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黑暗让我感觉非常的压抑,我正准备再掏一张黄符的时候,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泛.asxs.点奇异的光亮。
我微微一凛,瞪大眼睛看向前方,那是什么东西?
在这种阴气森森的山洞里面,邪物自然不会少。
我低声嘱咐柳红衣小心一点,但见那些光亮是诡异的幽绿色。
远远看去,就像是闪烁的鬼火,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是鬼火吗?"柳红衣问我。
我摇摇头,凝足目力:"不太像!"
前方水面上的光亮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如同锦簇绽放的诡异花朵,在水面上盛开一**,幽绿色的荧光把山洞映照得鬼魅多姿,更添神秘之感,看上去有种难以言喻的惊悚美感。
这些奇异光亮的出现,如同黑暗里亮起的星星,在水面上不停地闪烁。
"太奇妙了!"柳红衣微微惊叹道。
奇妙是奇妙,但越是妖异,我这心里越不踏实。
我们随波漂流,很快就漂入那片泛着荧光的奇异花丛。
离得近了,我们才发现,这些散发着荧光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花朵,而是一个个像鱼泡一样的东西。
要说是鱼泡,只是长得像鱼泡,并不是真正的鱼泡,因为这些鱼泡竟然有成年人那么大,表面像是包裹着一层薄膜,那诡异的幽绿色光亮,就是从鱼泡里面散发出来的。
放眼看去,四面八方的鱼泡起码有上百个之多,密密麻麻漂浮在水面上,就像一只只幽绿色的大虫子,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我伸手触碰了一下,回头对柳红衣说:"这玩意儿有些像茧!虫茧!"
奇了怪了,难道山洞里面,竟然生长着某种成人大小的巨型怪虫吗?
但是这个山洞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那么这些怪虫,也是人为安放进来的吗?
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怵,在这冰冷的水下,仿佛潜伏着巨大的危机。
这些虫茧漂浮在水面上,这说明山洞里的怪虫,生活在水下面?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柳红衣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我的心头一阵狂跳,立刻转身扑到柳红衣身边:"发生什么事了?"
在荧光的映照下,柳红衣的脸颊也是幽绿色的,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虫茧,表情略显慌张:"虫茧里面...有人..."
柳红衣的声音不大,却像重磅**在我的耳边炸响。
虫茧里面有人?!
我一直认为,虫茧里面肯定是某种怪虫的幼体,万万没有想到,虫茧里面竟然装着人?!
这太他娘的扯蛋了,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游到虫茧前面,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瞪大眼睛往虫茧里面看去,这一看,登时让我后背上的汗毛齐刷刷倒竖起来。
正如柳红衣所说,虫茧里面装着一个人!
太奇怪了!
我心中大惊,一连仔细查看了几个虫茧,无一例外,每个虫茧里面都装着一个人。
我越看越是心惊,虫茧里的全是死人,而且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死人,几乎***的全是男性尸体,反正我所看过的虫茧里面,全是男尸,没有一具女尸。这些死尸面膛发黑,但可能是包裹在虫茧里面的缘故,竟然保存完整,除了脱水变干以外,一点都没有腐坏。
怪不得自从进入山洞,我就感觉山洞里面阴气逼人,原来山洞里有这么多的死尸。
那么这些虫茧难道不是虫茧,而是一口口造型奇特的棺材?
我听说过有人用船当做棺材的,但从未听说,有人用虫茧当成棺材,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我沉吟着不做声,搜肠刮肚,一直在搜索《祝由残卷》里面的内容。
《祝由残卷》博大精深,其中几乎囊括了这世上的所有邪祟之物。
这些装着死尸的虫茧就在我们的身旁静静漂浮着,绿光倒映着那些死尸的脸庞,一张张都是那么的狰狞可怖,呈现出死亡的那种扭曲和痛苦。
"天呐!这些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柳红衣皱起眉头,伸手推开一个漂向她的虫茧,满脸的厌恶之色。
"尸茧!这是尸茧!"我突然叫了起来。
"尸茧?这名儿挺新鲜的啊!"柳红衣说。
尸茧,顾名思义,茧里生长的尸体!
至于尸茧是怎么制作的,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秘法,反正是用一种极其神秘的法子,引出死尸体内的怨气,这层怨气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会变无形为有形,形成一层茧状物,将尸体包裹在其中。
当尸茧包裹死尸以后,死尸的怨气就被笼罩在其中,这些怨气成为死尸的"养分",天长日久,所以尸茧里的死尸怨气极重,一旦破茧而出,绝对是凶煞之物。
"红衣,别碰这些尸茧,我们迅速离开这里!"我冲柳红衣招了招手,从两个尸茧中间游了过去。
"什么是尸茧?"柳红衣跟在我后面,好奇地问。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是邪物,尽量不要去触碰他们!"我说。
此时此刻,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人工开凿出这样一个山洞,难道就是为了存放和制作尸茧吗?制作这些尸茧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我的脑子里冒出很多问号,游了没有多远,感觉柳红衣好像在后面抓我的腿。
"红衣,你拽我干嘛?"我回头问柳红衣。
柳红衣怔怔地看着我,一脸无辜:"没有啊!我什么时候抓过你?"
我蓦地一惊,柳红衣并没有抓我,我相信她,这种时候,她可没有心情跟我搞恶作剧。那么,如果不是柳红衣在抓我,又会是谁在抓我呢?
我和柳红衣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水下有东西!
我慌忙低头看向水里,借着幽绿色的荧光,我看见一大团黑色的头发丝从水下漂浮上来,就像一只鬼手,缠向我的脚踝。
又是这鬼东西!
那团头发丝已经爬上我的脚踝,我来不及掏出黄符,咬咬牙,直接忍痛咬破舌尖,噗地喷出一口滚烫的舌尖血。
舌尖血乃至纯至阳之物,****能够起到驱邪奇效。
这一口舌尖血喷在水里,那团诡异的头发丝立刻就像被烧着了一样,滋滋地冒起黑烟,迅速散开,退回水底下面。
在头发丝散开的瞬间,我看见头发丝的中央,一张惨白浮肿的女人脸,仿佛正冲我咧嘴笑着。
柳红衣惊诧地问我:"又是水魃子?"
我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迅速自怀中摸出一张黄符。
黄符在指尖燃烧,变成一颗小火球,我把指尖**水里,小火球一路燃烧着,慢慢沉入水下。
燃烧的火球就像发光的水母,虽然火光不太明亮,但也照亮了我们身下的一片水域。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水下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一股森冷的寒意瞬间从我的后背心窜起,直达天灵盖,仿佛浑身都麻痹了似的。
一个又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水底走来走去,恐怖的头发丝就像疯长的水草,相互纠缠拉扯在一起,如同在水底铺了一张巨大的黑色渔网,密密麻麻,再加上幽绿色荧光的映照,那副景象骇然的无法用言语描述。
"水魃子,***魃子!"柳红衣失声惊呼道。
我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这山洞水底的水魃子,数量之多,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只看了一眼,在火光所见的范围之内,至少都有十几个水魃子在水底走来走去,好几个水魃子都扬起脑袋,稀奇地看着那颗渐渐沉入水底的火球,火光照亮她们浮肿腐烂的脸庞,令我恶心的差点没有吐出来。
妈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之前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在水底碰上水魃子,这一路平安无事进入山洞,完全没有去注意水下,结果山洞水底的水魃子,竟然多如过江之鲫。
虽然之前我也有所预料,在碰上第一个水魃子的时候,我就猜到,在这水潭下面,不可能只有一个水魃子。但我却万万想不到,整个山洞的水下,密密麻麻全是水魃子。
这在陆地上,情况可能都还要好一点。可现在是在水底下面,各方面都受到很大的限制,我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以陈秀才的本事,处在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怕也不能轻易脱身。
"红衣,走!快走!"
我听见自己的嗓音,几乎都变了音,喉头因为紧张而收缩。
柳红衣当然明白情况不妙,她飞快地划动四肢,不再顺水漂流,而是甩开膀子,拼命往前游,试图逃离这些水魃子的追杀。
但见水底下面人影晃动,重重叠叠的水魃子从四面八方围拢上来。
我咬咬牙,双手同时插。入衣兜,每只手的指缝里面,各自夹了四张黄符,双手共计八张黄符。
我怒吼道:"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柳红衣回头叫我:"萧九,你做什么?快走呀!走呀——"
我没有做声,沉吸一口气,嘴唇颤抖,飞快地催动咒语,表情凝重。
我很清楚,如果我不站出来阻止这些水魃子,柳红衣也就没有逃生的机会。
为了心爱的女人,为了那一吻的温柔,我甘愿赴汤蹈火,至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