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云棠——他的爹地喜怒都不行于色,只要他受伤不重,一般都是无所谓的淡然,而保镖们又把他保护的很好,导致他连受伤的机会都很少有,更加没有机会借着受伤去试试自己在爹地心中的分量。
所以看到言夏夜为了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云朵心里知道这么想不对,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扬起嘴角。
言夏夜这才想起还有燕九可以帮忙,连忙拿出手机拨打厉云棠的号码,刚刚接通便迫不及待的说:“燕九先生,我……”
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厉云棠签字的动作顿了顿,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夏夜,我是厉云棠。”
言夏夜顿感失望,她打这个电话十次有八次都是燕九接的,以至于她忘了要燕九本人的号码。
“那燕九先生在吗?”
厉云棠何等人物,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明显的失落,“他不在,我在,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言夏夜急吼吼的说出来,她看不到男人那边陡然深邃的眸子,只是凭感觉打了个冷颤,急急解释道:“云朵为了我被沈爱莉推了一下,后背撞在床头柜上,我带他来了医院,可是这里人特别多,我想请燕九先生给云朵看看。”
怪不得她那边这样吵。
厉云棠立刻了然,眸中暗色不经意间淡去,他放下笔起身,俊眉轻蹙的问:“云朵伤的重么?”
“爹地,我没事。”靠在言夏夜怀里,小云朵直接听到手机里简短的交谈,这个时候还不忘维护言夏夜:“大伯母太坏了,和北城哥两个人一起欺负言言,我当然要挺身而出啦。”
言夏夜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痛恨起自己的无力,内疚感伤的轻声说:“对不起小叔叔,我没能照顾好云朵,反而还要云朵照顾我。”
而厉云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只是隔着手机对一脸等待夸奖的小云朵道:“嗯,你做的很好。不过下次再有类似情况,要先打电话给我,我会去处理的。”
这之后,才是对言夏夜说的话:“你在哪?”
“我在江海第三医院。”
“等我。”
挂断嘟嘟作响的手机,言夏夜长出一口气,抱着云朵在等候室的椅子上坐下。
或许是因为小叔叔给人的印象太过可靠,无论她遇到什么事,只要得到男人一个首肯,就仿佛再没什么值得她担忧的了。
不多时,厉云棠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医院门口,身后跟着正在四处张望的燕九。
言夏夜远远看到,悬着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忙不迭的迎上去,黑白分明的眸中只有燕九一个人的身影:“麻烦您,帮云朵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燕九呃了一声,赶紧动手接过小云朵,眼角余光瞥到自家不动声色的二爷。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厉二爷也会有沦为他背景板的一天。
不过得意忘形向来是职场大忌,趁着言夏夜的目光还聚焦在他身上,燕九打了个哈哈:“您放心,我这就去帮小少爷看看,请您和二爷在这稍等片刻。”
说完,燕九目标明确的朝着自己老同学的办公室走去,留机会给那二人独处。
明明四周人声吵杂,言夏夜却几乎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
她知道小叔叔有多么在乎云朵,他是因为相信她,才同意云朵和她走近,但她却辜负了这份信任,还害的云朵……
越想越觉得于心有愧,歉意压的言夏夜抬不起头:“对不起,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在她对面,俊美无俦的男人保持沉默,许久不言。
言夏夜一颗心七上八下,她很怕小叔叔不再允许云朵和她往来,情急之下举手发誓道:“下次不管是谁,想要对云朵动手,都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我发誓!”
她在厉家的生活如履薄冰,只有当看到小云朵天真可爱的笑脸,她的内心才能得到一时半刻的平静。
假如不能再见到云朵……
而厉云棠之所以会沉默,只是觉得她紧张的有趣。
没防备听到这样一句誓言,男人眸光微动,忍俊不禁的轻笑:“他想帮你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他不会怪你。”
言夏夜不禁苦笑:“就算云朵不怪我,我也会怪我自己。”
厉云棠抬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像昨晚她彻底醉倒前那样揉了揉,安抚之意不言而喻,“云朵是个男孩子,磕磕碰碰也很平常,你不用太娇惯他。”
感受着男人修长的指尖拂过她的发丝,言夏夜猛然回想起昨夜一些零碎片段,抬起头不解的问:“昨天晚上,我是怎么回老宅去的?”
她还记得她稀里糊涂的穿过大半个城市走到厉云棠那里,也记得她衣服湿透,不得已换了厉云棠的衣裤,但是早上起来,除了宿醉头痛以外,她身上衣服整整齐齐,宛如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梦。
也正因为此,厉北城虽然一大早堵在她的房间找茬,却没说出什么她跑去跟野男人鬼混之类不堪入耳的斥责。
可那既然不是个梦,岂不是说明帮她换过衣服的人是……
不不不,千万不要!
本来就是她不请自来,小叔叔会不会以为她是蓄意喝醉,目的其实是投怀送抱?
言夏夜的脸色由红转白,就算她很清楚自己和小叔叔是不可能的,也不希望男人对她产生如此不堪的误会,磕磕巴巴解释道:“昨天,昨天我……”
“衣服是燕九的女朋友帮你换的,我不过是帮你把衣服烘干。”看出言夏夜胆战心惊,厉云棠这次没再逗她,言简意赅的说:“也是她开着燕九的车送你回去。”
言夏夜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庆幸厉云棠做事滴水不露,暗自想着一会要去找燕九道谢。
男人睨着她瞒不住心事的小脸,忽然开口道:“夏夜,我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
言夏夜一时怔住。
在小叔叔接近她的目的还没有曝光之前,他对她说过很多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