊?”
我白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话刚说完,看到小白两眼发直的看着我身后,我下意识里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由得,连自己也愣住了。
“小杜,怎么这么巧?”只见多日未见的院长大人向我们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虽然笑着,可还是难掩脸上的颓废,头发油腻胡子拉碴的样子。
是啊,好巧,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他?
我僵硬的:“院长,你怎么会这儿?”
院长尴尬的笑笑:“我来给阿辉找律师,听说这里有一个很出名的律师,所以亲自登门拜访。”话完,又向小白客气的笑笑。
我不由得问:“判了什么?”
“死缓,我希望能通过律师来把他改为无期。”
我和小白对视一眼,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有钱人犯了法,还可以变着法子给自己减刑。
院长大人大概也明白了我们眼神里的意味深长,就自己岔开话题:“对了,小杜啊,只要你哪天愿意回来上班,医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就好像你的那个朋友,不是出去玩几天,又回来上班了吗,我都看在你的面子上再次接纳了她。”
“我那个朋友?”
“雪芳啊,你的好姐妹。”院长笑得可开心了,他自以为为我做了点事,拍了拍小白的肩:“好了,不打扰你们两位,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我的号码一直没变。”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大太阳底下,浑身却仿佛置身于冰窟窿之中,变成人啐的雪芳竟然回去上班了,想想那天在厕所里,她变成那样一块又薄又宽的粘稠的肉皮,从厕所墙缝里溜走了,没想到,等我们走后,竟然还能恢复成人样继续回去上班。
“明月,现在不是操心这个的时候,别忘了正事。”小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
我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来,四下一看,院长已经早就融入到茫茫人海中去了。
我们在大街小巷里转了一天,什么风声也没有收到,只能暂时回酒店。
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师兄回来了,却只有他一人。
我就问他:“大师兄,老道长呢?”
他两眼一瞪:“咦,没有回来吗?”
看到我们摇了摇头,大师兄一拍腿:“真是,刚刚经过一休闲广场,那里人太多,我们走散了,我还以为他回来了呢!”
小白说没事,老道长经验丰富,不会出什么事的,再等等。
可是,一直等到天空挂上半弯月亮,老道长还是没有回来。
我们都有些坐不住了,赵钦看我心急,说:“走吧,我和你出去找。”
小白和大师兄一道,我和赵钦带上汤圆往城郊区的方向找。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家农舍前看到了老道长,他就坐在人家院墙上,坐得笔直,眼睛很专注地看着遥远的前方。
虽然只是借着月光,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是他来,不由得好气又好笑道:“老道长,你这是在做什么,都爬人家院墙上去了。”
没有回应,死一般的沉寂,到是汤圆,不安的‘喵’了一声。
我抬头看了赵钦一眼,不对劲儿,老道长平时可没这么严肃,尤其是对我,他不会这么冷漠的。
再看一眼,我心里只打颤,这家人的院墙可是一根根尖木桩子围成的,也就是说,老道长,他竟然坐在一根尖尖的木桩子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