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装饰典雅,书橱上摆满书籍,书香浓郁,日向日足跪坐在书案边,看着雏田走进来向着他行礼,淡淡地说了一句:“坐。”
雏田心里有些不安,遵照着父亲的意思在书案前跪坐下来,姿态礼仪丝毫不差,日向家族十分重礼,即使在如今,日向家族依然保持着战国时期的礼仪习惯,日向家族的孩子从小就要接受礼仪训练,身为宗家后人的雏田自然也不例外。
雏田看了父亲一眼,就见父亲面无表情,看不出心思,微微低下头,静等候父亲开口问话。
日足静静地看着雏田,开口道:“今日你应该从你们老师那里听到,接下来村子将要进行什么样的行动。”
问的果然是这件事,雏田心里微微一松,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问这个,答道:“是的,父亲。”
日足问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雏田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父亲,似是看出她内心的疑问,日足继续道:“我问你愿不愿意参与这次行动,若是你不愿意的话,为父便替你向火影大人说情,让你离开征召的队伍里。”
当年一代火影建立木叶忍者村,诸多忍族加入其中,一代火影为加强联盟,给忍族给予不同程度的优待,而古老强盛的日向家族更是有着种种特权,其家族子弟可以不用到忍者学校里通过下忍培训,等到实力足够便可以直接参加中忍考试,甚至可以保留向宗家负责的私兵,不用进入忍村编制
只要日足向五代火影提出要求,纲手看在雏田身为宗家长女的份上,又考虑到日向家族的影响力,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雏田感觉脑袋里发出轰的一声,她听出父亲的意思,但她不认为这是父亲的慈爱,父亲恐怕是认为自己没有能力上战场,与其上去给日向家族丢脸,还不如就好好地呆在村子里,哪里也别去。
日足也确实存着这样的心思,却又不全是,他很久以前就对这个女儿失望了,明明要年长五岁,却连自己的妹妹都赢不了,性格又是怯懦无能,这怎么能成为日向家族的继承人,所以日足便把目光放在次女身上,不再关注长女雏田,后来听说雏田愿意到忍者学校里学习,惊讶之余,他便暗地里关注了一下,但发现雏田在学校里也是成绩平平,心里更加失望。
唯一一次让他有些改观的是在中忍考试预选赛的时候,他听说雏田跟宁次进行过一次正面交手,日足清楚宁次的实力,天赋平平的长女是不可能赢的,但敢与宁次交手的那份勇气,倒是让他刮目相看。
后来日向就跟雏田进行过一次谈话,询问过她与宁次对战时的细节,那时他发现女儿似乎有一些改变,但也仅此而已,只是这个样子还是无法成为继承人的,但却让他有一个想法,或许雏田还有希望。
所以日足决定给雏田一个机会,只要雏田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那么自己还有意愿培养她,也许雏田没有花火那样的实力,但分家的职责就是保护宗家,让实力强大的妹妹保护姐姐也是一个方法。
日足看着雏田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道:“我再问一次,你愿不愿意参与这次行动,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向火影大人说情,让你离开。”
雏田的身子微微颤抖,从红老师那里知道这次的任务是前往异国他乡面对一群可怕的入侵者,要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听到父亲给自己的选择后,她有一瞬间想要逃避,但很快就感到一丝羞愧。
她为什么要选择成为一名忍者,不正是要让自己可以变得强大起来,让父亲得以对自己刮目相看吗?那她有什么理由去逃避,逃避这个属于她的职责,这时她想起中忍考试时樱对她说的话,心里默念道:“这次正是让父亲不再失望的时候,只要尽自己的全力去做便是,我成为忍者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想到这里,雏田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父亲,女儿是木叶的忍者,为村子执行任务是女儿的责任,女儿没有理由在其他人都在奋战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在旁边呆着。”
日足心里微微一动,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别的感情,说道:“是吗,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会阻止你。”
雏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谢父亲。”
日足凝视着女儿纤弱的身影,低声道:“你可要记住,这不是儿戏,而是真正的战场,一不小心就会死去,既然有意承担忍者的责任,那就不要中途放弃。”
雏田道:“女儿明白。”
日足轻轻点头,雏田的这个表现让他很满意,虽然雏田天赋不高,但这份心气并未玷污那姓氏,心道:“看来给雏田的这个机会,还是有价值的,若是雏田真的可担大任,自己也不用去考虑废长立幼的后续影响了。”
日向家族是以嫡长子继承制为基础,先生下来的孩子将成为宗家,之后的孩子全是分家,这种制度是日向家族保持稳定的来源,正是因为这个制度,才保证日向家族从未发生过子女争夺继承权而互相厮杀的事情,所以雏田从一开始就是宗家的继承人,尽管日足心里失望,有意立次女为继承人,但他心里也清楚这种废长立幼的举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自古以来废长立幼就是祸乱之源
但日足知道还不是结束,只有等雏田真的可以从这次战场中回来并得到成长,她才有继续培养的价值,若是她最终还是无可救药,日足觉得对雏田而言,死在战场上是最好的结局,这样才不会给花火成为继承人带来麻烦,也不用让她继续遭遇不受待见的屈辱,这种刚烈的死法也可以让她得到家里的认同。
日足道:“回去吧,这次村子替换下新的忍具,你要好好练习,若是你可以在战争里立下大功,家族也会认可你的。”
雏田怔了怔,她从父亲的语气里听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莫非父亲终于承认自己了?压下心里的激动,雏田道:“女儿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在这次战争里女儿会尽自己一切,为村子胜利而努力。”她从红老师那里得到那些新的忍具,既然父亲这么说,她一定要好好练习。
日足点了点头,让雏田离开,雏田恭敬地行了一礼,起身退出书房,沿着走廊缓缓行走,忽见前方有一个人,停下脚步,看着那个人,低声道:“宁次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雏田面前的人正是日向宁次,经历过中忍考试后,宁次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对宗分家虽依旧有芥蒂,但过去的那些悲观思想已经消失,也认可雏田与自己战斗时的意志,他私下跟雏田见过面,两人交谈过后,关系有所缓和
宁次盯着雏田,道:“雏田大人,听说宗家找您过去”轻轻看了一眼书房。
雏田明白宁次是听说父亲找自己的消息,便过来看一看,宁次也是知道雏田跟日足之间的矛盾,便道:“没什么,父亲只是问我愿不愿意参加这次行动而已。”
宁次道:“哦,那您的选择是?”
雏田道:“当然是遵照村子的安排了,现在的我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的。”
“是吗。”宁次轻轻吐了口气,他心里有些担心雏田的安全,但雏田有这个想法,那他也不好阻止,只好在战场上多多关注雏田的安全。
年幼时第一次见到雏田,宁次便为其吸引,跟父亲日差说自己以后要保护这个女孩,这不仅仅是身为分家的职责,而是他心里真实的愿望,他想要保护这个女孩,后来父亲的死亡让他一时为仇恨所迷,对雏田很不待见,但这份愿望也依旧藏在心里,跟是否是宗分家无关,只跟心意有关。
雏田和宁次两人离去,日足无声无息地推开书房,站在走廊里凝视着两人的背影,当年日差之死是他心里的遗憾,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弥补宁次,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宁次坐上宗家的位置,可这跟废长立幼的性质是一样的,同样会给日向家族带来祸患,即使要改革日向家族的这个制度,也必须有这份魄力的人先坐上宗家的位子才有可能达到。
日足自己是没有这份魄力的,否则当年也不会看着弟弟日差代替自己去死,而宁次的天资与性情或许有这个可能,只是问题是如何让宁次可以走到宗家的位置上,思来想去,日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宁次迎娶自己的女儿,身为宗家夫婿,是可以解开笼中鸟的封印,得到仅次于宗家的权力与自由。
日足认为这就是对宁次最好的补偿,至于之后宁次是否可以将宗分家的制度改变,缓解宗家与分家之间的矛盾,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日足看得出比起次女花火,宁次更关心长女雏田,只想要达成他心中的补偿,就必须让宁次迎娶宗家的继承人,相比起来,雏田是希望渺茫啊,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只能看这些小辈能走到什么地步,日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