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是咋了?”
离开房间后,陈重曲才慢下步子,抬手轻抚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心绪烦乱。
“唔..一定是酒喝多了!”
“可才喝一杯啊!况且,瑶青甘霖并不上头。”
陈重曲一边朝缸子的房间走去,一边喃喃自语。
“少东家,床铺好了。”
看到陈重曲推门而入,缸子瘪着嘴,不甘不愿地走上前去,“少东家,我睡觉可是要打呼的。”
“哦,如果吵到我,那我就踹你下床。”
陈重曲瞥了他一眼,便径直向那张架子床走去,并脱下鞋袜与外衣,翻身睡去。
缸子见状,欲哭无泪地咬着后槽牙,迈着沉重的步子,行至床边,蜷缩着身子,睡到了床边边上。
“呼..呼...”
很快,屋内鼾声四起,绵绵不绝......
“少奶奶,昨夜睡得可好?”
次日一早,酒儿便前来服侍姚子碧起床洗漱。
“唔...”
姚子碧缓缓睁眼,抬眸看向大红色绣鸳鸯的床罩,如坠云雾,不知身在何处。
“少奶奶?”
见姚子碧毫无反应,只是盯着床罩发呆,酒儿遂俯身上前,轻声催促,“快些起床吧,一会儿还要去向东家敬茶呢!”
“啊?啊!”
懵逼稍许后,姚子碧这才想起,自己正躺在陈重曲的床上,而昨日,二人才刚刚拜堂成亲,不过,只是假成亲。
“来,我帮你。”
酒儿随即上前,手脚利落地帮姚子碧更衣洗漱。
“额...”
看着被姚子碧踹到床脚处的那张白帕,酒儿这才想起,二人只是假成婚,没法拿这张白帕去交差。
“怎得?”
见酒儿忽然拽住自己,并直愣愣地看向一处,姚子碧随即便寻其视线望去,很快亦发现了那张干净如新的白帕,遂“唰”的一下,俏脸儿生红晕。
“你..你瞅它作甚啊?”姚子碧赧颜问道。
“瞅它怎得这般白啊!”酒儿皱眉。
“白帕白帕,不白,难道黑呀?”姚子碧心觉好笑。
“应当红才对。”
瞪了一眼笑得没心没肺的姚子碧,酒儿有些着急道:“一会儿要将白帕呈给东家看,待见到这么一张白的不能再白的白帕,你说,她当如何做想?”
“哈?”
姚子碧立马转头看向那张白帕,终于明白了酒儿的隐忧为何。
尽管,她没有娘家人,在婚前便没有被调教过男女之事,但她亦是知晓,这洞房之后,要将能验明新娘处子之身的白帕交与自己的君姑核查。
就是这么一张不起眼的白帕,决定着新婚燕尔的幸福与否。
眼下,对于姚子碧而言,要想在陈母面前蒙混过关,这张白帕至关重要。
“要不,去搞点儿鸡血来?”姚子碧建议。
“鸡血?现下去?”
酒儿瞪大双眼,而后又不停摇头,“不成不成!若是昨日还好,现下去弄鸡血,会让庖厨,以及其他人生疑的。”
“那咋办?”
姚子碧紧皱双眉,不停搓手。
“酒儿,少奶奶准备好了吗?”
就在二人焦头烂额之际,忽闻缸子的敲门声于门外响起。
“好了!”
酒儿急忙开门,将缸子与陈重曲迎了进来,并指着那张仍旧被塞在床尾的白帕,愁眉苦脸道:“这个咋办?”
“哪个?”缸子随即问道。
“你一边儿去!”
见缸子凑了上来,酒儿一把将其拽开,又看向陈重曲,继续问道:“咋办啊?少东家。”
“咳!白..白帕啊。”
陈重曲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立于一旁,低眉敛目的姚子碧,随即道:“缸子,拿把刀来。”
“刀?”
听闻此话,其余三人皆震惊不明地看向他。
“快啊!”
见缸子舌挢不下,呆愣一旁,陈重曲不耐催促。
“好!”
缸子不敢多问,转身便跑了出去。
待他返回时,手里便多了一把匕首。
“这是我防身用的。”
说着,便将其递与了陈重曲,后者接过,随即便拔开刀鞘,拿着锋利的刀刃在自己的手上比划。
“重曲,你要做甚?”
姚子碧见状,心惊不已。
“血染白帕。”
冲其咧嘴一笑后,陈重曲便行至床边,拿起了那张白帕。
“不要!”
姚子碧刚想阻止,却看到白光一闪,紧跟着,一抹鲜血便染在了白帕之上,似雪中红梅,分外扎眼。
“这样..应当能瞒过东家吧?”
见姚子碧被吓得摇摇欲坠,酒儿立马上前将其搀扶住,又瞅了那片血迹一眼,便缩着脖子将头别开了。
“应当可以吧,我亦无甚经验。”陈重曲撇撇嘴,说道。
“快!快包扎。”
看着鲜血仍旧从陈重曲的掌心缓缓滴落,姚子碧心头一紧,便唤着缸子与酒儿,为陈重曲上药包扎。
“疼吗?”
姚子碧则行至陈重曲身旁,凝眉望着他。
“说不疼,你亦不会信吧?”
陈重曲笑了笑,便拎着手帕的一角,对这上面使劲吹气。
“傻愣着作甚?一起来吹啊!难道要拿着一张还在淌血的帕子给娘看不成?我娘又不傻。”
吹了一会儿,陈重曲又转头看向姚子碧,半打趣半催促。
“哦。”
姚子碧抿了抿唇,亦学着陈重曲那般,对着白帕上的血迹使劲吹气。
“哈呼...”
“呼呼呼...”
看着二人嘟嘴吹气的模样,一旁的酒儿与缸子见状,皆掩口葫芦,窃笑不已。
随后,主仆四人便向正堂行去。
“咳!”
不过,待行至门口时,陈重曲忽然怯场,步伐犹豫。
姚子碧见状,深吸一口气后,便一把握住了陈重曲的手,牵着他,步入了正堂。
“哎呀!子碧,咋这般早便起床了?”
坐于正堂的陈母,见二人前来请安,随即便起身相迎。
尤其在见到二人牵手而入后,更是笑得来合不拢嘴,喜上眉梢。
“娘!”陈重曲道。
“娘...”
姚子碧亦改了口。
“乖!”
陈母随即上前,将姚子碧挽住,并将其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惹得在场四人皆忐忑不已。
“少女变少妇,咱们子碧是愈发好看了。”
稍许后,陈母才点点头,由衷称赞。
“呵呵...”
姚子碧抖了抖脸皮,堪笑堪无奈,其余三人则松了口气。
“白帕呢?”
陈母忽然看向陈重曲,正色而问。
“在..在这儿。”
陈重曲颤巍巍地掏出那张白帕,有些心虚地递与陈母,后者连忙接过,拿于手上细细端看,惹得周遭众人皆汗不敢出,面面相觑。
“这血咋流得有点多呀?”
近一炷香的时间后,陈母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重曲,颦眉蹙頞,紧跟着,又转头看向姚子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