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你在作甚呢?”
来如厕的大米见状,一脸疑惑,遂停下脚步,凝眉打量着三清。
“想问题。”三清低吟道。
“哈?站在茅厕门口想问题?”
大米目瞪口呆,随即将三清看得仔细,“你怕不是得了便秘?”
“你丫才得了便秘!”
三清白了他一眼,便大步离去。
“额..三清最近咋怪怪的?”
望着三清迈着大八字离去的背影,大米挠了挠头,百思不解。
“抱歉,少东家,又用废了一张你的手帕。”
瞅着自己擦过眼泪,又擤过鼻涕的帕子,姚子碧瘪瘪嘴,一脸歉然地看向陈重曲。
“咳!”
陈重曲别开脸,不想看到手帕上的污迹,故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无妨,我娘给我准备了好些手帕,说我在酒窖忙活,汗渍多,常备手帕在身旁,才会有备无患。”
“呵呵..可惜,最近这两张手帕皆用在我身上了。”姚子碧赧颜憨笑。
“是呀!谁叫你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呢?”
陈重曲抄着手,略显嫌弃地看向姚子碧。
“我..我又没娘给我准备。”姚子碧嘟嘴道。
“拿去!”
“嗯?”
姚子碧一抬眸,便见陈重曲从怀中掏出了一叠手帕,并扔向了自己。
“给..给我吗?”姚子碧疑惑道。
“不然呢?”
“嘻嘻!多谢少东家。”
拱手道谢后,姚子碧随即便将那碟手帕拿于鼻前,细细嗅闻。
“闻啥呢?都是干净的!”
陈重曲见状,不由皱眉。
“香..少东家的手帕皆有一股酒香气,真好闻。”
姚子碧抱着手帕,对陈重曲甜甜一笑。
“是吗?”
陈重曲微微扬唇,面色转喜。
“嗯嗯!”姚子碧忙点头。
“其实,我身上的酒香气更浓,不信,你过来闻闻。”
陈重曲一手扯着自己的衣襟,一手向姚子碧招了招,满眼促狭。
“不必!”
姚子碧急忙摆手,并故意看向窗外,随即转移话题,“少东家,我们能赶在晚膳前回去吗?”
“真不想闻?你不是最爱闻酒香气吗?”
陈重曲不依不饶,欺身上前,扯着自己的衣襟,直指姚子碧的鼻前。
“哎呀!少东家别闹,这马车颠簸着呢。”
姚子碧伸手推阻,并朝一旁挪去,与其保持距离。
“那让我闻闻你的,看看你的身上,有无酒香气。”
语毕,便埋首于姚子碧的胸前,细细嗅闻。
“少东家!”
姚子碧满脸惊惧,又羞又恼。
我虽然一马平川,但亦是一名女子[○?`Д′?○]
“咦...”
陈重曲忽然停下,凝眉看向姚子碧的前胸,“小丰子,你这胸部,似乎蛮拽实的。”
说着,便将“罪恶之手”伸了过去。
“少东家!”
“哎哟哟...”
姚子碧无计可施,只好伸出双手,狠狠地揪住了陈重曲的耳朵,推着他远离自己。
“嘶...”
陈重曲揉着自己的双耳,一脸愤然,外加不解,“我只是逗你玩呢!又何必当真?”
“哼!”
姚子碧双手环胸,神情不豫。
“再说了,男子之间,你摸摸丨我,我摸摸你,并非失礼之举,我与那黄二,便经常在互搓夹夹的时候,互摸对方的屁股呢!”陈重曲又道。
“哼!”
姚子碧继续冷哼,并将头转向一旁,以左耳视之。
“不过,你这胸,看起来是有些拽实,与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还真有些不搭。好似..大米的胸,长在你身上一般。”
陈重曲瞅着被姚子碧双手护住的胸部,继续嘟囔。
“少,东,家!”
姚子碧转头看向他,咬牙切齿。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见姚子碧面红耳赤,似是真的生气,陈重曲随即摆手,继续揉耳朵。
下手可真重(╥╯^╰╥)
“少东家,小丰子,缸子,你们总算回来了。”
待陈重曲三人刚踏进后院,陈老伯便笑着迎上,“我们正等着你们用晚膳呢!”
“哈哈..等久了吧。”
陈重曲大笑着将手中的白糕递与了陈老伯,“买了一百块白糕回来,你们拿去分着吃吧。”
“只有白糕?没有裹脚肉与白酒吗?”
看着手里的白糕,陈老伯略显失望。
“咳!此行有些匆忙,便没有来得及再买其他。对吧,小丰子?”
说着,陈重曲便转头看向姚子碧,希望她帮自己说话。
“呵!”
不过,姚子碧却是冷笑一声,抱着白糕,便朝二进院子大步行去。
“额..小丰子这是咋了?”
陈老伯见状,一脸莫名。
“可能..可能是路途疲乏,外加饥饿难耐所致。”
陈重曲摸了摸鼻子,便追赶而去。
“是吗?”陈老伯有些质疑。
“二人似乎起了争执。”
见陈重曲走远后,缸子才上前一步,小声言语。
“起了争执?”
陈老伯大惊,随即道:“咱们少东家与这小丰子向来关系亲密,又怎会闹不快?”
“似乎啊..与那小丰子的胸有关系。”
缸子看了看周围,将声音压得愈低。
“哈?胸?”
“少东家说,这小丰子细胳膊细腿儿的,不像个男子,只有那拽实的胸部,倒还有几分男子之气。”
缸子将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添油加醋地娓娓道来。
“额..拽实的胸部?”
此话说得陈老伯愈发莫名,并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胸部。
小丰子的胸部很拽实吗?
“陈老伯,不与你讲了,我肚子饿了,先去用膳了。”
语毕,缸子便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徒留陈老伯于原地满腹狐疑。
“小丰子,还与我置气呢?”
三两步追上姚子碧后,陈重曲长臂一伸,遂将其揽入怀里。
“我哪敢?”
姚子碧瞪了他一眼,便一个扭身,脱离其怀抱,朝前面小跑而去。
“还说没有置气?”
“这个小丰子,没想到,竟这般小气!”
陈重曲双手叉腰,一脸悻悻。
“少东家,莫要与那小丰子一般见识,赶紧去用膳吧。”
缸子跑上前来,乐祸幸灾。
“就知道吃!”
陈重曲一把抓过被缸子抱在怀里的白糕,便朝饭堂大步迈去。
“这...”这是我要赠与酒儿的白糕啊!
缸子欲哭无泪,只好前去饭堂,打算从姚子碧那里要来一些白糕,好拿去给酒儿吃。
“杵那儿作甚?咋不去用膳呢?”
说曹操曹操到。
只见,酒儿迈着碎步,笑眯眯地朝缸子缓缓而至。
“酒儿...”
看到酒儿后,缸子愈显颓然,勾腰驼背,好似一根被雨淋蔫儿的稻子。
“你这是咋了?驾马车累到了?”酒儿疑惑道。
“不是...”缸子噘嘴摇头。
“那是为何?”
酒儿不解,歪着头看向他。
“哎..我可能要失宠了。”缸子叹气道。
“啥?”
“小丰子,多吃点菜。这一趟,累坏了吧?”
姚子碧刚一坐下,三清便为其不停夹菜,令她哭笑不得,“三清,我只是去了一趟李庄罢矣,又非出远门。”
“小丰子,你有所不知。”
大米将嘴里的饭菜囫囵吞下后,急忙道:“你这一走啊,三清便魂不守舍的,可谓食不下咽,寝难安席。”
“大米,你胡说啥啊?吃你的饭!”
三清随即怒喝,并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其口中。
“唔唔..不止..不止如此...”
大米含着饭菜,口齿不清,“他还..他还站在茅厕外,云愁海思...”
“大米!”
三清恼羞成怒,起身便掐住大米的脖颈,阻止其再说下去。
“咳咳咳...”
大米则被掐得来咳嗽不停。
“哎呀!你俩作甚呀...”
姚子碧随即放下碗筷,起身拽住三清。
“松手!”
陈重曲走过来,大喝了一声,吓得三清立马松手,而大米的咳嗽亦戛然而止。
“你...”
陈重曲指着三清,冷声道:“去打扫后院茅厕!”
“额...”现下吗?
天色已黑,万一失足掉进茅坑咋办?
看着陈重曲比夜色还沉的脸色,姚子碧只得将担忧藏进心里,不敢言出。
三清未曾吱声,只是低垂着脑袋,神色不明。
“至于你...”
陈重曲又转头看向大米,厉声道:“去洗碗!”
“呼...”
听闻此话,大米似是松了口气。
洗碗比打扫茅厕好!
“还有倒泔水!”
未等大米庆幸足矣,陈重曲又补充了一句。
语毕,衣袖一甩,便转身离去。
“少...”
“你闭嘴!”
大米刚想哀求哭诉,便被小米立马呵止。
“我不想倒泔水...”
大米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向小米。
“谁叫你嘴碎。”
小米剜了他一眼,便开始收拾碗筷,“我帮你洗碗,你去倒泔水吧。”
“嘤嘤嘤...”
大米揪着衣摆,不甘不愿地一步一回头,只盼着有人能帮帮自己。
不过,没人愿意去倒泔水,全都视而不见,各自离去。
“小米,我帮你洗碗!”
当他的视线扫向姚子碧时,后者随即绕至小米身旁,帮着收拾碗筷。
“哇啊..我是没人疼的孩子啊...”
大米嗷着嗓子,便奔向了灶房后面。
“我去打扫茅厕了。”
瞅了一眼正在忙活的姚子碧,三清便怏怏离去。
“这些孩子,真欠抽!”
一直未曾言语的陈老伯,双手环胸,怒其不争。
“不过...”
随后,他又看向姚子碧,捋着自己的白须,大惑不解,“刚刚究竟是咋回事啊?是因为小丰子才起的争执吗?”
“可又关小丰子何事呢?”
愈想愈不明白,陈老伯遂一拍脑门儿,转身离去。
“睡一觉,兴许便想通了。”
“诶..菜呢?饭呢?我还没用膳呢!”
与酒儿腻歪了好一阵的缸子,刚一步入饭堂,待看到干净铮亮的桌面儿后,似跌弹斑鸠一般,斜倚在门框上,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