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一记白眼,悻悻不再说话,直到琴女写完,立刻倒杯茶奉上,拿起稿子来看,简明扼要,舍弃了旁枝末节,衔接又恰到好处,看向琴女的目光,瞬间变得崇敬起来。
琴女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夫人,奴婢不管了,再怎么当紧,饭还是要吃的,奴婢端进来了。”秀儿扯着喉咙大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开门声。
公孙琉叶应了一声,想要将稿子压在砚台下,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子,抽了抽嘴角,走进里间儿,再出来时,稿纸已不知所踪。
秀儿走了进来,先是被琴女吓一跳,后瞧见桌子,直接惊叫出声,看见公孙琉叶没事,才放下心来,将饭菜放在几上,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埋怨个不停。
公孙琉叶心里高兴,不和她一般见识,走到几旁边,半蹲在椅子上吃饭。
琴女有一时间的错愕,不着痕迹的走到几旁边,一本正经的坐下。
公孙琉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放下腿,好生坐着,冲外面喊:“加一副碗筷儿。”
不一会儿,宫嬷嬷拿着碗筷进来了,瞧见琴女,也吃了一惊。
公孙琉叶接过碗筷儿说:“这是我朋友,之前来过,今天碰巧来看看我。我也不懂戏曲,她帮着指导指导那些唱戏的孩子。”
宫嬷嬷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公孙琉叶将碗筷摆在琴女面前。
琴女拿起筷子,不悦道:“我何时答应帮你指导戏伶了?”
公孙琉叶摆摆手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来也不说一声,突然出现在我的屋子里,一会儿吓到两个人了。要不要我被吓惯了,也会吃一惊。你要是不乐意,我指导也是一样的。”
说着下筷子夹红烧肉。
琴女翻个白眼,挑开公孙琉叶的筷子,将肉夹走。
公孙琉叶突然有种和珊儿抢菜吃的感觉,嘴角微微上扬,突然也想像珊儿那样,任性的来一句,不想回去。
吃过饭,命人将琴女之前住的屋子收拾出来,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荣姐儿将伶人送了来,公孙琉叶将稿子摔给琴女,就不管了。
找出绣筐,让秀儿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伶人咿咿呀呀吊嗓子,不时发出一声笑来。
秀儿突然来报:“夫人,梧桐苑来人了,送了东西来。”
公孙琉叶一不小心扎到手,叫了一声,站起来,绣框散落一地,后退一步,将手放进嘴里,之后说:“你去告诉来人,就说我在闭门思过。”
秀儿哦了一声,并没有走,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说:“那人传话说,若是夫人不肯见,大夫人就让呈上这封信。”
公孙琉叶伸出手,刚要拆信,瞧见琴女走了来,奇怪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琴女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问题,只是,只要你拆了这封信,就不会演这出戏了。”
公孙琉叶突然升起一阵嫌恶来,皱了皱眉头,将信拍给秀儿,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是智多星吴用吗?什么都预料的到?收起来,等好戏开场,再拿给我看,出去告诉传话的人,就说我已经知道了,母亲有母亲的难处,老太君有老太君的不得已,我都明白。”
秀儿哦了一声,走两步,回头看看,又走两步。
公孙琉叶收拾好绣框说:“有什么就说!”
秀儿吐吐舌头说:“奴婢只是觉得,夫人好厉害,连大夫人的面子也敢驳,以前万万是不敢的。”说完飞快的跑了。
公孙琉叶满脸疑惑,感觉莫名其妙的被崇敬了,眨了眨眼睛说:“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琴女清了清嗓子,一甩水袖道:“先生之恩,无以为报,愿与小姐结百年之好,以父待先生。”
公孙琉叶切了一声,坐下来,继续做女红。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风一吹,最后一片枯叶也落了下去,正巧,落在公孙琉叶头上。
公孙琉叶已换上冬装,晃掉落叶,用帕子擦了擦额头,招呼仆人们再次确认现场。
因为只是小宴,公孙琉叶就做主摆在穆紫的院子里,在明儿异样的目光中,搭起戏台,摆好桌椅。
“来了来了。”秀儿跑过来说。
公孙琉叶抬起头,瞧见大夫人和二夫人扶着老太君进来门,二夫人脸色有些苍白,脂粉都没遮住眼下的淤黑。
迎上去,扶老太君在主位坐下,命人关了门,命秀儿请穆老夫人和穆紫出来。
公孙琉叶应了一声,向屋里走去。
不一会儿,穆紫扶着穆老夫人走了出来。
穆老夫人瞧见老太君,先是笑了一阵子,相互推让座位。
公孙琉叶见她们都坐好,示意秀儿开演。
一阵铜锣响过之后,大幕拉开,一个受了伤的将军正在躲避敌人的追杀。
老太君抿了口茶,拉过公孙琉叶的手说:“我怎么瞧着,像你公公呢?胡部男人喜欢穿裙子,这唱的是咱自家人的事。”
公孙琉叶刚要说话,突然被大夫人拉走,不知道大夫人是什么意思。
大夫人低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演的是什么?”
公孙琉叶后退一步,福身道:“撞花轿。”
大夫人皱了皱眉头说:“但愿我的猜测是错的,只是撞花轿,你也太不懂事了。”说完回到老太君身边。
这时,秀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公孙琉叶忽想起,母亲叫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打开来看,分析了穆紫出事,穆府对将军府的影响,还有对二夫人身世的猜测,着重点出,二夫人不仅仅是将军府的二夫人,还是将军府长子杨康的母亲。
信纸落到地上,四处找寻琴女的身影,看向戏台,又看向老太君与穆老夫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呵呵笑两声。
秀儿捡起信,担忧的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公孙琉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要是早看见这封信,就不会闹这么大的动静了,琴女想通过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我还以为老太君是为了儿子,没想到却是为了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