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
“恭喜黄老东家,恭喜孟老板,喜结姻亲。”
“恭喜黄少东家抱得美人归!”
五月初五,孟娇娇与黄维仁的大婚如期举行,黄府内外,钟鼓乐齐名,人声鼎沸,贺喜声不断。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孟府,凤冠霞帔,盛装打扮的孟娇娇被孟父搀扶着步上婚车后,便与其挥泪话别。
“爹,女儿舍不得你...”
“傻孩子,你又不是远嫁,都在一条街上,随时可以回来看我。”
孟父笑语盈盈,用指腹轻拭着孟娇娇的泪痕,打趣道:“人说这女子的眼泪是珍珠,你可千万省着点儿流才是。”
“噗!”
孟娇娇破颜一笑,嗔了孟父一眼,又握了握他的手,才依依不舍地合上车窗。
“爹说得没错,女子的眼泪是珍珠,不能流光了。”
掏出手帕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孟娇娇很快坐直,“日后,我定不会再为谁哭泣!”
“哇啊...”
不过,在场哭得最惨的不是孟娇娇,而乃双儿是也。
待见到迎亲的队伍驶出孟府后,作为陪嫁随行的她便嚎啕大哭起来,走一步便抹一把眼泪,显得分外伤心。
“是我嫁人,又不是你,痛哭个什么劲儿啊?”
孟娇娇见状,遂推开窗户一角,挑眉看向涕泗横流的双儿,堪笑堪无奈。
“日后,我便不能伺候老爷了。”双儿难过道。
“额...”
听得此话,孟娇娇霎时无语。
难道伺候我不好吗?
孟娇娇蹙眉皱额,暗自腹诽。
“若是想我爹了,随时回去便可,黄府离咱们家又不远。”而后,她才轻声哄道。
“嗯。”
双儿点点头,又吸了吸鼻子,才看向化着新娘妆,美得娇艳无比的孟娇娇,问道:“小姐,你幸福吗?”
“幸福...”
闻言,孟娇娇猛然愣住。
从与黄维仁暗约私期,到私定终生,再到日月入怀,孟娇娇可谓措手不及,未曾料到,这才短短数月,便怀孕成亲一蹴而就,更未想到,自己的夫君,以及未来孩儿的爹竟会是她向来嫌弃的黄维仁。
幸福吗?
想到此,孟娇娇不以为然。
不幸福吗?
可面对这般隆重豪华的婚礼,向来爱慕虚荣的她可谓颜面十足,风光无限。
“娇娇,黄府派人来问,对这婚礼有甚特殊要求?”
大婚前,孟父来到孟娇娇的房间,与其商讨婚礼细节。
“爹,女儿无甚过分要求,只要比曲哥哥他们当初的婚礼要唐哉皇哉即可。”孟娇娇随即道。
“额...”
听闻此话,孟父搓了搓指尖,有些不知所措。
“爹,女儿的这点小小要求,黄家应当会照办吧?”
见孟父稍显迟疑,孟娇娇立马皱眉。
“自会答应!”孟父当即点头。
“不过...”
垂眸看了一眼孟娇娇又大了些肚子,孟父最终还是没有将想说的话言明。
娇娇怕是始终没有走出曲哥儿另娶他人的阴影!
“幸福!”
看着眼前的十里红妆,孟娇娇笃定点头。
是吗?
望着孟娇娇眼中的异样光彩,双儿将信将疑......
“娇娇,我的妻。”
是夜,行过礼后,黄维仁便轻揽住孟娇娇,心潮澎湃,喜不自禁。
他终于娶到了爱慕已久的女子,且还是娶大赠小,怎叫他不激动,不兴奋?
“嗯。”
感受着黄维仁火辣辣的凝视,孟娇娇含羞点头。
“娇娇,可觉疲乏?”
轻抚着孟娇娇的肚子,黄维仁柔声询问。
“有些累了。”孟娇娇轻声道。
“那我们便早些休息。”
语毕,黄维仁便将孟娇娇扶来躺下,又为彼此宽衣解带。
“娇娇...”
为孟娇娇脱来仅剩里衣后,透过单薄的丝缎白色里衣,黄维仁盯着里面那件若隐若现的红色肚兜,心猿意马,遂伸出双手,去解里衣。
“你作甚?”
孟娇娇赶忙捉住他的双手,凝眉道:“现下不宜行夫妻之事。”
“可..可今夜乃咱俩的洞房花烛夜啊!”
黄维仁瘪着嘴,一脸委屈。
“睡吧,我乏了。”
将里衣整理好后,孟娇娇便阖上了双目。
“娇娇...”
垂眸看向孟娇娇的纤纤玉指,黄维仁咽了一口唾沫,便轻轻推了推她。
“又要作甚?”孟娇娇有些不耐道。
为了让自己成为美过姚子碧的新娘,孟娇娇不顾身怀有孕,一早便起床让双儿为自己梳妆打扮,又套上了那身厚重的凤冠霞帔,已然将自己累得够呛,加之婚礼的各种繁文缛节,更是把她折腾得精疲力竭。
现下,她只想早些就寝,明日才好按时起床,给黄父请安上茶,去黄家祠堂祭拜。
“你帮帮我。”
黄维仁乞哀告怜,而后便将孟娇娇的双手缓缓拉起。
“哈?”
孟娇娇眉心一跳,咄咄怪事......
“谁?”
“哎哟!”
姚安县,明月星稀,万籁俱寂。
可那间名为“鹊枝”的歌舞坊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声惨叫,不过,叫声只一下便戛然而止,并未引起周遭众人的留意。
“你们可知晓我是谁?我可是田氏酒坊的东家!”
被黑布罩头,又被两人架着走的那人恐慌万状,却又虚张声势。
见钳制他的那两人并未回应,遂不停挣扎,并再次张口,准备呼救。
“救...”
“再叫一下,我这刀子便直接捅进你的后腰窝子。”
其中高个那人将刀尖戳了戳那人的后腰,恶声威胁。
“唔!”
那人见状,赶紧闭口。
“你们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啊?”
俄顷,那人再次开口,颤声而问。
“咳!”
闻言,挟持他的那两人当即对视,哑然失笑。
“谁要劫你的色?”
将那人带入一个幽深黑暗的小巷后,高个那人遂将其推了出去,撞向墙壁。
砰——
“哎哟!那..那就是劫财咯?”那人痛呼一声,又哆哆嗦嗦地问道。
“不!”
高个那人摇头,将衣袖卷起后,才道:“打一顿了事。”
“啊?”
砰砰砰——
“哎哟..哎哟哟...”
很快,高矮二人的拳头便似雨滴一般砸在了那人的身上,痛得他哼哼唧唧。
“救命啊...”
他缩在墙脚,一边躲避密集的拳头,一边大声呼救。
“此处荒芜一人,就算你叫破了喉咙,亦不会有人来救你。”矮个那人一边挥拳,一边道。
嗯?这声音咋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