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婴儿的啼哭声从一间草房子里传了出来。
一个普通的人家,夜里沉睡中的婴儿突然醒了,婴儿的母亲随即坐了起来将婴儿抱在怀中。这个妇人自从生了孩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不久,这间草屋的灯亮了起来,是那婴儿的父亲起身点了蜡烛。这个男人是个普通的农民,他自从得了儿子便高兴得不得了,他觉得这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男人问道:“孩子怎么了?”
妇人道:“你可真是笨得厉害,有了孩子都快一个月了,你怎么还问?当然是饿了。”
男人笑道:“嘿嘿嘿,我笨,我笨哦。”
“咚咚咚…”
房门外传来了三下礼貌的敲门声。
妇人微微有些紧张,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
男人道:“我去看看。”
妇人道:“喂,你可别随便开门!”
男人道:“我知道的。”
男人提着蜡烛扒着门向外看了看,可是今天月色暗淡,门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男人问道:“谁?”
门外的人道:“在下着急赶路,深夜没了住处,不知能否在大哥家中借宿一晚?”
男人向妻子看了看,妇人摇了摇头。
男人道:“旁边还有间屋子,门没有锁,只是有些破旧,你可以到那间屋子去睡。”
门外的人道:“如此多谢了。”
男人正要回到炕上,门却又响了起来。
门外的人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山里五月的天气,晚上还冷得厉害,可否借我一条毯子?”
男人又看了看妇人,见那妇人已经从炕上抽了一条毛毯出来。
男人道:“你稍等。”
男人转身回去取了毯子,打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少年,手中提着一把乳白色的剑。
原来,欧阳雨庭已经来了。
男人将毯子递出去道:“只这一条了,你凑合一晚吧!”说完想要将门关上。
可是那门却被从外推住了。
男人问道:“你还要什么?”
欧阳雨庭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还需要借一样东西。”
男子问道:“什么东西?”
欧阳雨庭道:“确切的说是三样东西,我需要借你们一家三口的心。”
男人听欧阳雨庭话音不对,想要将房门关上,匆忙之间小腹上已经中了一脚,直向屋内飞去。
欧阳雨庭迈步进了屋子,扫视了一眼屋内惊恐的夫妻和啼哭中的婴儿,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杀气越来越重。
几道寒光闪动,鲜血已将窗户上、墙壁上溅得斑斑点点,像是在屋内画满了梅花…
转眼便已接近拂晓,天空已经有了一丝亮色,欧阳雨庭提着三颗新鲜的人心,跟在那两个短卦土匪的身后一路向天龙山主寨走去。
崎岖小道,盘旋向上,道上只容一人通行。走完小道便是一百单八个石阶,石阶的尽头是一处怪石嶙峋的峭壁。若要到那山寨还需翻过这峭壁。
欧阳雨庭手脚并用,蹬着石坎,待翻过峭壁时早已是汗流浃背。
欧阳雨庭抬眼一看,不禁被这天龙山匪寨的外形所震撼,一座匪寨竟修筑得像座小型城堡。巨石砌成了坚固的围墙,围墙有两人多高,墙垣露出厚实的墙基。
围墙的四角各有一处突出壁外的小型护楼,专供瞭望和防御之用。
寨门紧闭着,寨门上修有一坐门楼,门楼上插了两面黄色的大旗,大旗上镶了‘天龙’两个大大的黑字。门楼上有数十个匪兵举着长矛或朴刀正在执勤。
门楼上一个匪兵见山下来了人,便与那山下短卦土匪对了天龙山上的暗号。
门楼上的匪兵率先道:“地占高岗,一派石山千古秀。”
那短卦土匪接道:“开门见山,百里林海万年青。”
两个土匪对了接口,那寨门便“吱吱呀呀”,慢慢悠悠地朝两边开了。
进了寨子,竟是一片开阔的校场,西边的群匪住的山洞和青石搭建的房舍。再往东看,与校场用篱笆隔开的是靶场,匪兵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寨门正对着的是天龙山寨的大厅,气势雄伟不亚于王府,正中挂一块巨匾,“聚义堂”三个字铿锵有力。大厅正门左右也有对联。上联书:“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下联为:“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今朝一场醉。”
进得大厅,便是群匪议事之处,厅内东西两侧共有近百张椅子。正北方有坐平台,上边又摆了三把大椅,正中间一把椅子披了虎皮,两侧椅子上又分别披了豹皮和熊皮,想必是那天龙山童子和猫头鹰、螳螂嘴的座位。
三把椅子的后边是一面大墙,大墙上歪歪扭扭写着两行大字:“老天顺我老天昌,老天逆我老天亡!”想必是那天龙山童子自己写的。
那报信的短卦土匪去报信走了许久,欧阳雨庭一直在大厅中央站着,厅内常年不见阳光,阴气逼人。欧阳雨庭只觉得冷冷的寒气直透胸臆。
终于,从大厅东侧帷幕后出来一个身高九尺的大胖子,又圆又大的脑袋,四肢粗如木桶,走起路来脸上的肉来回晃动,那圆滚滚的肚子里如同有大海在兴风作浪。
这大胖子坐在那披了虎皮的椅子上一言不发,想必这便是那天龙山童子。天龙山童子的一对杏目直直地盯着欧阳雨庭,看得欧阳雨庭头皮发麻。
一个匪兵端着一个木盘递到了天龙山童子手中,盘子上是一个刚刚煮熟的猪头。天龙山童子扔了盘子,抱起猪头,一口便吃下了一只猪耳朵,又一口那猪鼻子便没了半个。
天龙山童子正吃着,大厅外又进来两人,正是那猫头鹰和螳螂嘴。
猫头鹰见欧阳雨庭已经返回了山寨,手中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便道:“嘿嘿哈哈,小子够狠毒,事情办成了?”
欧阳雨庭道:“办成了,这有何难?”
猫头鹰看了看欧阳雨庭手中的包裹,又上了正北面的平台,爬在那天龙山童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想必是将夜里事情的经过向这真正的天龙山之主讲明。
天龙山童子听了猫头鹰的话发出一段洪钟一般的笑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久久回荡:“哈哈哈,三弟好办法,就让他去。”
猫头鹰得了天龙山童子的指示,便对台下的欧阳雨庭道:“你小子运气不错,我大哥天龙山童子看你有几分狠劲,决定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欧阳雨庭道:“三位好汉要的人心我已经挖来了,还望履行诺言,将人还给我再言其他。”
猫头鹰道:“哼,在绿林道上混怎能言而无信?你那小娘子好着呢,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欧阳雨庭道:“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猫头鹰道:“急什么?先把那人心拿来,过会儿不新鲜了。”
欧阳雨庭上前几步,将那三颗人心递了上去。
猫头鹰一眼便认出哪科是女人心,一把抓了起来,放在嘴边贪婪地撕了一口,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猫头鹰一边嚼一边说道:“美味!真是美味啊!”
欧阳雨庭问道:“好汉可以带我去见人了么?”
猫头鹰道:“不急不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答应了,我们今后便是兄弟了。”
欧阳雨庭不明白猫头鹰的意思,便问道:“什么问题?好汉请问吧!”
猫头鹰道:“我大哥看你心狠手辣,有意留你在这山寨插秧子(黑话:入伙)坐第四把交椅,不过你需先为我们办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