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泽!”她颤抖的叫他的名字,他回头凝眉道:“落儿!别动。”一条巨蟒不知从哪儿出现在云暖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暖想他奶奶的这巨蟒不会是她师父要打来做蛇羹的那条吧?这巨蟒被她师父逼得没有办法跑了出来,如今来找她这个徒儿算账了。
云暖点头,她想动也动不了啊!若换成其他的,云暖想自己还能同它斗上一斗,可她最怕的蛇,别说是蟒蛇了就连条小泥巴蛇她也怕的不敢动啊!
只见希泽手持长剑从上飞起,落到在云暖面前,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执剑向那吐着红色信子的巨蟒刺去。
那巨蟒也不是吃素了,张开大口,欲将二人吞进腹中,云暖不敢看,只将希泽紧紧抱住,她感觉到那巨蟒轰得倒地的声音。
等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时,那巨蟒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希泽道。
“我……谢谢!我又欠了你一次。”云暖道,“傻瓜,我说我会护你。即使你……忘记了。”云暖紧咬着唇,他总说她忘记了,可她觉得他认错了人。什么的仙女能有如此的好运气得如此痴情的他呢?她又好奇了。
“你受伤了?”她低头憋见他月白的衣袖被血染红。“不碍事。你改天里带走饭团吧!我先行一步。”他脸色苍白,脸上还沾点血,想来是护她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希泽!你自己可以吗?”云暖问道,她担心他,却不愿表现,这感觉怎又一次的袭来了。
“回吧!我就不送你了,沿着原路走,别迷了路。”他浅笑然后转身,他手扶着那只被血染红的衣袖的胳膊,走的头也不回。
云暖回来的时候,主君在梨花树下执子下棋,一场自己与自己的对弈,这场景她又觉得熟悉。
“崇明!”云暖坐下,双手托腮。“嗯!”一颗棋子落下,他抬头看发丝被吹得乱的她,伸手给她理。
“我想早日回沧澜。”云暖道,“为何?”主君理顺她的发丝后撑着额头问她,银色的发上落着洁白的梨花。
“因为我想我娘亲了,我娘亲临走前交代要早些回去,她舍不得我,我在你这儿都住了好些日子了。”云暖低头用小铁锤敲桌上的核桃。
“那你舍得我?”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看她忽闪的睫毛,还有被发丝遮住的脸颊。她在想什么?他无声无息的将她打量了翻。那绣莲花的袖口上沾着点血迹。
“自然是不舍得,可你我往后在一起的日子很长,我陪我老爹跟娘亲的日子很短,出嫁后我也总不能往家跑不是,那样我娘亲会以为我们吵架了?”云暖将核桃仁取出,送到崇明嘴边。
方才明明还微拧着眉,眉间似是有忧愁担心,在抬头那一瞬又化成了一抹笑,笑得弯了眉眼。
“听你这样说完不无道理,那明日你可回沧澜。”主君张口将核桃仁吃下,唇又碰到了她微凉的手指,云暖低头浅笑收回自己的手拉了拉衣袖。
“暖暖!你受伤了?”他看着袖口上的血迹问她,“没没没!一只鸟受伤了,大概是给它抱扎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云暖一怔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上沾着血。是希泽的吗?她微皱眉,想了那一瞬。抬头便与主君四目相对。
“哦!你该将那只鸟带回来,好生照料,你的那个叫饭团的鸟,不是不见了吗?恰好那只鸟你可以养着。”主君眯眼轻笑,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我一给它抱扎好,它就飞走了,都不给我这机会。”云暖哎了一声,表情十分惋惜。
“那想来是无缘,暖暖!你出去玩自己回来了,雪儿呢?”他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书卷又重新翻开。
“雪儿?它自己玩去了。”云暖心咯噔一下,她竟把雪儿给忘记了。“呵呵!它跟你一样的贪玩不听话。雪儿不听话可以将它关起来,可暖暖你若不听话,你说本君该拿你怎么办?”
云暖一愣,看着他忘记眨眼睛,面前的银发蓝衣男子,温柔浅笑,眸子里那颜色深的不知道里头到底是怎样的情绪。
“呵呵!也关起来不让我乱跑,然后再罚我点什么,不打我就行。”云暖嘻嘻的一笑,在她眼里,主君这话充满了宠溺跟不舍得。
“好!那就这么定了。”崇明又是一笑。俯身过来亲了亲的嘴角道:“去沐浴吧!换身衣衫再出来,今晚忧昙花开一起来赏。”云暖点头起身入了屋内。
崇明依旧坐在那儿抬头看梨花树,满树洁白如雪,风吹着晃动时总会落下些许花瓣。“起风了。”他的声音悠长听着不真切。
这一晚忧昙花在崇明法术的催动下,开着层层叠叠的花,梨花下摆在个矮榻,崇明单手撑着身体,云暖靠在他的怀里,安静祥和。
“暖暖!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崇明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摩挲。“小时候?我小时候可没有如今文静。下河捉过鱼虾,还掏过鸟窝,还偷喝了我大哥的酒跟白兔大哥他们喝,结果喝醉了,咬伤了白兔大哥的手……”她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将她儿时的事情都说与他听。
到后来她说着说着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那雪白的狐狸不知何时也跳到了矮榻上,那冲着崇明叫了几声。崇明摆了摆手,那白狐狸摇了摇尾巴离开了。
“暖暖!你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他低头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云暖离开了玉宸宫回到了沧澜,至于为何自己要回来,这原因连自己的都不愿意承认。她不过是怕再碰到那个叫希泽的罢了,虽说他与她之间并无其他。
但她隐隐的会担心,因为她会在某个瞬间,某个自己都曾察觉的时候想到他,会浮现他的脸,然后希泽的脸又与主君的脸来回在她脑中交替重合。
“饭团?”云暖趴在窗台上,一只白色的肥鸟落在落下在自己的手边。“娘亲!你是不是不要饭团了,害我好找。”饭团跳上云暖的肩上,小脑袋往她的脸上蹭。
趴在云暖身边的雪儿睁开了眼睛,看着饭团叫了几声,原本蜷缩着的身子慢慢的爬起。
“呀!娘亲你怎么养只狐狸了?”饭团飞起,这狐狸怕是会吃了自己,饭团有些担心。“可爱吧!饭团你要跟雪儿好好相处。”云暖抚摸着雪儿道,狐狸的又叫了一声。
“额!娘亲!你快跟我去个地方。”饭团想着这猫不吃都算好的了,怎会跟自己好好相处呢?它这娘亲想得太天真。
“去见阡陌?”云暖伸了懒腰打了呵欠。“不是尊主,是救了我的那个美男神仙,他受了伤都昏迷了好几天呢?尊主我找不到他。”饭团道。
“希泽?他昏迷了?”云暖惊坐起,紧皱着眉头,原来他没有骗她,他真的救了饭团,他昏迷难道是因为救自己跟巨蟒打斗时弄伤了自己,那巨蟒是不是有毒?她回想自己衣袖上的血迹难道真是他的?
“嗯!一直没醒了,娘亲快去看看,他救了饭团。饭团不想他死,他对饭团可好了,还给饭团捉虫吃呢?”饭团说的就差泪流满面了。
“你容我想想。想想!”云暖扶额在屋子里头来回的走,雪儿抬起头懒懒的叫了一声,继续趴着,碧绿眼睛看着饭团,似是随时都会扑过去捉它。
“娘亲!娘亲!”饭团急着转啊转的飞。“我随你去吧!”云暖一恒心道。饭团开心的飞了几圈。
“雪儿!你在家好好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雪儿似乎是感觉到主人要走,优雅的爬了起来。
云暖抚摸了几下雪儿,使了个口决消失在屋子里头,等她赶到希泽的住处时,里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从袖中取出夜明珠,漆黑一片的屋子被照亮。柔和的夜明珠的光泽照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
“希泽!你醒醒!”她轻唤了几声,就他依旧没有动静,云暖的目光落到他那白色纱布缠着的手臂上。
她将手指放入口中一咬,带着梨花香的血从指尖溢出。微甜的血送到希泽唇边。他的唇色也泛着白,那殷红的血从唇边落下却未入到他的口中。
“你张口好不好?喝了就可以解毒了。你别死,你不是神仙吗?我若死了,我便欠你一条命,我怎么还?”云暖着急的就差哭了出来。
“即使我死了,落儿!我也不要你还。别哭了!我只是晕的不想动。”云暖感觉到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头顶出现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虚弱。
“希泽!我是云暖不是落儿!你……中毒受伤了为何不告诉我?”云暖摸了摸眼泪,抬起头看他,正对上他温柔的双眸,还有嘴角扯出的邪肆的笑。
“好!你是云暖。可你说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你怎么来的?”
“饭团去找我的,你别说话,我的血可以解毒,你喝点儿。”云暖嫌弃自己咬的口子太小索性又用力咬了口。
“你这是干什么?我没事了,你怎能伤害自己。怎么这么傻?”希泽皱着眉头,抓着她的流血的手,云暖心口一痛,她愿意用自己的血救他,因为他是为了自己而受了伤,而这个男子宁愿自己中毒受苦也不愿她伤害自己,为何会这般?
“你是救我才会这样的,我待负责。”手再次送到他的唇边。“你不喝我的血就白流了。”淡淡的梨花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他的那双桃花眼里波光粼粼,一动不动的看她。
“别让人知道你的血可以解毒。”他张口吮吸她的手指,微甜的血在他的口中散开,“多喝点儿,反正你不喝它也会流。”云暖说这句话时松了口气,因为面前的男子面色变得好看多了。
他的舌头轻轻的舔着她的手指接着含入口中,伸手揽着她的腰身贴近自己,“你大概不知道你的血会让人上瘾吧?”他的唇角还有滴她的血。
“你……没事就好,明日再给些血,这毒该就清了。”她的面上染上些颜色,伸手推他,却是不动。
“我说过不要再伤害自己,没事儿了。”他抱着她的手收紧,“那若这样的话,我便走了。”云暖推他的力气便大,因为彼此的距离太近,近的他呼出的气热热的扑到了她的脸上。
“你关心我放不下我,可你却不愿承认。从前这样现在也是。云暖!你说我该拿你如何?”他抓住她的手,拧着眉看她。
“希泽!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夕云暖,不是你口中的落儿。”云暖回眸看她握着他的手,再次强调。
“当真是认错了吗?好!认错了,认错了。”他松开她的手,那温暖手掌离开,云暖心头又是一痛。
“你要找的是不是北辰帝的皇后?你是北辰帝?”云暖终于开口问他,她寻思着希泽,落儿?这名字跟后来阡陌借给她的书上写的一样,大概是北辰帝位列了仙位?
“呵呵!你走吧!”希泽道。“那你保重。”云暖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没走几步,希泽便拉住了她。“你这是何意?”云暖道,先是一惊后是平静。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待抱扎上药。这血不要浪费了。”他低头重新将她手指上的血吮吸了一遍。
“不用了。”云暖忙抽回手,自己这样若是被人看到,她是说不清的。自己一个要出嫁的姑娘怎能单独与他共处一室呢?
“你识路的本事不好,明日再走也不迟。隔壁那间房空着你去歇息,明日要走我会再拦你。”希泽再次松开她的手。
云暖不知道为何自己就真的未走,住到了隔壁的屋子,这一夜她躺在床榻上睡翻来复去的没有睡着。
吱得一声门被开的声音,让云暖双手进攥,除了希泽还会有谁呢?他来做什么?云暖说实话有些紧张。
床榻矮了下去,她感觉到他拿起她的手,涂了膏药,冰冰凉凉的。动作轻柔,然后又给她缠上了纱布,再放入被中。
“我都不舍得伤害你,你怎能自己伤害自己。怎能让旁人伤害你。”他的动作很柔的替她理着发丝。
云暖的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里,有些紧张,还有些别样的情绪。又不自觉的将希泽同主君做了对比。
良久待希泽走后,云暖才松下一口气。然后天没有亮便离开了,不是回沧澜还是去了紫云山,找她自觉是朋友又懂得比较多的阡陌那里。
紫云山上,晨间被雾气笼罩。阡陌醒来时便听侍女说有友人来见他,待出来后便见一脸倦意,发丝上沾着雾水的云暖。
他摇头轻笑招手让她过去坐。又命侍女给做了好些吃的。“你大早上的便来寻我,莫不是被那个人从玉宸宫赶了出来?”
“那倒没有,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我这儿闷得慌有些乱。”云暖手抚摸着心口的位置。
“小白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看我能否帮到你。”
“我从前很爱一个神仙,当然现在也爱,只是近日我遇到了另一个神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会时常的想起他。总觉得他熟悉。”
“呵呵!听你说的这些让我觉得你对后来的那个男神仙有点乱了你的心。是这样吗?”阡陌抿茶笑道。
“不会的,我除了他,不会喜欢上其他的男神仙的。”云暖咬唇道。“那你既然知道,小白!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呢?”阡陌道。
“我只是……”云暖语塞,低头看面前糕点上的红枣。“你只是不敢想,不敢承认自己对后来的那个神仙有点在意动心。是不是!小白?”云暖听完拧了拧眉。
“我觉得他熟悉罢了。应该谈不上喜欢,从前我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因为除了我现在爱的男神仙,我没有想过爱过谁。我求了千年才能与他修成正果,我不会离开他。”云暖坚定的道。
“小白!倒是很痴情又长情,那个男神仙还真是有福气。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对现在那个你喜欢的男神仙只是执念罢了,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带给你什么感觉?他伤害过你没有?你不是说对他执念千年吗?那么从前他对你呢?”阡陌温柔一笑,将云暖手中凉了的茶换了。
云暖袖中的手一紧,主君从前带给她的只有伤害跟痛苦,眼里没有她,等将她伤透了后又来找她。可却始终没有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但她也知道主君能做到今天这般也实属不易。”看你的样子看来,你爱的那个男神仙还真伤过你。若真爱你怎舍得伤你。小白啊!我有些担心你。”阡陌叹息一声看面前拧眉的云暖。
云暖心里更乱了,脑海里是希泽不让她伤害自己的话,这样的话主君没有做到,因为自己受伤都跟他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你别说了,我都要成亲了,阡陌你说这些干嘛?”云暖道,“呵呵!那我不说,你自己想好了就好。你该看清楚自己的心才好。来!喝杯茶暖暖,你这样子可不如往日里好看。’阡陌示意云暖喝茶吃点心。
云暖哪有那心情啊!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于是从紫云上下来时,竟又不自觉的走到了竹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