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德看着眼前破旧矮小的洋房无语凝噎。
“这就是学院给我们提供的住宿？”
洋房位于利维坦内城区边缘地带，四周荒无人烟杂草丛生，不远处还有一条几乎完全干涸的河道，其中堆满了各式垃圾。
他看了看手中被皮革包裹的华丽长剑，“反差是不是有点大？”
“我们为什么不干脆自己找家旅店？”爱丽丝抱怨着。
“咳。”威廉轻咳一声，“是这样的，我去向附近的人打听过了，最近利维坦伯爵大开方便之门，以相当优渥的福利广收平民乃至难民入住利维坦。”
“所以我们那天坐车来的路上才有那么多难民？”丹尼尔捏着鼻用手杖拨弄了一下门外挂着的木牌。
‘啪’木牌颤颤悠悠地晃了两下后坠落地面，发出一股腐朽的霉味。
“……”
这地方真的能住人吗？莱德觉得自己眼皮微跳。
“没错。”威廉仿佛没看见眼前这一幕般淡定地点了点头，“而福利之一就是短期居住权，难民们刚来一个月的时间内都可以免费在城内对大众开放的旅馆内——这也就导致了现在已经几乎没有旅馆有足够我们六个人居住的空闲房间了。”
“而昨晚找的旅馆现在也已经退房了。”莱德惆怅地叹了口气。
“就是这样。”威廉握住锈迹斑斑的门把手向下一拉，“其实好好打扫一下也不是不能住……”
‘啪’门把手应声而断。
“……”
……
“咳咳。”莱德皱着眉单手挡住口鼻，厌恶地打量着这布满灰尘与蛛网的房间，“这地方多久没人住过了？”
“十几年或许是几十年？”威廉递过来一个灰白色的口罩，“需要么？”
“多谢。”
少年们在踏进房门的那一刻便一致决定全员将整个屋子打扫一遍再来谈别的事。
而莱德与威廉的任务便是负责所有起居室的打扫。
然而……
莱德苦着脸看着没到五分钟就变得乌黑的布团。
幸好这鬼地方现在居然还有水和蒸汽供应。
“莱德。”威廉一边擦着窗一边开口，“现在是上午十点，吃过午饭之后下午你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少年将布团浸入水中搓了几下，捞起来拧了拧，“我们到这里也两天了，差不多该着手调查所谓的利维坦深夜事件了吧。”
莱德打量了一下混浊的水面，差不多又该换桶水了，他想。
“不。”威廉摇摇头，踮起脚开始擦拭窗沿，“正式的调查明天开始。”
“为什么是明天？”
“利维坦伯爵在明天晚上有个贵族聚会。”威廉却突然开始说起别的话题。
“那又怎样？”莱德看了一眼红发的少年，“和我们什么时候调查有什么关系么？”
“我们和罗伯特分别之前他递给我一张请柬，说是利维坦伯爵希望能邀请我们参加他的聚会。”
“我们不是不能公开身份么，他是以什么立场来邀请我们参加的？”莱德想了想，补充道：“而且这依旧和我们的调查无关。”
“不知道，理由请柬上没写，但是伯爵在请柬中说聚会中有要事相告，希望我们不要贸贸然地展开调查。”
“那他为什么不写信或者托罗伯特告诉我们？”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既然他这么说了。”威廉将染得漆黑的抹布丢进水桶中，看向莱德，“那我们就还是要尊重对方的意见。”
“——所以，今天下午和晚上你有什么打算么？”
“嗯？”莱德终于有些疑惑地转身，“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约我的话恕我拒绝。”莱德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你在想些什么。”威廉苦笑一声，“我说的是爱丽丝。”
“爱丽丝？”
“约她出去玩吧。”
“……”
“利维坦我们谁都没来过，比起浮士德来说新鲜的地方应该也不少。”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增加感情的机会。”
“……我再想想。”
真是怂，莱德自己都开始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
“这地方没有机关除尘器真是太可惜了。”丹尼尔一边擦着大厅地面一边抱怨着。
“你现在跑出去买也来得及。”爱丽丝将沙发外套拿下来，皱着眉翻弄了几下，“这玩意应该不能用了吧。”
“那我不在的期间你会继续打扫吗？”
“做梦。”
“那还是继续这样吧。”丹尼尔耸耸肩，“不过你这样将来可嫁不出去喔，爱丽丝。”
“……”
“……”
“……咳，爱丽丝。你再擦下去的话墙上擦完的部分都要被你涂黑了。”
“……啊！”
“我说你。”丹尼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从刚才开始是不是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我……”
“呀！！！”
阁楼处突然传来艾琳娜的惊叫，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砰！’紧随其后的是一阵碰撞声。
“艾琳娜！”黑发的少年脸色一变，迅速将手中的抹布丢到地上随后拿起别西卜冲上楼去。
爱丽丝和从房间中跑出的莱德威廉两人也紧随其后。
冈格尼尔也从厨房施施然地走出，诧异地挑了挑眉，跟在众人之后。
“丹尼尔！”艾琳娜带着泪痕冲出阁楼，“有怪物！”
“怪物？”莱德绕过两人走进阁楼。
一只老鼠，一只头部已经血肉模糊成一滩烂泥的老鼠。
老鼠身边还有一把正在渐渐淡化的巨大铁锤，想来是艾琳娜的能力。
“这是……什么？”威廉走到莱德身边震惊地开口。
“……不知道。”
当然在这种房屋中出现老鼠再正常不过——甚至没点蛇虫鼠蚁莱德才觉得奇怪。
然而这只老鼠的体型实在过于夸张——它几乎占据了整个阁楼三分之一的空间。
难怪艾琳娜如此惊慌失措地称它‘怪物’。
莱德吞了口唾沫，“这算是……源兽级别了吧？”
“嗯。”威廉凝重地点点头，“这种体型的话几乎可以确认是被源能所影响变异而成的特殊个体了。”
“可源兽不是应该已经销声匿迹了吗——更何况这里距离约尔德拉曼足有数万里之远。”
“或许是新产生的变异个体也说不定呢？”冈格尼尔也走进阁楼。
“源兽如果有那么容易产生的话帝国早就变天了，何况这里还是蒸汽机械发达源能式微的利维坦。”莱德摇摇头，“而且你不觉得它弱过头了吗？艾琳娜的能力强度我们也都知道，而她仓促之下制作的铁锤都能将它一击毙命。”
“算了。”威廉叹了口气，“比起关心它是怎么来的，我想我们现在更应该想的是怎么处理掉它。”
“……说的也是。”
然而此时的莱德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银发女孩正愣愣地看着丹尼尔轻抱住艾琳娜的场景出神。
啊哈，存稿中终于把这一段纠结的感情线写完了。
浑身舒畅。
食我日常轰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