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琪儿的相遇是家族——不，家族内的某些人有意安排的？
威廉眉头深锁，看着桌上的文件。
丹尼尔不止是听到了谈话，他甚至尾随潜入了对方的书房并且把与这件事有关的文件和当事人一并带了过来。
威廉看了一眼躺在一边昏迷不醒的迪伦，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如今的房间中克莉斯多和丹尼尔都已经离开，只留下了威廉和昏迷着的迪伦两人。
红发的少年翻开了桌上的文件。
《关于第七圣徒·多马的处理相关报告》。
‘圣徒·多马与其他的圣徒有所不同，作为幻象权能的主宰者她常年以来一直是帝国除了深居世界之针从不外出的第一圣徒之外最为神秘的一名圣徒，就连第七浮空岛的公爵家族也经常会有无法与多马取得联系的情况发生。’
‘帝国历825年5月6日，神秘的第七圣徒突然出现在七号浮空岛某处边缘地带，全身闪烁着诡异的光纹并且不停地抽搐。’
‘同日，确认到贤者之石与第七圣徒本人分离，成为独立状态，但运转却出乎预料地稳定，管理者公爵尝试着直接将贤者之石用于运转浮空岛，结果迅速取得了成功，自此第七浮空岛彻底摆脱了圣徒这一枷锁成为完全能够自己独立运转的天空都市。’
‘圣徒·多马在这之后昏迷了数日，醒来之后仿佛完全失去了记忆一般，但为了以防万一公爵还是将她收留在了公爵府之中。’
“那么，问题就是……”
“问题就是你遇到的那个安琪儿到底是不是圣徒·多马了对吧？”迪伦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眼神幽深地看着威廉，“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吧——你在这场比试中已经输了，威廉。”
“输赢也不是由你来定的。”威廉转过身，将视线投向迪伦，“我确实一直挺怀疑安琪儿的出身，为什么她能以如此单纯的姿态生活至今，为什么她的心脏具有常人无法比拟的能量。”
“过去的圣徒是个不错的解释。”威廉走近迪伦，俯视着他，“看起来你们也没有刻意想要隐瞒的意思，那就告诉我真相吧。”
“哈。”迪伦讥笑一声，“你说的没错，这本来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结论而言，你所遇到的安琪儿确实是失去记忆后的多马没错。”
“我们花了不少代价才将她从七号浮空岛的公爵那边要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安排她与你的相遇。”
威廉的眉头仿佛锁得更紧了一些，他依旧沉默地看着迪伦不发一言。
迪伦愣了愣，随后轻咳了一声，“当然，你现在知道这点也已经没什么用了，都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是好好想想你现在该怎么办吧，威廉。”
“伙同外族打昏并绑架一名彼岸花家族的正统继承人之一。”迪伦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你打算怎么辩解？”
“我有一个问题。”威廉缓缓开口，并没有回答迪伦的提问，“你们安排安琪儿和我的相遇到底有什么好处？我可不信从堂堂帝国公爵手中用利益交换一个原圣徒是件容易的事——哪怕她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以威廉的性子只要他和她相遇了就一定不会放着她不管。”迪伦笑容愈发灿烂，“劳伦斯是这么说的，你瞧，我们还是对你挺了解的，威廉。”
“……”
“而你就这么轻易地上钩了，为了那个女孩杀死了利维坦伯爵！”迪伦表情一变，恶狠狠地大声说道：“结果就导致了你现在的处境。你后悔过吗，威廉？”
“后悔过。”在漫长的沉默之后威廉终于轻声开口：“至少曾经后悔过。”
“曾经？”
威廉松开眉头，缓缓露出一丝笑容，“是啊，曾经。”
“现在想想当初的我还真是天真，不，应该说愚蠢比较好吧？”他转过身子，毫不顾忌地将后背暴露在迪伦的视线之中，“但至少现在我觉得我当初的选择还是挺明智的。”
“你们不够了解劳伦斯。”威廉说道：“他是不会布置这么充满不确定性的谋划的，肯定在瞒着你们什么。”
“同时你们也太过小看了我。”威廉昂首挺胸地走出房间，“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逼上绝路的杂鱼。”
……
“冈格尼尔……？”
“没错，她……”小丑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着说些什么，“你不觉得她与其他的能力继承有些……不，有很大不同吗？”
“能力本就是千奇百怪的。”莱德谨慎地回答道。
“不不不。”小丑夸张的摇着头，“她在更本质的层面与他们有所不同。”
“更本质的层面是？”
小丑用手指叩击着自己的面具，似乎十分苦恼，“这就要你自己去发掘了，嗯，只是我在这里出于纯粹的好意提醒你一句……想必你至今已经受过她很多恩惠了？”
“……可以说是。”
“但你要知道，所谓的神灵啊。”小丑咧开嘴，露出诡异的森白锯齿状牙齿，“可从来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老好人。”
莱德眉心微微一动，“我倒觉得这是你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哼，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小丑轻哼一声，从怀中摸出一颗藏青色泪状结晶丢向莱德。“接着。”
莱德挑了挑眉，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结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丑也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话我也说了东西我也给了，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的身体开始渐渐溶于黑暗之中，“这东西叫群星之泪，用处就自己去查吧。”
“下次见面，我们可能就是敌对关系了。”
“这次见面我们也是敌对关系。”
小丑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带着一丝苦笑，“好吧，你是对的，愿我们不再相见。”
黑暗中不久后恢复一片寂静，仿佛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莱德站在原地沉默许久，随后还是上前将地上的结晶拾起。
“群星之泪……起码名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