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十三姑的死讯,白秋练心里竟出奇的并无痛快。虽说她坏事做尽,但见着逍遥侯府设宴那日二人的表现,便知她嫁入国公府定是受了不少的罪。
如今人已死,追究再多的往事亦无用。可她就是觉着有些奇怪,这镇国公特地将风声放出,竟还敢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国公夫人下手。
更别提国公府带出的那些侍卫随从,个个都是武功不凡的高手。
何况此事镇国公竟没有追究下去,看态度似更多的是想不了了之。虽说二人之间无感情,可此事到底关乎国公府的面子。
白秋练想着前因后果,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萧沐见她有些出神,搁下手中的书册,将人揽入怀中,把玩着她的一缕青丝,"还记挂着镇国公夫人的那件事?"
白秋练顺从的窝在他的怀中,轻点了点头,"总觉着没这么简单,十三姑死的太轻易了些。"
萧沐也表示赞同,"对,此事你想查?"
她摇了摇头,在人的怀中舒适的半眯了眸子,"她如何已经与我没有关系了,自然不用费这些心思。"
她既是不想查,那就不查。二人待了片刻,白秋练便前往明玉阁。
她已有好些日子没来了,薛掌柜见她今日来了,以为她是为着十三姑的事,将人带上去便开了口。
"夫人,我收到消息。据仵作说,这镇国公夫人已经死了好几日了,身都臭了。"
白秋练算了算时辰,正好是十三姑出发前往灵隐寺的那一日。已经有好几日了,平日里来往灵隐寺的人并不少,况且十三姑在的地也未曾有遮掩。
可为何这么久直至今日才有人发现此事。
"那镇国公可有什么异常?"
他想了想,继而道:"在镇国公夫人前往灵隐寺的那日,镇国公说是练武之时不小心削掉了一小块的耳朵。"
"但依大夫所说,更像是被咬下来的。"
这理由用的拙劣却也用的聪明,说是想强身健体这才找了人想习武。可他已年逾五十,如今再来习武定没多少人会相信。
但可以说他就是因初习武才不小心将自己的耳朵削掉的。
她低头沉思片刻,吩咐,"此事不必再查了,将这些消息卖给逍遥侯府的人。能不能查到真正的凶手,就看他们自个了。"
薛掌柜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再道:"夫人,皇宫里的探子来报,前些日子的刺杀一事,都与先前的幕后主使有关。"
"幕后真正指使之人,并不是三皇子。可探子上报完此事之后,就被人暗中做掉了,因而线索就断在这了。"
白秋练蹙眉,这人的势力竟发展的这么快,派入宫的探子竟查到关键时刻就被发现暗杀了。
"既是已被察觉,这段时日先不要轻举妄动。待风头过后,再作打算。"
可薛掌柜并未应下,而是忽的一跪,"夫人,我想亲自入宫去查此消息。如今已是略有眉目,若是趁热打铁,或许就能找到藏了这么久的人。"
"不可,如今他们已经是有所察觉,若你真入宫去,怕也是会凶多吉少,查不出什么。"
"且明玉阁离不得你,若你走了,这儿变得一团糟该如何是好。"
她听后想也没想就不同意他的决定,薛掌柜一直对她忠心耿耿,事无巨细尽数上报。
而她想要得到的消息,他也不会多问和质疑,直接查好告诉她。若万一他因此真有不测,那她便会少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
"你先起来。"
白秋练说完就想将他扶起,他却固执的不起,"夫人,前些日子他已经派了一波刺客来了。若稍有偏差,萧姑娘或许真的会回不来了。"
"他们一心想要除掉您,以他们这日渐壮大势力的趋势,保不齐真有一日会对您..."
"我查探消息已有些年头,自然明白该如何做,夫人不必担忧。"
白秋练心下感动,他怕那人再次派人刺杀,她总会有疏漏的时候。若能在此时查到并一举拿下,便是除去了隐患。
她将人扶起,勉强的点了点头,"掌柜要注意着些,莫被发现。若真查不出什么,尽早回来。"
他笑着应下,忽的下楼再带一人上来,与他生的有几分相似,"这段时日我无法打理店铺,这是幼弟,也是在别的铺子做掌柜的。"
"这些日子他会看好明玉阁,夫人无需忧心。"
小薛掌柜面上是笑嘻嘻的,看起来比他的长兄多了几分热情,至前一礼,"给夫人请安,小的听多了夫人的事迹,今后还望夫人多指教小的。"
白秋练只得由了他去,回以颔首,"互相指教才是。"
随后明玉阁向逍遥侯府透露了消息,太夫人便立即遣人送了银子来。小薛掌柜精明会做生意的很,多收了两倍银子才肯将消息尽数写在纸上,让人送过去。
太夫人自幼最宠的孙女便是十三姑,如今她受此屈辱而死,太夫人几日难以入眠,闭眸脑海中浮现的皆是她的尸身。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面颊高高肿起,受了非人的虐待和折磨。若不是她身上的衣饰皆是镇国公府带出来的,被镇国公认出。
还有她背后的胎记,不然,这十三姑怕是无人能认出,无法归故里了。太夫人眼角有些红意,将纸张铺平,仔细瞧着上头的字。
她越看面色就愈发的难看,直至最后她将手重重的锤案。那日从侯府回去后便立即动身前往灵隐寺,祈福也不应着急这一时半会的。
她派银杏去查那日二人可有发生什么事,银杏领命而去。不一会,回来禀报。
"夫人,奴婢去问了问府里头洒扫的丫头。他们说那日镇国公与夫人起了争执,在书房内又打又摔的。"
"随后镇国公夫人便派人备马车,直接从后门便上马车前往灵隐寺了。据说当时因为走得急,她并未带多少侍从。"
太夫人隐隐回忆起十三姑的身上似乎有叠着的旧伤,应该是有些时日了,况且还不止一个地方。
难不成,她在镇国公府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