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浑身酸软,正要下车走走,刚掀开车帘子,一支冷箭插在马车框上,头皮发麻,满身冷汗,忙放下车帘子,退回马车里。
不自觉要去拉秀儿的手,手心一凉,被塞进来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把背刃刀,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的用眼神询问秀儿。
秀儿趴在车窗前,往外看了看,随后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公孙琉叶更加奇怪,看了看窗外,密密麻麻都是人头,比在京城遇刺还要夸张,顿时有种要回现代的感觉,为了不给杨威增加负担,正要拉住秀,趁机逃跑,秀儿却扑上来解自己的衣服。
推开秀儿说:“你干什么?”
“夫人别管了,赶快换衣服!”秀儿焦急的说。
公孙琉叶突然想起,古代的富贵人家,在遇到这种情况时,第一反应就是装作下人,企图蒙混过关,于是乖乖任秀儿捣腾。
换好衣服,打乱头发,拿好背刃刀,掀开车帘子,杨威与众护卫都围绕在马车边,鲜血已染红土地。
再看别处,杨康护在穆紫的马车前,略显清闲,顿时觉得不忿,刺客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置她和杨威于死地。
杨康大喝一声,就要跳到这边来,穆紫突然大叫肚子疼,杨康只好返回去,刚爬上马车,就被明儿用香炉砸晕,穆紫亲自架着马车扬长而去。
公孙琉叶冷笑,以前还以为她对杨威有什么非分之想,事到临头,最在乎的依旧是自己的丈夫。
饱含深情的看着杨威的背影,自己的命运与这个男人相连,也只有这个男人不会弃自己而去,顺着马车坐下来,突然不想逃了。
秀儿不知何时摸到马缰绳,驾一声,朝刺客少的方向冲过去。
公孙琉叶被猛一颠,头撞到马车,有些发蒙,连责备秀儿的心思都没了,刚刚缓过来,就来到密林深处,四周都是繁茂的灌木,刺客已不见踪影。
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秀儿推下马车,随后,马车呼啸着向别处驶去,后面的刺客追着马车跑。
公孙琉叶的眼泪决了堤般往外淌,为使自己不发出声音,死死捂住嘴,一直以为秀儿胆子小,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大。
待刺客走远,猫着身子,扒拉着灌木前行,如同一只躲避猎鹰的兔子,一点儿声响都会吓得背过气去。
自认为走的够远,正要直起身子跑时,脚突然被拽住,立刻躺倒在地,大叫着使劲儿踢弹着腿,对方的力道很大,越缠越紧,直到双腿无法动弹。
认命的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突然意识到自己拿着背刃刀,生存使眼神变得狠厉,拔出刀,第一次后悔将刀刃开在刀背上。
猛一下子坐起身,大叫着,举着刀砍,却没看见人,低下头,自己的双脚正被一团乱麻似的头发死死缠着,爬过去,将手放在刺客鼻尖儿,还有温热的气息。
原来是在自己逃跑时,偶遇一个奄奄一息的刺客,被这个刺客的头发缠住了脚。
用背刃刀划开头发,解放自己的双脚,举起刀,正要落下之时,发觉自己杀不了人,吐出口气说:“算你命大,本夫人今天不想妄动杀机。”
之后将背刃刀插回刀鞘里,爬起身子,背对刺客的方向跑去,刚跑两步,忽想起什么,又回到刺客身边,扒开刺客的衣服,九柱图标识赫然展现在眼前,皱紧眉头,不知不觉间握住胸口的项链。
上次刺杀事件还没找琴女讨个说法,这次又来个狠的!忽然想到嫁祸两字,又翻了翻刺客的衣服,除了几个铜板,什么也没有。
站起身,正要走,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捡起来,抹干净土,竟然是一块浮龙纹的腰牌,摸着下巴,逐渐锁紧眉头。
之后大踏步朝前走去,忽瞧见正在搜索什么的刺客,忙猫着身子,缓缓前行。
穿过灌木丛,越过一片山林,彻底不知道身在何处,真的成了飘荡在未知土地上的游魂,蓬头垢面,手上脸上都是灌木划出的红痕。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区两边的灯笼一盏盏亮起,转了一圈,肚子咕噜噜叫,夜市渐渐热闹起来,小吃遍地,杂耍喧天。
用从刺客身上翻出来的铜板买了两张薄的要命的饼,向卖馄饨的老妇讨了碗水,对付一顿,举头望天,明月皎皎,繁星满天,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擦着拥挤的人群,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瞧见一家当铺,匾额上的花纹与胭脂铺旁边的那家很像。
看了看左手手腕,大夫人给的手镯,早给了荣姐儿,摸了摸头发,珠钗早就在逃跑时失落,唯有耳朵上的一对儿耳环,却是母亲留给原主唯一一件东西,说什么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翻了翻袖袋,翻出一块浮龙腰牌,这东西一看就不寻常,不等她当,就会被抓起来,又将腰牌放回袖袋。
掂了掂背刃刀,一个灯笼一万两银子,杨威那把刀,少说也得一万两银子,这把刀明显比杨威的锋利,姑且也算个一万两以上吧。
走进当铺,突然有些嘲讽,明明是给珊儿的东西,最后却被自己拿来救急。
“去去去,哪来的讨饭的?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伙计拿着抹布,不耐烦的赶人。
公孙琉叶心中不满,强忍住扭头就走的冲动,将背刃刀啪一声摔在桌子上,邪霓着伙计,冷冰冰的说:“将你们的老板过来!”
伙计的气势明显弱下来,却站在原地没动。
公孙琉叶冷笑:“怎么?看不上我的东西?”说完收起刀,转身就走。
伙计连忙快走几步,拦住公孙琉叶的去路,陪着笑脸说:“姑娘,姑娘,恕罪恕罪,是小的有眼不识真佛,您先稍待,喝口水润润嗓子,东西先给我,我去给您找真佛瞧瞧。”
公孙琉叶抬眼瞧了伙计一眼,将刀抱在怀里,往椅子上大刺刺一坐,明显表示,身有异宝,让真佛来见她。
伙计无奈,只好说:“姑娘,你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