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安静,我和库俊威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大米缸,没有说话。
古怪的大米缸,诡异的蜡油符咒,如果真如库俊威所说,这个符咒的作用是"封印",那么,在这个大米缸里面,到底封印着什么东西?
但有一点可以知道,无论封印着什么东西,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家中,怎么会有这门子妖邪之术?
我相信这古怪的封印之术并不是来自陈家,如果***男懂得这些妖术的话,当初也不会引火自焚。
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个邪术应该不是出自陈家。
那么会出自谁之手呢?
之前库俊威说过,按照他的分析,在陈家搬离之后,这间屋子还有人经常进来。
稍稍动一动脑子,就能把两件事情衔接起来,十有八。九,那个经常出入这间屋子的神秘人,就是布下邪术的人。
反过来说,面前的这个大米缸,更加论证了库俊威刚才的观点,这间屋子绝对有其他人进入。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
"要打开看看吗?"库俊威向我询问道。
我了解库俊威的脾性,表面上他在向我询问意见,其实他在问这话的时候,心里早已做好了揭开封盖的打算。
毕竟,我们此时就站在大米缸的面前,好奇心早已高高悬挂起来。
这间屋子里有太多的谜团,我们既然置身在屋子里面,自然也想看看谜团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真相。
我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帮***男把尸骨带回家就行了,没想到来到陈家,却发现陈家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我看了库俊威一眼,二话没说,直接走上前,伸手抓住了那个木头封盖。
库俊威的右手笼在袖口里面,估计已经抓住了铁剑,冲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面前这个在农村里随处可见的大米缸,此时却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仿佛只要一揭开这个盖子,就会有数不清的妖魔鬼怪从米缸里面爬出来。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却像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我揭开盖子的时候,整个手掌心里,已经溢满冷汗,就跟刚刚洗了手一样。
在揭开封盖的同时,我向后退了一步,担心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米缸里冒出来。
库俊威也闪身挡在我的面前,做好保护准备。
幸运的是,等了老半天,米缸里面都没有什么动静,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冒出来。
一切都很安静,我和库俊威对望一眼,同时吁了口气,看样子我们刚刚这是虚惊一场呀!
但是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是十分小心地朝着米缸慢慢靠拢。
我俩来到米缸边上,同时探头往米缸里面打量。
只见米缸里面装着半缸子白花花的大米,散发着一股米粒的味道。
除此之外,米缸里面并没有其他东西。
奇了怪了,如果米缸里面没有什么邪物,为什么木头封盖上面要画着封印?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是逗着玩呢?
库俊威没有说话,铁剑自袖口滑出,翻转铁剑,唰地刺入米缸里面。
库俊威手起剑落,在米缸里面一连刺出十多剑,几乎把米缸搅了个底朝天,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米缸里只有半缸子大米,这还真他妈只是一个米缸咧!
"看样子,好像真的只是一个米缸而已!"我说。
库俊威神情凝重:"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米缸,木盖子上的封印又如何解释?"
我皱起眉头:"是呀!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就在我和库俊威说话的时候,忽然看见一只灰色的壁虎,沿着米缸边缘吱溜一下爬了出来,很惶恐的样子。那是一只小壁虎,约莫成年人的小指头大小,爬出米缸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墙角里面。
我们农村里面也经常看见壁虎,壁虎虽然看上去有些让人害怕,但从小我就知道壁虎是益虫,专吃蚊虫之类的东西,夏季家里如果有壁虎的话,都不用买蚊香了。
所以,看见一只小壁虎从米缸里面爬出来,我也没有在意。
壁虎喜欢阴暗的地方,米缸里面确实是个栖身的好地方。
农村的这种缸子里面,经常都会看见什么壁虎呀,蜘蛛呀,甚至还有蟑螂之类的东西在里面,所以我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库俊威悻悻地收起铁剑:"米缸里面果真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握了握湿冷的手心:"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
"不会!"库俊威摇摇头:"虽然缸子里面找不到什么古怪,但是你别忘记了,这半缸子大米,就是一种古怪!"
库俊威一边说着,一边从米缸里抓起一把大米。
但见那米粒圆润饱满,雪白雪白的,应该属于那种口感很好的上等大米。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米有什么古怪?"
库俊威正色道:"你想一个问题,如果这半缸子米是以前陈家留下的,那么放在米缸里面已经十年之久,存放了十年的大米,还能像现在这样圆润饱满,雪白透亮吗?你看看这半缸子大米,都是新鲜的上等好米,明显是有人后面倒进去的!"
库俊威这么一点拨,我立马就明白过来,是呀,如果缸子里的大米存放了十年那么长时间,肯定都变成了糙米,不可能像现在一样,看着这么新鲜。
我抬头看着库俊威,库俊威脸色凝重:"九伢子,这间屋子绝对有问题!"
我嗯了一声,颔首道:"是的,我也看出来了!"
库俊威转身走出厨房,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九伢子,我是不打算走了,准备留下来看看情况。如果你赶着回家的话,那你先回去吧,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再来水洼村找你!"
既然库俊威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难道还能够抛弃他,一个人离开吗?
当然是不能的!
我跟库俊威是兄弟,他决定留下来,那我也得跟着留下来。
作为兄弟,我始终牢记八个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也许以我的本事,留下来对库俊威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但是多一个帮手,终归是一件好事,比一个人孤军作战强得多。
所以,我几乎没有太多的考虑,把封盖重新盖在米缸上面,走出厨房,拍拍双手说道:"你不走,我当然也不会走的,我留下来陪你!"
库俊威冲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库俊威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说:"我看这大白天的,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建议我们先补个瞌睡如何?"
昨晚我们在足浴城可是整整一宿都没有睡觉,花费大半夜的时间在对付***男,然后还喝了那么多酒,其实我的睡意早就来了,只是一直没有顾得上休息。现在一闲下来,睡意就像翻涌的海浪,一个劲地涌向脑门。
我也跟着打了个呵欠,对库俊威的提议表示同意:"可以!我也确实是困了!这里正好有两间卧室,两张床,我们一人睡一间吧!"
库俊威点点头,起身往***男的卧室走去:"我把大美人的香闺留给你吧!"
"你..."我涨红了脸,还没说话呢,库俊威走到门口,不忘回头补充一句:"不用谢我,我是**!"
库俊威走到***男的卧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直接睡了过去。
我还没有走进隔壁卧室呢,就已经听见库俊威***般的呼噜声。
这小子可真是秒睡啊,看来他比我还累得慌。
我走进隔壁卧室,在床上躺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照片在眼前飞旋。
***男和他妈妈合影的那张照片,一直在我的眼前飞呀飞呀,如刀子一样割裂着我的神经,让我的脑袋一阵一阵地抽疼。
照片上,***男的影像逐渐变得模糊,几乎看不清楚。
但是***男妈妈的模样,却在我的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戴着3D眼镜看电影一样,***男的妈妈就在我的眼前。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中惴惴不安:"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对***男的妈妈念念不忘呢?不是吧?难道我有恋母情结?"
我对自己内心的那种感觉,充满了焦虑和矛盾。
我从床上爬起来,一向很少抽烟的我,主动点上一根烟。
抽完烟之后,我感觉心情平复了许多,于是重新闭上眼睛,双手平放在肚子上,仰面躺在床上。
我拼命地想要入睡,但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知道自己没有睡着,但四肢百骸好像又无法动弹,因为非常地乏力。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团浸水的棉花,瘫软在床上,疲惫就像海浪,一波又一波冲击我的身体。
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整个人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混沌状态。
然而,迷迷糊糊之中,我却有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我老是觉得,卧室的天花板上,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