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子,将这剩下的废曲送去孟氏饭馆吧。”
将废曲安排完后,还剩少许,三清便建议姚子碧,将其送往孟氏饭馆,给他们喂鸡。
“额..孟氏饭馆啊?”
姚子碧搓了搓手,面带犹豫。
我可不想与那孟娇娇打照面啊!
现下,我们算是真正的情敌了(-へ-)
“怎得?”
“不若,我们一块儿去吧?”姚子碧建议。
有个人在身旁陪着,至少自己的腰杆能挺直一些。
“好呀!”三清立马答应。
随后,二人便将那些废曲包好,一同前往孟氏饭馆。
“哟!这不是三清与小丰子吗?”
见到二人后,孟父分外热情,随即便步出柜台,迎了上去。
“孟老板,酒坊剩了些废曲,我们送来与你作饲料用。”三清笑道。
“哎哟!多谢多谢。”
孟老板拱手道谢后,便唤来一名店里的伙计,将那包废曲拿去后院备用。
“我们还酿了一批糟烧酒,若是你有需要,我们下次再与你送来一些。”三清又道。
“这怎使得?这糟烧酒虽然不值啥钱,但你们亦可留下售卖,莫要浪费咯。”孟父随即摆手。
“无妨,我们酿得多,下回过来的时候,我便给你带上两坛,你亦可拿来贩售嘛!”
“那就多谢了!”
道谢后,孟父又唤来一名伙计,打包了两斤酱牛肉,让三清与姚子碧带回去,分与酒坊众人吃。
“多谢孟老板!”
二人道谢后,便笑着离去。
呼..没遇上那孟娇娇,真是走运。
“这不是三清..与小丰子嘛!”
姚子碧那口气还未彻底松下,便见孟娇娇迎面走来,朝三清微微颔首后,便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哎哟!念不得,念不得,说曹操曹操到。
“孟小娘子!”二人同时向其拱手行礼。
“这是..刚从我们家出来呀?”
瞅了一眼被三清抱在怀里的酱牛肉,孟娇娇便看向姚子碧,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还未恭喜小丰子,能搬进二进院子与咱们曲哥哥同住,真是可喜可贺呀!”
“额...”
听闻此话,三清略显莫名,姚子碧则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并非得意,反而有种做贼心虚之感,尤其在被孟娇娇那双精光肆意的眼眸上下打量时,愈显警惕,随即便将头埋得愈低,并拽紧了袖口。
“小丰子只是住在少东家隔壁,二人并未共住一室。”三清解释道。
“哦?是吗?”
孟娇娇挑了挑眉,又道:“不过,又有何区别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住得近了,便更能与曲哥哥亲近了?你说是吧,小丰子?”
语毕,孟娇娇忽然欺近,凝视着姚子碧的脸庞,并将视线下移。
孟娇娇冰冷的视线好似一把刀子,顺着姚子碧的脸,一路向下,将她析毫剖厘。
汗水顺着姚子碧的脸颊慢慢滑下,而袖口亦被她攥得愈紧。
“咳!”
一旁的三清见状,拉过姚子碧后,对孟娇娇道:“孟小娘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
孟娇娇向二人行了个万福礼后,便转身离去。
“这孟小娘子,今日神戳戳的,天儿这般热,还靠你那么近。”三清嘟囔道。
“呵呵...”姚子碧但笑不语。
“不过啊,小丰子。”
三清转头看向姚子碧,又道:“这孟小娘子与咱们少东家关系匪浅,你还是..还是要与其保持一定的距离。”
“呵呵...”说得好像我想与她接近似的!
“知晓没?”
见姚子碧只顾傻笑,三清又提醒了一句。
“哦,晓得了。”
姚子碧撇撇嘴,又问道:“酒坊内的人皆与那孟老板关系交好吗?”
同样是左邻右里,但酒坊众人对孟父的态度却与黄父大相径庭。
“当然!”三清笑着点头。
“可是因为孟老板当初对咱们酒坊照顾诸多?”
“嗯,是这么个原因,不过...”
三清瞅了姚子碧一眼,欲言又止。
“不过啥?”姚子碧随即问道。
“这个...”
“咋了?还有啥不能讲的秘密?”姚子碧笑问。
“其实,告诉你亦无妨,不过,你莫要与旁人讲,毕竟,此事有些难以启齿。”
三清俯首,说得神秘兮兮。
“哈?”
“就是啊...”
三清看了看周围,拉着姚子碧行至一棵树后,才附于其耳,小声道:“孟老板在暗地里保护着咱们东家呢!”
“啊?”
姚子碧讶然,好奇道:“咱们东家为何需要孟老板来保护?”
“护她远离那老不羞的黄大虎呗!”
“嗯?”
“哦!”
懵逼少许后,姚子碧才恍悟过来,这三清口中的“保护”乃何意。
“可孟老板并不像厉害之人啊?莫非,他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不成?”姚子碧疑惑道。
“这我就不晓得了,我亦是听陈老伯无意间提及的,让我们对孟老板礼待尊重,若是酿了好酒,定要先送去孟氏饭馆。”三清说道。
“嗯,我明白了。”
姚子碧点了点头,心觉,这陈母、孟父,以及黄父三人的关系比想象中更为复杂,不过,三人亦像三足鼎立,相互制约的同时,又相互扶持。
“小丰子,门外有人找。”
次日,就在姚子碧跟随三清与四清一道,制作新曲的时候,便见一名学徒跑来,将其唤离。
“小丰子在咱们这儿还有其他熟人?”
三清转头看向四清,面露疑惑,后者则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幺..幺子?”
待姚子碧满腹狐疑地来到后院门外,定睛一看,才发现来者是幺子。
不过,幺子做了些乔装,在自己的上嘴唇贴了两撇胡须,又将眉毛画了两笔,摇身一变,成了浓眉糙汉。
所以,姚子碧并未马上认出来。
“你咋来了?”
姚子碧警惕地看向周围,而后又将幺子拉至一旁的犄角旮旯里。
“东家找你,让你过去尝尝他新酿的酒。”幺子说道。
“那找别人来带话即可,找你来作甚?万一被旁人认出,如何是好?”姚子碧皱眉。
“嘿嘿!”
幺子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得意道:“连你都险些没认出来,又何况是那些与我仅有一面之缘的人。”
“哎呀!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知了知了。”
幺子忙点头,又道:“你记得抽空过来哟,东家这回酿的酒,可巴适了。”
“这回?他这是酿了好几回?”
姚子碧瞬间便抓住了幺子话里的玄机。
“呵呵..何止是好几回。”
幺子无奈地笑了笑,伸出双手一摊开,“可是十几回呢!”
“额...”姚子碧汗。
“古人云,清圣浊贤。咱们东家呀,可是把这清酒浊酒皆酿了个遍。”幺子打趣道。
“那你岂不是也跟着喝了个遍?”
姚子碧挑眉,亦笑着打趣。
“嗝儿!”
此话一出,幺子立马打了个酒饱嗝儿,一股发酵的酒气随之喷出,向姚子碧扑面而去。
“呃..这股味儿,有些上头啊!”
姚子碧抬手扇了扇,谑而不虐。
“咯咯..你尽早来吧,只有你喝过了东家酿的酒,给出肯定后,才能让他停下歇息。”
幺子捂嘴尬笑后,便转身离去了。
“难怪最近没有尹大哥的消息,原来是在埋头酿酒啊!”
望着幺子离去的背影,姚子碧笑了笑,喃喃自语。
“咦..那人...”
路过的飞叉叉,看了一眼立于门口的姚子碧,又看向走远的幺子,瞪大双眼,半明半昧......
“清圣浊贤莫区分,一入愁肠功等伦。石炉三日不举火,麴车过门齿生津。松窗草玄亦已勤,好事勿谓秦无人。”
帮着三清与四清制完曲后,姚子碧便抽空来到了尹府。
“呵呵!”
见姚子碧缓缓行来,尹升莞尔一笑,吟道:“闲携清圣浊贤酒,重试朝南莫北风。”
“哈哈..尹大哥,这段时日里,你可是酿了不少清圣浊贤啊?”
姚子碧大笑着行至尹升跟前,看着一身短衣打扮的他,忍不住揶揄道:“何曾想,翩翩公子脱掉青衫长袍后,再着上这短衣,竟与那酿酒工无异。”
“哈哈..一心只想酿美酒,奈何身处高门中。”
尹升拍了拍衣袖,指着桌上那些大小不一的酒坛,对姚子碧道:“酒有清浊,味有薄厚。现下,我将那清酒浊酒皆酿出,你方可逐一品味,感受薄厚不同。”
“尹大哥,为了酿酒,你可真乃煞费苦心啊!”
姚子碧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其中一坛,送于鼻前,细细嗅闻。
“小姐,你有所不知,现下这些,只是冰山一角罢矣,还有更多的...”
“咳!”
未待幺子抱怨完,尹升便将其打断,挠了挠脸,讪讪道:“酿酒之事,哪有一蹴而就的,总要先失败个好几回,才能成功一回嘛!”
“噗!”
幺子见状,掩口葫芦,不再言语。
毕竟,他的东家还是要面子的,尤其在自家小姐面前。
见二人并排而立,对着桌上那些酒坛侃侃而谈,幺子会心一笑,便悄然退去,并将房门轻轻合上。
“这般多的酒,配方是打哪儿来的?难不成都是你自个儿写的?”姚子碧好奇道。
“好些都是从古籍上看来的,经幺子指点,我再加以修改,便成了新的配方。不过这两坛...”
尹升指着其中两坛酒,说道:“这两坛是从上回你拿来的陈家新酿里寻的灵感,从而写下的配方。”
“哦?”
听闻此话,姚子碧随即放下了手里那坛酒,接过尹升递来的那坛,拿于鼻前嗅闻了一番,“唔..香!”
“是何种香?”尹升笑问。
“前味清香,后味醇香,其间,亦夹杂着一股曲香,与那陈家新酿甚为相似。”姚子碧笑着说道。
“子碧,那你觉着,若我在宜宾开设酒坊酿酒,可还行?”
尹升看向姚子碧,正色而语。
“你想..开设酒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