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冷笑一声,将刀往公孙琉叶处扔来,乘风消失,唯有声音在原地回荡:“你真正感兴趣的是她吧?刀是她的,耍够了,物归原主。”
公孙琉叶没有武功,接不住飞来的刀,闭上眼睛,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睁开眼,荣姐儿还保持着接刀的动作。
狠狠剜一眼少年消失的地方,吓死本夫人了,同时瞥到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或许荣姐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绝对会将自己为背刃刀造势的事告诉这个人,再加上户部尚书与杨威的纠缠,这个人就算再不想和自己接触,也知道自己有事要和他谈。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香皂方子保不住了,唯一促使他过来的,就是代替香皂方子的收入,又不能堂而皇之找上门,背刃刀就成了一个契机。
一个小沙弥走过来,念了句阿弥陀佛说:“佛门净地,不可动刀动枪,两位施主请跟我到佛堂来。”说完转身就走。
公孙琉叶打量一圈驻足观看的香客,大多是二八佳人,求姻缘的场所,自然不能见刀光,示意荣姐儿留下,跟着小沙弥来到一个屋子。
屋内一座大佛,挺着大肚子大笑着,两边一对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小沙弥从里间儿拿出两个蒲团,放在地上,开始敲木鱼念经。
公孙琉叶看了看小沙弥,又瞧了瞧七王爷,跪在蒲团上,七王爷却坐在蒲团上,小沙弥浑然不觉,依旧在敲木鱼。
“师兄,师傅找你。”门外一个小和尚喊。
小沙弥停止敲木鱼,睁开眼,念了句阿弥陀佛,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公孙琉叶瞅着佛像,不虔诚却恭敬。
“说吧,你费尽心思引我出来,到底有什么底牌?”七王爷又拉来一个蒲团,歪在地上,瞅着公孙琉叶的美貌,甚是满意。
公孙琉叶有种被当作物品的感觉,没生气,转过脸,让他看的更清楚些说:“佛在上,你若是属意那个位置,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七王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展开折扇说:“命好托生在帝王家,他若是嫌我吃着他儿子的俸禄不干事,大可将我贬为庶民。我这辈子,铁定惬意的活着,就算这天水亡了,只要不挡着我的吃喝,就与我无关。”
公孙琉叶眨了眨眼睛,却感到一阵悲哀,或许这个人对那个位置也动过心思,但更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被一次次打击后,自甘沉沦。
微叹口气说:“很多心理问题,多多少少都与成长环境有关,你的心结我解不开。”
七王爷笑的更加放肆,坐起身,皱紧眉头,气急败坏道:“笑话!我能有什么心结?”
公孙琉叶微微一笑说:“你有什么心结,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与我有关的事。我父亲的事,全京城都知道,张大人的儿子砸了你的轿子,杨威扣了张大人的儿子,逼着张大人审了我爹的案子,折子却被你爹压下了。”
“那你就更不应该冒着风险和我接触了。”说着又惬意的躺下了。
公孙琉叶看向佛说:“你说的很对,你爹的目的达到了,自然会放了我爹,天牢苦寒,我爹从小娇生惯养,日子久了恐落下病根儿,毕竟为人子女,我做不到熟视无睹。”
“那和你必须见我有什么关系?”七王爷挑挑眉说。
公孙琉叶冷笑道:“你不用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荣姐儿是谁的人,你清楚,我也明白,她不能待在我身边,日子长了,总有些不落忍,她不能成为你爹和你们打擂台的牺牲品。”
七王爷的表情僵住,看异物似的看着公孙琉叶,随之嘴角上扬,轻描淡写的说:“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他要是个男人,还能理解,一个奴才,也值得你这么费心思,还要赔上我的尊严去求他?”
声音逐渐变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公孙琉叶双手合十,拜一下佛说:“刀你看到了,代替香皂方子,你爹看在香皂方子的份儿上,觉得亏欠于你,自然不会再抢你的冶铁方子。就看这方子,值不值得七王爷放下尊严。”
七王爷合上折扇,坐起身子,哈哈大笑道:“为何不早说?本王最喜欢聚四方之财,你将方子说出来,我现在就替你将事情办妥了。”
公孙琉叶又拜了两下佛说:“七王爷是个聪明人,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事情我替你办了,你若是反悔,我岂不是两头空?”七王爷站起身说。
公孙琉叶也站起身,向外面走着说:“七王爷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不会怕我言而无信。王爷连天水国都不在乎,更不会在乎将军府。”
说完,已走出房间,走到荣姐儿面前,说了句回去,就朝山下走去。
回到四合院没看见杨威,傍晚命秀儿多做两道菜,没吃,等杨威回来。
“好香!难得夫人没睡。”杨威踏进门槛说。
公孙琉叶站起身,拿了湿毛巾给杨威擦手说:“明天可还出去?”
杨威擦了手,抱起公孙琉叶,坐在椅子上,将公孙琉叶放在自己大腿上,摇了摇头说:“七王爷松口了,明天好好陪陪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公孙琉叶倚着杨威的背,给杨威斟一杯酒说:“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自然没有要去的地方了。我没经历过朝堂的事,也做不出故作泼妇击鼓喊冤的行径来,明天你带荣姐儿入宫吧!”
杨威拿酒杯的手顿了顿说:“其实还有别的法子。”
公孙琉叶挣扎着站起身,挨着杨威坐下,把玩着酒杯说:“不能再等了,时间够长了,我怕我娘受不了,也怕没了那个爹。即使他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终究是我的父亲。”
杨威将公孙琉叶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说:“荣姐儿知道这件事吗?”
公孙琉叶摇了摇头说:“她不需要知道,自我将镯子套在她手腕上的那刻起,她就应该明白,她在我这儿呆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