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等一场大雪
眼见董建成不愿意多说此事，董明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回到院子继续陪着郑晓婉和哈桑花。
城中下雪的次数随着冬季到步伐越来越多。
雪粒儿也由芝麻大小变成片片纷飞的雪花，屋脊上、砖瓦上偶尔也能看见堆积的积雪。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更多了，不过大都是准备着归家的。
最先离去的就是军队中的老弱妇孺。
他们已经在这边关待了大半年的时间，只适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家中也有不少事务要操办。
虽然不知道在家那口子今年能不能回家过年，但该做好的准备工作一件都不能落下。
十二月底，郑晓婉越来越懒，基本上连院子都不愿走出去，每日就是烤着暖炉休息。
算算日子，怀孕也有差不多五个月了，嗜睡变得很正常。
现在能睡着还好，越往后期越难熬，到时候想睡觉都不一定能睡着。
冬季进攻计划在前两天定下来了。
董明需要的染好的黑布也准备好了，交给裁缝铺裁剪成布条，刚好可以蒙住眼睛的那种。
董明专门选择的针脚稀疏的布染色的，蒙在眼睛上也不会太过于影响视野，又能有效避免雪盲症。
大批的棉衣被送往军营，这几日巡逻的士兵都是穿棉衣代替的铁甲，在进入草原之前他们必须习惯身上的棉衣。
现在就等一场大雪，一场足以让羌族彻底放松警惕的大雪。
……
“你也要去？”
董明用热水擦了擦脸，侍女正在为他着衣，慵懒躺在床上的郑晓婉皱眉。
“自然是要去的，毕竟计划是我一手设计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放心，我会带着哈桑花平安回来的。”
董明亲吻郑晓婉的额头，柔声安慰道。
“平安归来，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郑晓婉神情紧张，抓着董明衣袖恋恋不舍。
“放心。”
董明站起身来，穿上棉衣的身子有些臃肿，稍稍一动就感觉一阵燥热。
推开门，风雪扑面而来，燥热瞬间消失。
“夫君。”
穿着棉衣的哈桑花蹦蹦跳跳到了近前。
“走吧。”
董明牵着哈桑花走出院子，董亮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军营中，三千铁甲团战士面无表情站在风雪中，鹅毛大雪落在身上，远远望去如同一尊尊雕塑。
“此战会死人！”
董亮踏入军营，一双虎目环视四周。
“我等不惧生死！”
三千战士齐声高呼。
“此战不会功成名就！”
“我等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保家卫国！”
“此战我与你们同在！”
“有将军通行，我等定当势如破竹不可阻挡！”
……
一场简单的动员会之后，董定邦、董定国、董亮各自率领一千人离开军营。
“父亲。”
城门口，董明带着三百黑铁骑等在此处。
“走吧。”
董亮翻身下马，拍了拍战马让它离去。
按照之前定好的目标，此番三只小队作战的主要目的是毁灭羌族人过冬的粮草，其次才是和敌军作战杀敌。
董亮的目标是准提尔部族，董定邦的目标是西塞多.多的部族，董定国的目标是哈拉多.多的部族。
准提尔部族距离边塞三十五里地，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只需要半个时辰左右，但如今是隆冬大雪，众人还是全部采取的步行的方式，速度自然慢了很多。
哈桑花一来到草原就像是笼子里的鸟回归自然一般，变得异常活跃。
众人努力在风雪中辨认方向，时而爬坡，时而下坡，积雪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了脚踝。
“休息一下。”
董亮发话，众人找了一处风雪相对较小都背风坡休息。
牛皮水袋里的水结了冰碴子，灌在嘴里拔凉拔凉。
“我们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如果方向不错还有一半就能看见冻结的湖泊。”
董亮抻直抖动的地图，干裂嘴唇吐出话语。
“走吧。”
休息了将近十分钟，队伍继续踏上漫长的旅途。
噗！
走着走着，队伍中的士兵突然消失一个。
众人围过去，士兵掉进了布置好的土坑里，棉衣被尖锐木刺刺穿，身体不断有血渗出。
“咳咳。”
士兵还没有死，只是突如其来都疼痛让他脑子不清醒，根本说不出来什么，想说话，嘴里的血沫子一个劲往上涌。
同伴们只能眼睁睁点看着他在挣扎中死去。
“走。”
董亮挥手，让人在这里做了标记，倘若他们能平安归来，定然会带着同伴都尸体返回。
“那是捕猎野狼的陷阱，这周围有放羊的流浪牧民。”
哈桑花小声提醒董明。
“能判断人数吗？”
董明皱眉，这里靠近准提尔部族，怎么会有流浪牧民的存在？
“一般来说捕猎野狼的陷阱和流浪牧民的数量有关系，周围肯定不止一个陷阱，具体数量说不准。”
哈桑花摇头。
董亮走在最前面，长刀深入积雪穿插试探，没有问题才继续行走。
噗！
很不幸的，又有一个士兵掉入捕猎野狼的陷阱。
这一次战士们没有围观等待，做好标记之后马上踏上征程。
在死亡五个士兵后，董明见到了哈桑花口中流浪的牧民。
他们整齐的躺在雪中，焦黑都尸体呈现扭曲的姿态，不少尸体都是身首异处，要么只有脑袋，要么只有身体。
“被杀了，应该是准提尔部族的骑兵干的，他们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地内出现流浪牧民，那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哈桑花看着尸体解释道。
“死了有几天了，是被大火烧死的，旁边还有牛羊的尸骨。”
董明扫开积雪，坚硬的泥土上还有冰冻的骨头。
翻过一个大坡，一面洁白的镜子出现在眼前，风雪从头顶呼啸而过，准提尔部族到了。
良好的地势让准提尔部族放松了警惕，原本应该在山坡上站岗的士兵此刻正躺在帐篷里喝着羊奶酒，吃着烤肉。
他坚信，没有敌人会在这种天气选择进攻他们准提尔部族，除非他们是疯了。
董亮带着部队小心翼翼从山坡上摸下来，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防御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