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亢连连点头,对吴梦这番言论深为佩服,心下大悟,忙抱拳道:“先生,下官明白先生的苦心了,先生让下官去淡水任知县,便是让下官学习多民族驾驭之术,日后好在西北施展。”
吴梦笑道:“孺子可教,既已知晓,还不速速去赴任。”
张亢心甚喜之,连忙抱拳道:“下官明日就去赴任,定不至让先生失望。”
吴梦点了点头,张亢心里有了底,心情舒畅,笑眯眯的出去海边喝酒。
来到海边的烧烤城,张亢见曾公亮满面春风的在招呼众人,他上前疑惑的问道:“曾老弟,你的银钱不是都给柳七了么,哪来的银钱请众人喝酒。”
曾公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俸禄和官服发下来了,共有两个月的俸禄,你没去领么?”
张亢一拍脑袋,自己太过兴奋,忘记去领了,忙问道:“有多少俸禄,听闻台湾府的俸禄是全大宋最多的。”
曾公亮从衣襟里掏出一打花花绿绿的储蓄卷,喜滋滋的说道:“某是知县同级,每月俸禄十贯,养廉银每月五贯,饭食酒水随意吃喝,服饰每岁两套,还有年底的花红,听闻是两个月的俸禄,至于什么年节物资很是丰盛。”
张亢眼睛一亮,这俸禄可真是不低啊,台湾府的物价低廉,衙门的各项花费是纳入预算的,无需知县来操心,这一年下来自己基本是无需任何花费,平白存上一百多贯,比以往担任知县时的收入高多了。
宋初官员的俸禄都比较低,大幅度增加俸禄是嘉佑年间的事情,而台湾府给的俸禄高于大宋本土,更不要说台湾府的生活水平根本就不是大宋本土可比的。
些许俸禄对于清廉的官员自然是喜出望外,但对于吕宗简他们来说可就是毛毛雨了,十贯钱只够他们在白矾楼里喝一顿豪华的花酒。
进士们在沙滩上摆了一大桌,反正是曾公亮做东,众人嘻嘻哈哈的见到什么好的就点,要了几瓶烈酒,摆开架势就开喝。
考试没合格的几个荫官子弟垂头丧气,范仲淹官职最高,见状温言安慰道:“考试题目一点都不难,诸位补习一段时日,自然能过。”
范仲淹说罢惬意的喝了一口冰镇的果酒,笑道:“台湾府真是个过日子的好地方,这几日某走访了淡水,那处虽是一片混乱,估摸半年后就有基隆这般繁华。”
张亢是那处的主官,闻言赶紧问道:“淡水还是一片混乱,那在下去当知县岂不是忙的焦头烂额。”
范仲淹啐了他一口道:“拿着如此丰厚的俸禄岂能不干活,营田司的吏员个个都很能干,你可不要被他们比了下去就是。”
胡宿道:“张知县,你还有本官帮忙,担心个甚子,只是郑知县和张县丞那是要吃苦了,这马上就要去东平县刚刚开拓的地方,蛮夷遍地,有的你受的。”
郑戬嘿嘿笑道:“某才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淡水恁多百姓不也治理的很好,东平县不过区区数千百姓,也不会太难。”
范仲淹笑道:“有志气,来,我等为郑知县和张县丞敬一个,祝他一切顺利。”
众人端起酒杯来敬郑戬和张友直,郑戬笑道:“日后还望诸位多多帮忙,在下与张县丞在东平那是可怜的很啊。”
曾公亮斥道:“少矫情了,快些把酒喝了。”
他们正喝的热闹,那边厢来了一大群人,抬着七八头水鹿涌入海边烧烤城,领头的正是教他们《格物》的张岩林,他正大呼小叫道:“植大衙内,速速唤小厮来,我等打了七八头头大水鹿,今日可要大快朵颐。”
植令闻讯出来笑道:“原来是诸位都管官人,呵呵,今日可是颇有收获啊,哟,这水鹿已收拾好了,某这就给诸位好生烧烤。”
丁睿赶紧蹦了出来道:“植衙内,我等腌制好了,你只需用炭火烤就好了。”
范仲淹等众人一看是张岩林一行,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张岩林笑道:“原来是诸位上官,水鹿恁多,送三头给诸位尝尝滋味。”
师兄弟在沙滩上摆了三张大桌子,上了果酒和其他烧烤,在酒桌上猜拳行令,仿若一群山寨好汉。
张亢道:”这些小子们是吴先生和智能大师的三十几个亲传弟子,听闻佛经儒学、格物数算他们是无所不通啊。”
吕宗简撇撇嘴道:“只怕是吹嘘的,如此博学,怎的不去京师贡举。”
郑戬和叶清臣很是清楚枫桥班弟子们的厉害,经史子集比一般的进士绝对不会差,听到吕宗简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语不由相视一笑,心道就你这水平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植真今日下学的早,急急的往烧烤城走来,如今的天气开始炎热起来,海边烧烤的生意与天气是同步的,天气热生意就好,如今沙滩上搭建了凉棚,下雨也不怕了,她怕大哥忙不过来,下学了就赶紧回来帮忙。
走到沙滩上时看到丁睿和一群师兄弟们正在吃喝,她心里一喜,赶紧上前和丁睿打着招呼。
宁隆阴阳怪气的捉弄植真道:“植真小娘子,恁多师兄弟都坐在这里,你就只和小师弟打招呼,简直是目中无我等所在,今日回去定要照照镜子,看小师弟比某要英俊几分。”
褚全笑骂道:“就你那尖嘴猴腮,满身铜臭,还和小师弟比,小师弟虽然年少,可是一表人才,植真小娘子不看上他还会看上你,少自作多情了。”
宁隆不服气了,问植真道:“植真小娘子,你好好瞧瞧,某与褚师弟谁长的好看些?”
植真脸上一红,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张岩林呵呵笑着解围道:“植小娘子,别理会这些臭嘴了,快进去帮你大哥的忙吧,他可忙得很。”
植真对着众人福了一福,告了罪,袅袅婷婷的进屋去了。
宁隆一脸猥琐的对着丁睿道:“小师弟,值小娘子长得是越来越水灵,小师弟就没想过把她娶回家去。”
丁睿“呸”了他一口道:“宁师兄,你少来了,听闻你近日老是往天禧二村的学堂里窜,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哪个女先生了。”
宁隆脖子一缩,满脸通红,低头端起酒杯喝酒。
张岩林拍着桌子大笑道:“宁师弟速速坦白,是不是真有其事,若是有想法师兄替你禀报先生与师尊,为你明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