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试探
冲兖州外围的县城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沦陷了,这其中虽然有三公军队的英勇作战,但更多的还是董亮的视而不见。
他已经将铁甲团和各个县城的主要兵力抽调到刺史府周围环绕,看起来就像是要决一死战一样。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做,只会遭到天下的嘲讽,但如果是大将军董亮这样做,那所有行军作战之人就不得不思考一个问题,大将军又在谋划些什么?
这一日,三公的大军行进到距离刺史府只有不足五十里的距离。
七万多的大军几乎遍布满山遍野,天色已经渐渐的昏暗,军营当中织起帐篷,打灶烧火,准备做饭。
“依我看,暂时先不要进行围攻,静观其变再说。”
“静观其变?有什么好静观其变的,如果是继续等,等到后面的援军赶到,这场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围剿将一败涂地。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大将军还有计中计,虽然大将军威名远播,但他并非是神仙。
如此局面可谓是他一手造成的,我就不信他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区区竖子不足以谋,你若不信那便是带领三万人先行试探,我保证你一败涂地。”
山坡上的两人正在激烈争论,一路上行进此处,三公手底下真正的大将也差不多都到了。
方才争论这两人一人是上官浩手底下的将领,被他赐予了家姓,名唤上官云,另一人则是太尉齐和安的心腹,也被他刺赐了家姓,称齐欢。
齐欢早些年的时候曾经和大将军一起驰骋草原杀敌,对他的用兵如神有深切的体会,方才也是他竭力反对立刻进攻。
但上官云有所不同,他自幼便一直流浪在边境,并未和大将军有过真正接触一切,有关于董亮的传闻,都是警他人之手或者说是各种道听途说而来,所以在上官云的心里对董亮一直很不服气。
现在正是大军压境的机会,上官云正想借用这次机会,看看传说当中的大郑朝的军神,那个威势无双的大将军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上官云和齐欢不欢而散,等到军营炊烟袅袅生火吃了饭,上官云二话不说率了一只大军,数量应该在三千人左右,一路疾驰奔向冲兖州刺史府的方向。
此时冲兖州刺史府所在的城池城门紧闭,两边城墙上赫然矗立着静默不语的铁甲团士兵。
他们就像雕塑一样站在城墙上面无表情地巡逻,腰间挎着长刀和弩箭,背后更是别有一支火枪。
当然火枪的数量极其有限,往往是三十个士兵当中才能有一个人装备火枪。
咚咚咚!
三千多人的骑兵,隔着数百米之远就能感觉到那股威势。
铁甲团的士兵飞速靠拢,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抵达城门百米左右的骑兵。
“怎么?好成两团之一的铁甲团居然怕了?城门紧闭,这是要干什么?瓮中捉鳖是吗?”
上官云冷笑道。
“素问大将军用兵如神。后学之辈上官云特来讨教。”
眼见无人应答,上官云也不生气,手中长枪直指城门方向高声喧哗。
“大将军不在此处,你想怎么个讨教法?”
正此处的朱从心被士卒叫了过来,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云这个后学之辈。
“你是何人?”
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上官云皱了皱眉。
“我是冲兖州的刺史,看来你的主子没有和你说明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起我。”
朱从心自嘲笑道。
“冲兖州刺史朱不貔?”
上官云露出了然之色。
“不,我已经改名了,从今往后请叫我朱从心。
大将军如今在府里休息,你若是想要讨教,可以找军营当中的各位,相信铁甲团的诸位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过毕竟是战斗嘛,死伤是在所难免的,希望你不要让人给你收尸。”
朱从心淡然笑道。
“这点就不用朱刺史担心了,既然大将军不在,那就下次再来拜会,往后我们见面的日子还多着呢。”
上官云手中将绳一抖,坐骑通晓心意转头离去。
“那就慢走不送了。”
朱从心挥手告别。
……
上官云可以肯定董亮要么不在冲兖州内,要么就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不可能让朱不貔这个胖子来照看城防。
一个丝毫不懂军事的刺史来照看城防,也亏的是铁甲团,倘若是其他的士卒,可能早就已经哗变了。
不能着急,一定不能着急,接下来几天再试试看,倘若董亮一直没有出现,倒是可以试着强行进攻,反正双方的武器差不了多少。
攻城顶多损失些人口,七万多大军对战不足三万的铁甲团,于情于理都不会太吃亏。
……
公孙长在第五日的时候终于收到了捷报。
华扬州大军破开汴安郡边防,诛杀五千人一路长驱直入,最多明日就能抵达刺史府这边。
收到消息的公孙长简直是乐坏了,一个人在客栈当中痛快的喝了三杯酒,随后打了一壶火烧云,拎起两盘小菜,敲响了刺史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小厮,看都没看公孙长一眼就直接把门给他让开了。
公孙长今天难得心情好,也没有和这个小厮计较,这就一路兜兜转转来到熟悉的花园,不出意料的,公羊木一还是坐在花园的石亭当中。
“如今我华阳州大军长驱直入,明日便可抵达刺史府,如今你还剩下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
倘若你再不与我合作,摆在你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公羊兄你又是何苦呢?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双方当中你必定要择其一。”
孙长长一边说着,一边给公羊木一倒酒,似乎那日闹矛盾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说句实在话,公孙兄有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讨厌?
就像一只野兽一样,趋利避害,这是人的天性没错,但倘若事事如此,活着没有一个坚持,那人岂非与那禽兽无异?”
公羊木一端起酒杯却并没有喝,而是将杯中酒水当着公孙尝的面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