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实在谈不上无懈可击。
然而她毕竟是厉北城爱了这么多年的唯一……
厉北城闭了闭眼睛,仿佛强迫着自己相信了言水柔的说辞。
视线阴鸷的从言水柔身上移开,他头也不回摔门而去。
房内,言水柔被巨大的关门声吓得浑身一颤,指尖死死压入掌心。
自从她和厉北城一见钟情以来,除了五年前言夏夜刚刚入狱那几天之外,他从未对她如此冷淡漠然。
二人相识相恋这么多年,她不是玻璃心到接受不了任何改变。
她只是不能接受他对她的每一次改变,偏偏都与言夏夜有关。
当天晚上,厉北城径自回了老宅。
漫漫长夜,他反复拨打言夏夜的手机,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天色将明的时候,厉北城坐在沙发上闭眼假寐,直到有人蹑手蹑脚的将毯子盖在他身上,他才闭眼探手,准确抓住那人纤细的手臂。
怒火在刹那间悄然消散。
原来她的不在意不过是假象和伪装,并且演技堪称炉火纯青,连他都差一点被蒙骗过去。
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证明了她的在意。
紧抿的唇线趋于平缓,厉北城沙哑开口:“言夏夜,你竟然敢夜不归宿,昨晚到底和谁在一起!”
“少爷,我不是少夫人……”
怯怯的声音打断思绪。
睁开眼睛看清面前脸红心跳的女佣,厉北城厌恶的松开手,连身上毯子也一并掀开,站起身来遥望着发白的天边,心中越发暴躁阴郁:“少夫人还没回来?”
…………
言夏夜再次恢复意识,是被一阵勾人的米香惊醒的。
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看了足足五分钟,她才意识到自己离开了监狱,这里也不是老宅中她的房间。
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坐起身来,言夏夜低头审视着身上长度恰好遮住臀部的男式衬衫,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她隐约记得昨晚差一点被人……是厉云棠救了她,自那之后怎么想也没有印象。
心惊胆战的咽了下口水,言夏夜从床上爬起,训练有素的将被子叠成豆腐块,放轻脚步往门外走去。
门外,扑鼻米香更加浓郁,引得言夏夜的肚子很夸张的叫了起来。
她的视线则越过客厅内简约大气的装潢,落在开放式厨房内身影颀长的男人身上。
清晨薄雾般的阳光倾泻一室,光影之间,他的一举一动皆是风景,令她完全无法移开目光。
仔细想想,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对方随意居家的模样。
“你醒了。”
听到房门拉开,背对着她的男人淡然转身,正好看到她按着小腹脸颊微红,一脸懵懂心虚的瞧着他。
属于他的衬衫宽宽大大挂在她身上,非但没有遮盖她曲线的玲珑,反倒更加凸显她惊人的清美和稚嫩,肌肤瓷白双腿纤长,仿佛她的时间早已凝固在五年之前。
也难怪。
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在人生最好的年华被丢到监狱中五年……
“早安,厉……小叔叔。”言夏夜慌乱移开视线,别别扭扭缓步上前,绞尽脑汁旁敲侧击:“昨天晚上……”
“昨晚你喝醉了,为了不让老夫人担心,我没送你回老宅。”
“那我身上的衣服……”
“是隔壁女主人帮你换的。”
明白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言夏夜暗自松了口气,抢着去接厉云棠手中精致餐盘:“谢谢你收留我,做饭我来就好。”
厉云棠没防备她的动作,拿着餐盘的手没有放开。
四目相对,指尖相触。
言夏夜紧张的浑身炸毛,触电般缩回手去,战战兢兢地飞快认错:“对,对不起!”
厉云棠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幽深视线上上下下扫视过她的表情,挑眉说出事实:“你好像很怕我。”
“没有,怎么会。”心虚的别开目光,言夏夜探头去看正在煮沸的米粥,强行转移话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他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将手中餐盘递出去:“餐厅在左手边第一间。”
整个早餐过程中,言夏夜除了在心中惊异厉云棠还会下厨的事实之外,表现十分中规中矩。
她的呼吸不自觉放得很轻,既像是与男人独处时手足无措,又像是生怕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反倒是厉云棠放下调羹,替她淡淡开口:“北城安排的工作不适合你,如果你不想在厉氏工作……”
“没什么。”想起父亲欠下的巨额赌债,言夏夜垂下眸子:“下次我会小心,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
话说的轻巧。
但他和她都很清楚,她根本没有决定类似事情发生与否的能力。
言夏夜顿了顿,随即神色恬静的展颜一笑:“小叔叔,谢谢你。”
她知道厉云棠能帮的了她,可她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本请求他的帮助。
与其说出来自取其辱,还不如趁早识趣一点。
看出她眼中倔强婉拒,厉云棠并不强求,声音低沉磁性宛如耳语:“言夏夜,你捐的骨髓救过老爷子一命,不用和我这样客气。”
言夏夜心中悸动,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不肯认下这份功劳。
饭后,她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之后语焉不详的告辞离去。
离开之前,她偷偷带走了穿过的衬衫,准备好好清洗后再找机会还给对方。
随着房门轻轻关上,公寓内再次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餐桌前俊美无俦的男人抬手饮尽杯中残茶,漆黑长睫掩去眸中探究思量,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
在公寓楼下搭上计程车,言夏夜犹豫许久报出地址,神色郁郁的看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半个小时后,计程车稳稳停在路边。
言夏夜迈步下车,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小别墅区,按照厉北城给的地址敲响房门。
房内立刻有了回应,伴随着中年女人慈祥又担忧的唠叨:“水柔,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要让妈担心死……夏夜?”
“……妈。”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女儿,言母脸上的慈祥化为尴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