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那名衙役立马朝老?追去,而陈老伯亦紧紧跟随,“老?便是杀害金陈氏的凶手?”
“额..黄大人只是让我们将老?抓住,并未细说。”那名衙役如实道。
“唔..看样子,老?有些功夫。”
见老?三两下便翻墙而下,陈老伯兀自点头,亦加快步伐,攀着那棵歪脖子树,跳下了围墙。
“诶..陈老伯!”
那名衙役反应不及,刚一抬头,便见陈老伯追赶着老?而去,随即便唤来同伴,兵分几路去围追。
“老?,是你杀死金陈氏的吗?”
路上,陈老伯一边追逐,一边询问。
“额?”
老?自知定会有人马上追来,只是未曾想到,紧追自己的不是官兵,而是上了岁数的陈老伯。
“是吗?”
见老?只是回眸瞥了自己一眼,便扭头继续奔跑,陈老伯即可又追问了一句。
“呵呵..想知晓?追上我再说吧!”老?头也不回地说道。
“哟!这是瞧不起我呢?”
陈老伯自顾一笑,提上一口气,迅速加快步伐,以追星逐月之势,紧咬不放,并渐渐缩短了二人的距离。
“咦?”
感觉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老?急忙回头张望,便见陈老伯追赶而至,离自己仅有不足两丈远的距离。
“老东西,有两下子啊!”老?笑道。
“我何止是有两下子?我还有三四五六七八下子呢!”陈老伯笑着回应。
“嗯?”
“吃你爷爷一脚吧!”
未待老?反应,陈老伯一个腾空飞踢,右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老?的脸上,令他猝不及防,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站稳。
“说!是不是你杀了金陈氏?”
陈老伯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上去又是一脚,直击其下盘,打算“树倒连根拔”。
“吼!”
不过,这一脚,却踹了个空,老?借着他抬脚之际,得以片刻喘息,让自己的重心偏移,待其进攻之时,则向右一闪,险险避开其扫堂腿后,迅速站稳,举拳便向其头部砸去。
“呼...”
感觉一道劲风霎时袭来,陈老伯急忙收腿,侧身以避,拳头便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动碎发起舞,拂过其面颊,微痒带疼。
拳法狠厉!
心下有数之后,陈老伯便不敢再小觑对方,并拿出了看家本领。
他反手一抓,将老?挥拳的那只手紧紧拽住,再一个“渔翁撒网”,将其囫囵扔了出去。
“呃?”
一阵眩晕过后,老?才踉跄着的双脚,重新站稳。
除了脸颊火辣辣地疼外,他现下亦有些犯晕,不过,最令他窝火的却是自己被陈老伯借力打力,反将一军。
“快说!是不是你杀了金陈氏?”
陈老伯矮小的身影再次窜来,挥拳再次击中老?的面门,将其“砰”的一声,打倒在地。
“哈..呼...”
老?喘着粗气,感觉鼻腔涌出了一股热流,紧跟着,便是一阵阵难言的痛楚汹涌而袭。
“是不是?”
陈老伯俯身而下,揪着他的衣襟,再次质问。
“是..是...”
老?微虚着双眼望向他,喘息而语。
“为什么?”陈老伯又问。
“她..她威胁我...”
“威胁你?所为何事?”
“她..她看到我杀人...”
“看到你杀人?谁?”
“撕拉!”
“啊!”
就在陈老伯步步追问之际,老?则偷偷从后腰摸出了匕首,刺向了他。
侧腰挨了一刀,陈老伯立马松开老?,急忙后退。
“呸!”
老?趁机起身,朝地上啐了一口血痰之后,便举着匕首,朝陈老伯靠近,“我可真是小看你了,老东西!”
“呵!你爷爷我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满地跑呢。”
陈老伯点了一下伤口处的穴位,将血流速度放慢,而后便缓缓后退,一边与老?闲扯,一边寻着机会再次攻击。
“行走江湖?名号乃何?”老?随即问道,并将匕首握紧。
“你不配晓得!”
趁着老?露怯之际,陈老伯一个箭步上前,虚晃一下,逼得他急忙后退,再一个神龙摆尾,踹向其腹部,将其踢飞出去。
“砰!”
老?飞出数步后,便撞向了身后的大树,手一松,匕首“哐当”落地。
“呃!”
他急忙将匕首捡起,又将刀刃直指追击而至的陈老伯,却反被其握住手腕,刀尖偏向。
“你..你杀了谁?金陈氏见到你杀了谁?”陈老伯咬牙追问。
“老..老?。”老?亦咬牙回之。
“老??”
“呀!”
趁着陈老伯懵逼之际,老?使出最后力气,将刀尖复又指向了他。
“嚯!”
陈老伯再一提气,加重了力道,使得戳向自己胸口处的刀刃转向,再次向着老?刺去。
“你杀的那人才叫老?,对吧?”陈老伯大声问道。
“呃...”
老?并未回答,而是咬牙使劲,让刀尖偏离自己。
“‘耗子酒’也是你的杰作,对吧?张三只是你的替罪羊。”陈老伯又道。
“咯咯...”
老?的喉咙发出了怪异的声音,紧跟着,手腕“咔”的一声,便被陈老伯给折断了。
他瞠目结舌,汗不敢出,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栽在一个老头子的手里。
“是谁派你来陷害温德丰的?”陈老伯厉声问道。
“呃...”
老?仍旧做着最后的抵抗,用断掉的那只手掰着匕首。
“噗呲!”
谁料,手一滑,匕首反而直接刺向了他的心窝子。
“呃!”
他双唇一张,舌尖抖动不已,“你..你究竟..是谁?”
“我?陈歪嘴儿。”陈老伯扬唇道。
陈歪嘴?
老?已然发声无力,只是张了张唇,望着陈老伯笑歪的嘴角,这才发现,原来他是个歪嘴儿。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如实告与我,是谁派你来算计温德丰的吧,我保证,定会让官府将你好生安葬。”
看着老?心口处汩汩直流的鲜血,陈老伯自知其再难活命,便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
原本,陈老伯并未对他动杀机,只是想着将其打伤,而后再交与官兵,谁曾想,此人竟这般狠厉,若是他心思手软,等到官兵追来之时,自己恐怕会反被其害,丢了性命。
只是可惜,还未曾从他口中得知幕后指示乃何人。
“和...”
“和?”
“文...”
“文?”
“昂!”
最后一字落下,老?便睁着双眼,没了气息。
“和..文..昂...谁啊?”
“究竟是谁这般仇视温德丰,竟然雇佣一名杀人恶徒来对付咱们?”
“嘶!疼..疼...”
就在陈老伯松气之时,伤口处的疼痛才将其拉回神来,他当即垂眸望去,这才发现,刚才那一下使劲儿,不仅破了穴道,亦让伤口又扯开些许,现下,伤口处已然血崩,流个不停。
“哎哟!官府的人都是小短腿儿吗?咋还不来啊!”
陈老伯再次点了一下穴位,又扯下一片衣角,将伤口捂住,并伸着脖子,向身后张望。
“呼...”
感觉眼前一片恍惚,脑袋随之“嗡嗡”作响,陈老伯只好靠树歇息。
他微微转头,瞟了一眼靠在旁边已然死透的老?,喃喃自语道:“我不会跟你死一块儿吧?”
“陈老伯!陈老伯!”
就在他全身乏力,靠着树干徐徐下滑之际,黄县丞带着手下,匆匆而至......
“爹,你听说了吗?那个老?,就是我们推荐去曲子那儿做事的老?,原来是个杀人逃犯,不仅杀了金陈氏,还杀了一个云南来的酒商,不仅如此,他还抢劫了..爹,你咋了?咋在冒虚汗呢?”
黄维仁冲进黄父的房间,刚想将所见所闻告与他,却发现,他正全身颤抖,额前层层冒汗。
“我..我没事。”
黄父抹了一把脸,颤颤而语。
“爹,老?可是你让我引荐去温德丰的,你不会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吧?”
黄维仁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拉住黄父,急切而问。
“我咋可能晓得?若是晓得,早就去报官了!”
黄父一把甩开他,急忙挥手赶人,“我身子有些不适,想歇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爹,你没事吧?”黄维仁皱眉问道。
“可能..可能有些着凉,你出去看看,他们到底查到了些甚?”
黄父转过身,背对着黄维仁,依旧颤栗。
“爹,你与那老?真的无甚干系吧?他可是杀人凶徒,若是你与他有牵扯,我们家就完啦!”黄维仁着急道。
“没关系!”黄父吼道。
“那你为何要让他去温德丰做事,还以咱们家亲戚的名义?”黄维仁追问。
“哎呀!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想清楚咯,再告与你。”
“对了!”
黄父忽然转身,神色慌张地看向黄维仁,“你别出去了,老实待在家里,若是官府的人问来,就说咱爷俩吃坏了肚皮,卧床不起。”
“爹,为何要撒谎?莫非...”
“别问了!快回房去。”
黄父一声大喝,吓得黄维仁只好缩头离去。
“究竟是怎得一回事嘛?”
离开黄父的房间后,黄维仁原想再出去瞧瞧,问个清楚,不过,在回想起黄父刚刚的表现之后,顿觉此事有异,随即便调转方向,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又吩咐下人,将自己与黄父卧病在床的事情散播出去。
“哎..我这是摊上大事儿了!”
躺回床上后,黄父愈想愈害怕,蒙在丝衾里,翻来覆去,直至,天色渐暗,困意来袭,才迷迷糊糊地阖目睡去......
“黄大虎..黄大虎...”
“谁..谁啊?”
睡梦中,忽然被一道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唤醒,黄父神色不耐,掀开丝衾便破口骂去,“大半夜的,还让不让..是你!”
待看清立于床边的黑衣人后,黄父骤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