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待白秋练打点好一切,这才发觉萧沐手里捧着杯茶水看着她,竟一直在此还未离去。
白秋练虽有些不明其意,但她也不好让萧沐多候着。
交代了掌柜两句,便唤萧沐一同归府。
回到院子,白秋练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念起今日萧沐一事,只觉萧沐有些奇怪。
白秋练草草沐浴之后便睡下了,毕竟这些日子有的她忙活了。
白秋练照常去看院子里的伤兵,问过几位大夫后,已有些许伤兵的伤开始有了好转,白秋练不由替他们开心。
那些伤兵不乏志向远大的,毕竟好好的一个兵,谁又愿带着残躯之身仅屈在这小小的将军府呢。
这些伤兵瞧见白秋练为他们尽心尽力,皆感激涕零,"夫人可真是好人呐。"
"将军能收留我们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夫人还让人来替我们疗伤,将军和夫人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啊。"
白秋练听此,浅笑,"诸位都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我能为你们做这些,已是荣幸了。"
此时不远处靠着树的萧沐见到这番景象,嘴角勾起了抹笑意。
他本以为白秋练只是一时起了意,却没想到能日日这般问候照料他们。
怪不得府里头的下人就连他的手下都对白秋练恭恭敬敬的,原以为是这丫头有过人之处,如今他倒是明白了。
白秋练的到来,让将军府添了几分生气。
萧沐不由想,府里头有个主母,好像也不错。
本来想去看伤兵的萧沐止步,不欲打扰白秋练,大步回屋。
白秋练再同他们聊了会话,忽念起一事,嘱咐下人们好生照顾着,便往萧沐院子去。
小厮见是主母,也不多加阻拦,便让白秋练进去了。
萧沐前脚刚入院子白秋练后脚就到了,萧沐抬眸瞧向白秋练,等她开口。
白秋练坐在他身侧,"我瞧有些伤兵已然不能上阵杀敌,瞧府中人手不多,不若就留在府中做个护院如何?也省了去外头请些不知底细的回来好。"
白秋练上心于这些伤兵,事事考虑周全。这些伤兵是同他出生入死的,萧沐却只能做到将他们安置在将军府,心里总归不是味。
听此安排,萧沐倒对白秋练多了些钦佩。
"往后将军府的事你做主便可,无需过问我,我信你。"
白秋练听此愣了愣,点了点头便急急地出去了。
她想了半刻,便带着倩碧往毕玉阁去。
修整了这些日子,毕玉阁是时候该开了,别让人真以为毕玉阁只是打着修整的名头关门了。
白秋练与掌柜一一拟定好价格,将首饰摆好,头面皆摆在屉子里,若女客想看便可拉开屉子。
再巡了巡铺子,让掌柜明日就能将修整的牌子拿下,正式开铺子。
第二日重开毕玉阁一事众人皆知,都忍不住想要看看修整后的毕玉阁。
传入了逍遥侯府太夫人的耳里,此时坐在厅里头的都已经忍不住要去毕玉阁看白秋练的笑话了。
怕真以为自个能打理好一个铺子的,何况是京城最大地段最好的毕玉阁。
到时候怕看到的还是一些老旧和下等的首饰罢了,太夫人想了片刻,自己也不好出面去瞧她的笑话。
她的目光停留在心神不定的白仪旋的身上,慈和的摆手唤白仪旋到跟前来。
"旋儿啊,你去替我瞧瞧毕玉阁如今是什么状况。逍遥侯府的人不免也要出这一份心。"
白仪旋顺从的点点头,自那日知晓萧沐的身份后,她已经好几日寝食不安,就想着如何报复白秋练。
她第一次对一个男子上了心,却没想到那人竟是她最讨厌的白秋练的夫君,战功赫赫的萧将军。
如今有这绝好的嘲笑白秋练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推脱。
白仪旋应下,乘了马车便往毕玉阁去。
她刚下马车,便瞧见毕玉阁里头的人多的差点站不住脚,她不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白仪旋踏入毕玉阁便有伙计来迎,伙计见她是姑娘家,"姑娘来,请上二楼。"
白仪旋好奇的跟着伙计上了二楼,发现这里的人也不少。
不过是修整的好看了不少,怎么能吸引这么多人,心里不由暗骂他们没眼光。
白仪旋没看到笑话自然不甘心,走上前去看那些首饰,拉开屉子顿时一惊。
好生精致的头面,样式材料瞧着便是上等的。寻常头面皆是对称的,而这些头面却不同。
这头面里的簪子耳坠两边皆是不对称的,用到的技巧手法也是不同。
例如半边镶嵌半边镂空,有新意又好看的紧。
每副头面的一侧都会有张画,画上画了发髻和头面里的首饰,可让人瞧这效果。
且做的形状皆是鹤那些个寓意好的,难保不叫人瞧了欢喜。
白仪旋不由嫉妒的发狂,她早先便听闻白秋练母亲的嫁妆铺子银子可不少,怕这些首饰用的便是那银子。
白仪旋手攥的紧紧的,却又不能让人瞧见她失态。
白秋练刚想从三楼下来,想瞧瞧毕玉阁的情况。
只看见不远处的白仪旋面色有异,便知道白仪旋怕是逍遥侯府派来看她笑话却没看成。
她走向前去,"姐姐怎来了也不叫我声,若姐姐有看上的首饰尽管和我说,我自然给你最低的价格。"
白仪旋咬了咬牙,"妹妹这毕玉阁生意可真是好啊,不过妹妹总在外头抛头露面,不知将军可会介意啊?"
白秋练笑意盈盈丝毫不恼,"姐姐也看到了,将军时常来接我,自然是许我重开毕玉阁的。"
"且我只是掌管毕玉阁的,自然无需抛头露面。如今店里忙得很,我接待不周,姐姐莫见怪。"
没等白仪旋开口,转身便回了三楼。
白仪旋咬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吞,气冲冲的回了逍遥侯府,向太夫人禀报这事。
她对店里的情况和白秋练对她的态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言语里多是不满。
太夫人听此捧着茶盏的手抖了抖,茶水不慎泼出了些。
太夫人皱了皱眉,"我还真是小瞧了她的本事了。"
她冷哼一声,"不过是一黄毛丫头,我看她能强撑多久。"
厅里头脸色也不好看,心照不宣的都没开口,只自顾自的喝着茶。
白仪旋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白秋练,我看你能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