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默了默,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对男人的野心再清楚不过。
只是……
“秦焱,你有没有想过,假如言夏夜真的如你所说,一旦她接近了秦家的权力中心,还会甘心配合你做个傀儡么?”
秦焱深以为然,挑着唇角笑得邪气俊朗,玩味地低声说:“所以咯,为了万无一失,非得要她爱上我不可呢,最好是爱到死去活来,没有我就活不下去的程度。”
林瑶柳眉微蹙,侧眸看着志在必得的男人,心尖漫过细微的刺痛。
她看过言夏夜的背景,知道对方再怎么倔强聪慧,骨子里依旧是个缺爱的女人。
对于秦焱来说,言夏夜的弱点这么显而易见,太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与此同时,与言夏夜相对而立的男人接起手机,压低声音交谈过几句。
放下手机,他脸上怒容消失,很诧异的瞧着言夏夜,乐了:“原来是你,秦哥没说过你这么厉害啊。”
秦哥?
言夏夜微妙的眯起眸子,要不是男人干脆利落的承认,她还真没想到这出戏是那家伙故意安排的。
至于目的,大概为了试探她?
且不说她的表现有没有让那隐在暗处的秦哥满意,光是他试探她的原因,就值得她好好思量。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值得对方这么大费周章?
“好了好了,别这么警惕的瞪着我,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流血的是我,你又没有什么损失。”男人既然清楚了言夏夜的身份,说话间自然收起了那混混似得腔调,侧身让开去路:“走吧,我带你去见秦哥。”
附近,几个帮手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过来,身上的衣服都褶皱的跟咸菜似得。
一听男人的话尾,顿时骂骂咧咧的苦起脸,七嘴八舌的谴责他:“混蛋啊,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
“这又不能怪我。”男人摊了摊手,语气也很无辜:“秦哥说让我留意着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姐,你们也瞧见这位了,漂亮是漂亮,可哪家的名媛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我会认错不是理所当然嘛。”
言夏夜若有所思地旁观,她本以为这帮一只脚踏进黑暗里的家伙们都应该凶神恶煞,没想到彼此平日里交谈也和普通人相差不远,嬉笑打闹的时候甚至比普通人还显得亲密无间。
这种固有印象和微妙的反差感,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偏见。
“哎?就这么完了?”
观众席上,不少翘首以盼的客人们大失所望,众口一致发出嘘声:“我们要看打架!”
“去去去,擂台上不是打着呢么,这么好看的女人要是弄伤了脸可就糟糕了。”不耐烦的对着这群赌徒挥了挥手,男人再次看向言夏夜,撇了撇嘴:“跟我走啊大小姐,难不成还等我扛着你过去么?”
言夏夜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跟在他身后。
直到男人把她带到二楼一处房间门口,趁着男人离开前,她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呦,还想和我秋后算账?”男人哈哈大笑,不怎么把言夏夜放在眼里,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老子姓肖,肖凌,有缘再见吧。”
她问他的名字,当然不是为了秋后算账。
她注意到周围的其他人提起秦哥二字,哪怕表面上嘻嘻哈哈,眼睛里的尊敬和胆怯却是做不得假的。
唯有这个肖凌,与众不同。
这或许代表他的地位和秦哥差不到哪去,也许她可以通过他,侧面探寻一下秦哥对她感兴趣的真正原因。
暗暗记住这个名字,言夏夜伸手推开房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从摆设装饰来看,是间很有品味的小小茶室。
合上房门,楼下一层的喧嚣到了这里归于沉寂,宛如一步跨入了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让人心底不由的升起凉意。
随便找了个看上去舒服的沙发坐下,言夏夜难免有些紧张,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除了顺其自然,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约莫几分钟后,那个笑意慵懒的男人不紧不慢的出现,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言夏夜对面。
她看着他动作生疏的沏茶倒水,懒得和他质问刚刚发生过的险情,干脆利落的谈起正题:“你上一次和我说过,我的人生会发生巨变,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信这个男人能预知未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知道什么内情。
鉴于他曾经和言水柔有过不清不楚的来往,有可能还亲自参与其中,也未可知。
“这么快开始谈公事?”男人勉勉强强泡出两杯卖相不怎么好看的茶,十分期待的将她望着,半真半假的笑道:“尝尝,我记得我上一次倒茶还是十二岁,义父喝了我的茶,从此我就是秦家的一份子。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
言夏夜本来无所谓喝还是不喝,只是听他似笑非笑的谈起过去,这杯茶的意义似乎有些沉重。
“啊,抱歉。”
慢半拍意识到这一点,男人主动端起茶杯,凑过去和她那杯碰了一下,觑着她轻笑:“别管我说什么,只管尝尝就是了,还是你怕我在茶里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言夏夜冷静的和男人对视片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一饮而尽。
她倒不是信得过男人的人品,而是她很清楚自己正身处他的地盘,假如他想对她做什么,根本无需下药这么麻烦。
与其畏首畏尾,还不如大方一点。
男人稍稍眯了眯眼睛,打量她的目光又多了些满意和兴趣:“看来不算难喝,真是太好了。”
“所以呢,能告诉我原因了么?”
“好吧。”放下茶杯向后靠去,男人沉吟着想了一会:“我大概知道你来见我的原因,不过很遗憾,我上次提起的变故,和你目前面对的困境,大概不是一回事。”
“你知道雅儿坠楼的事?”言夏夜不自觉皱起眉头,与虎谋皮的感觉更加强烈,心情陡然沉重几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