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甚啊?就是你!”
次日,得了孟娇娇吩咐的双儿,一早便来到前店,暗中躲在窗户后面朝外面打望,想确认一下究竟是谁在孟氏饭馆的外面徘徊窥探。
当她终于“守株待兔”成功后,便“唰”的一下,拉开了前店大门,朝那人奔去。
“糟了!”
见自己被发现,飞叉叉急忙调转头,朝反方向跑去。
“你..你站住!”
双儿一边追一边喊,“你干嘛总在我们店外溜达?你是小偷吗?”
“我才不是小偷呢!”飞叉叉头也不回地应道。
“那你是何人?”双儿又问道。
“不告与你。”
飞叉叉狡黠一笑,甩着飞毛腿儿绕至一个盲肠小道里,并寻着一处犄角旮旯躲了起来。
“咦..人呢?”
追赶而至的双儿,见飞叉叉忽然没了影儿,不由喘着粗气,挠头犯疑。
“傻丫头。”
躲在暗处的飞叉叉见状,捂嘴窃笑起来。
其实,他就在双儿的旁边,只是,被一些乱石挡着,未让双儿察觉到罢矣。
谁叫双儿初来乍到呢,不曾料到,这小巷里面竟暗藏玄机。
“哼!下回再被我瞧见咯,定要打断你的狗腿。”
双儿气呼呼地双手叉腰,又踮着脚朝里面张望了一番,这才愤愤离去。
“哈哈..笨丫头!”
待到双儿走远后,飞叉叉才从乱石后面步出,笑得前仰后伏。
“咱们街上,总算来了个好耍的女娃儿。”
瞅着双儿似豆芽一般的娇小身躯,飞叉叉眉欢眼笑......
“重曲,你现下去一趟尹府,将子碧接回来。”
两日后,陈母找来陈重曲,让他速去接回姚子碧。
“娘,你不是让子碧多沾沾喜气吗?咋又这般急吼吼地要她回来?”
面对陈母昨日风今日晴的态度,陈重曲微蹙双眉。
“是这般的...”
陈母拉过陈重曲,缓缓道:“沈掌柜那边递了封帖子过来,邀我们去沈家酒楼吃酒宴,说是从吴江县来了一位亲戚,想谈一笔白酒买卖。我想着,此事我便不参与了,你与子碧一同前去,看能谈下这桩生意不。毕竟,子碧乃姚子雪曲的后人,光是这个名头,便是一大优势。”
“除了咱们家,应当亦有别家酒坊吧?”陈重曲推测。
以沈掌柜做事的风格,定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与你猜得一样,我想啊,除了咱们温德丰,凡是在宜宾县有些名气的白酒槽坊,皆会被请上。”陈母会心点头。
“好!我这便去将子碧接回。”陈重曲随即道。
“等等!这张请柬带上,以防万一。”
陈母多了个心眼,总感觉,若是陈重曲空手而去,兴许说不动姚子碧。她自然知晓,姚子碧留在尹府不单单只是为了陪伴刚有身孕的斐娘,而是在赌气躲避陈重曲。
“嗯嗯!”
双手接过请柬后,陈重曲很快回房换了身衣裳,又将自己的胡须重新刮了一遍,再将自己捯饬得光鲜亮丽,这才精神抖擞地步上马车,前往尹府。
“这请柬送得甚为及时啊!”
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陈重曲搓了搓手,如沐春风。
“谈生意?”
看完斐娘递来的请柬后,姚子碧微蹙峨眉,感觉此事有些棘手。
毕竟,她之前从陈母那里学来的生意经亦只是纸上谈兵罢矣,并未在实处用到过,因而,这张请柬拿在手上才分外烫手。
“娘为何不自己去呢?既然这般重视这桩生意。”姚子碧凝眉道。
“小姐,我猜呀,陈老夫人的此番做法,亦只是为了锻炼锻炼你们夫妻俩。其实,这买卖能否谈得成,并非首要,她更希望的是你们能彻底接下她的衣钵,独当一面。”斐娘分析道。
“嗯,这我明白,可我还是有些忐忑,谁叫我从未与人谈过买卖呢?”
姚子碧蹙眉点头,仍旧局促不安。
“没事儿,你可别忘了,自己可是姚子雪曲的后人哟!”
斐娘揽过她,言笑晏晏......
“夫人!”
待到姚子碧步出客房后,陈重曲立马正襟危立,向其毕恭毕敬地行了个拱手礼。
“我去与尹大哥说一声便走。”
姚子碧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便转身向正堂行去。
“不必了,我已然与其道过别,我们现下便回家吧。”
说着,陈重曲便上前搂住姚子碧,将她带出了尹府。
“陈重曲!”姚子碧立马瞪向他。
“夫人,看来,三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连唤我的名字都带着一份浓情蜜意。”
无视姚子碧频频甩来的眼刀子,陈重曲嘻皮笑脸地恬言柔舌,听得随行的缸子阵阵起鸡皮。
哎哟喂!好冷..好冷...
缸子一边搓着双臂,一边急匆匆地跑回马车前室坐好,与身后二人赶紧分开。
“哼!”
姚子碧懒得理他,径直跨上马车后,便缩在角落里坐好,闭目假寐。
陈重曲见状,不再多言,只是为其将车窗关好,又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腿上。
感受着陈重曲的细心举止,姚子碧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走了?”
听到下人来报,说陈府的马车已然驶离,尹升骤然失落,拿起桌上的酒壶,便痛饮起来。
“东家,这沈家酒楼的宴请,咱们去吗?”幺子拿过那张请柬,询问道。
“不想去!”
尹升摆摆手,便拿着酒壶朝书房行去,打算一边饮酒一边挥洒笔墨,以此宣泄心中的怅然若失。
“唔..我刚刚听缸子说,陈东家这番前来接回小姐,便是为了带着她奔赴此宴。”幺子想了想,说道。
“嗯?”
听闻此话,尹升当即驻足回眸,“去!我去。”
两日后,姚陈二人便盛装前往位于宜宾闹市的沈家酒楼。
“昨日娘讲的那些,你都记下了吧?”
路上,陈重曲看向姚子碧,轻声询问。
“记下了。”
姚子碧点点头,并未多言。
“你别紧张啊!即便没谈成,娘亦不会责怪与你的。”
见姚子碧双手紧握,有些坐立不安,陈重曲随即握住她的双手,小声安抚。
“我没紧张,只是稍感凉意。”
姚子碧摇摇头,垂眸看向陈重曲的那只手,冷声道:“把手拿开!”
“既然觉着有些冷,那我便替你暖暖。”
陈重曲露齿一笑,遂双手齐上,抱住姚子碧的手来回搓拭,还不忘哈着热气。
“你早上吃了大蒜,有味儿!”
姚子碧故作嫌弃地将头别开。
“你骗人,我才没吃蒜,吃蒜的是姑母。”陈重曲嘟嘴道。
言罢,又将屁股往姚子碧的身旁挪了挪,紧贴着她。
“好了,我热和了。”
姚子碧蹙眉,往里退了退,与陈重曲拉开距离,不过,后者却没脸没皮,一直往里挤,到最后,二人皆紧贴箱壁而坐,好似一对连体婴。
“哦,那你帮我暖暖吧,我冷。”
陈重曲干脆伸手搂住了姚子碧,又将自己的脸贴过去。
“陈重曲,你能自重..唔!”
被陈重曲抱得喘不过气,姚子碧火冒三丈,扭头便骂,谁料,恰好与伸脸过来的陈重曲撞上,且是嘴碰嘴,直接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