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闻言气乐了,来到大宋十年第一次见到如此奇葩,心下大怒,热血上涌,喝道:“左右上前,抓住此人掌嘴十下,给这阉竖留点教训,看他还敢不敢猖狂。”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想不到吴梦大庭广众之下,根本不给刘娥半点面子,吴梦身后的厢军十将上前一把抓住罗崇勋。
罗崇勋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吴梦道:“你这死瘸子,敢让护卫打某家,某定要禀明太后,治你的罪。”
吴梦脸色铁青,说道:“还不掌嘴更待如何?”
十将哪管他是不是太后身边的內侍,他的家眷全在台湾府,根本不怕罗崇勋的报复,随即张开蒲扇大的手掌,噼里啪啦连扇了十个嘴巴,打得罗崇勋嘴里鲜血淋漓,掉落了两颗牙齿。
吴梦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道:“打的不错,掉了两颗牙齿,罗崇勋你这阉竖给某家听着,下次再犯,某将你抓去台湾府挖煤,听到了没有。”
罗崇勋被打的头晕目眩,闻言恨恨的望着吴梦咬牙切齿,吴梦一看,哟,还不服气啊,他转头对着丁睿说道:“睿哥儿,刚才这阉竖出言不逊,辱及令尊令慈和为师,对付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你舅舅是怎么教你的。”
丁睿抱拳道:“师父,舅舅言道,要么不出手,出手就绝不容情。”
吴梦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丁睿挠了挠脑袋,躬身说道:“弟子知道了。”
殿上众臣见吴梦和丁睿旁若无人的一问一答,互相对望几眼都不吭声,吕夷简心有余悸,幸亏自己没有出言无状,要是被吴梦也像这般打上两巴掌,这参知政事也就别当了,
张耆和刘美更是抖如筛糠,眼见吴梦如此凶悍,要是自己出头那是自取其辱,张士逊虽然不喜吴梦,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下闭目不语,心里却痛快之极。
丁睿看都不看这些大臣,上前抓住罗崇勋,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打的罗崇勋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又飞起一脚将他踢到,就在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对他拳打脚踢,罗崇勋惨叫连连,在殿上滚来滚去。
吴梦如今凶名在外,殿上众臣皆噤声不语,曹利用、王曾、鲁宗道和孙冕那叫一个痛快,心里直呼打得好。
罗崇勋这下知道厉害了,吴梦一发飙,包括太后在内没人能保得住他,他大声求饶道:“饶命啊。饶命,吴先生,都是在下的错,求先生饶命啊......”
吴梦并不想与刘娥闹翻,以自己的身体状况未必活得过这个老太婆,若是自己走了,也怕她报复,如今痛打罗崇勋一番,气也出了,便让丁睿停了手。十将将他拎了过来,一脚扫在他膝盖弯上,罗崇勋跪倒在吴梦跟前。
吴梦指着他道:”某家不管你是什么都知,还是什么都不知,今日便给你个教训,大唐便是宦官乱政导致亡国,故太祖严令內侍不得干政,你下次若还是敢在外面贪赃枉法,肆意干政,为王蒙正那等小人说话,小心你的狗头。”
罗崇勋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小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都不敢自称“本官”了。
曹利用、王曾、孙冕等人出了一口恶气,换做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如今太后是如日中天,全天下能与太后分庭抗礼的就只有吴梦一人。
吴梦抬头拱手问道:“请问御史中丞、判审刑院、判大理寺是那几位大臣?”
韩亿站起来抱拳道:“先生,下官韩亿,权御史中丞兼判大理寺。”
知审刑院马亮随后站了起来,抱拳道:“先生,下官马亮,忝为审刑院知院,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吴梦抱拳回礼道:“王蒙正此案应由律法来公正审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太后姻亲乎,刘美身为三衙管军大将,军人不得干政莫非不知么?自己的姻亲犯事不但不回避,随意为亲家说情成何体统,太祖的《宋刑统》有太后姻亲就可为所欲为的条款么?两位无须在意说情之人,务必公正审理此案。”
吴梦对着吕夷简、张耆、刘美一个个指了过去道:“尔等听着,谁若是敢干涉御史台、大理寺和审刑院单独审理此案,罗崇勋就是榜样。”
吕夷简打了个冷颤,这死瘸子太嚣张了,死瘸子如今威名在外,扬名四海,按政治斗争的法子完全可以用功高盖主的名义进些谗言,将这死瘸子掀下马来,问题是先帝那份遗诏没有谁敢去违背,刘娥都无可奈何,更何况他一个区区参知政事。
韩亿道:“先生放心,下官一定公正审案,绝不被外界左右。”
马亮也道:“下官也当秉公审核判罚,绝不至贪赃枉法。”
吴梦点了点头,吩咐十将将罗崇勋扔出殿外,这小人看着就碍眼,罗崇勋被打了这次后,杀灭了威风,沉寂了许久,不敢在众人面前出现。
有了吴梦的干涉,王蒙正一案很快审结,盐民们安然无恙,刘立之的官帽子也并未摘除,王蒙正被罚铜二百斤,荫官暂缓。
王蒙正此事被刘立之及时制止住了,并未发生实际上的侵占民财,现有的《宋刑统》里面漏洞太多,无法确定太重的判罚。吴梦见盐民的盐井保住了,刘立之也安然无恙,便不再追究此事。
却说罗崇勋挨打后去了刘娥跟前哭诉,刘娥气的要吐血,这吴梦是在打自己的脸啊,不但没保住自己的姻亲,还被吴梦打了自己身边的亲信,可她根本没有办法反击。
这死瘸子太厉害了,做事情很有分寸,总是揪着别人的错处动手,就事论事处理的有理有据有节,处处用太祖的祖训、《宋刑统》行事,让刘娥抓不到丝毫把柄。
而刘娥维护自己姻亲、亲信的行为全是违反了太祖的遗训,明眼人一看便知谁有理。
刘娥气呼呼的将罗崇勋赶回家静养,自己在崇薇殿里生着闷气,把吴梦恨的直咬牙,心里埋怨自己的先夫为何要留下这样一份遗诏,就不怕吴梦犯上作乱么?
刘娥要是真知晓赵恒的心思,只怕更会寒心,这遗诏本就是赵恒用来压制刘娥的后着,即便赵祯有了不妥,赵家的江山照样安然无恙,所以赵恒才会走得那般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