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点，雪幽就足以成为这个名为断罪之剑的帝国的暗面组织的领导者，当然这也是在征得雪幽本人同意之后的事情，对此我没有什么发言权。

对此雪幽的反应倒是爽快的令人惊讶，尽管她本身就十分适合这个位置，但这毕竟是帝国的阴暗面，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这就是必须被帝国所抛弃的一部分，不管是作为这个组织的成员还是领袖，他们的命运都是不得而知的，这是明明为国家献出一切却得不到任何回报甚至被帝国所抛弃的典型。

“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我不去做的话，别人可能会做得更出格。仅此一点我就没有理由不接过这份责任，至少我不会毁掉这个组织以及她背后的国家，也不会把帝国的阴暗面和表面帝国的光鲜所联系起来。”

简单的理由，完全是站在帝国和我的角度上来考虑的。我有这样的才能，我可以在这个位置上比其他人做的更好，所以我就要担负起这样的责任。完全就把自己放在了整个事件之外。

“可是你自己的话……”

“没关系的父亲大人，您不要忘记了，我原本就只是一件兵器，一件不该有任何意识，任何感情的兵器，至少现在我能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战斗，也知道自己的背后永远有人在注视着我，这就足够了……嗯，这就足够了。”

仍然面无表情，但在语气之中稍微显露出的一点点喜悦却是藏不住的，一时间，我觉得这个站在昏暗的背景之中的少女竟有那么一些令人悲戚的感觉。

但我又能说什么呢？假如现在不做出牺牲，假如我们不做出牺牲，那持续了数十万年的战争及永远不会结束，在遥远的西方，活跃着无数的杀手和特殊部队，他们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总有一天会被时代所抛弃，就像即将到来的和平会毫不留情的杀死持续的战乱一样，时代杀死那些不符合时代的人也是毫不留情的。

所以我才感到悲戚，总有一些人会在时代的车轮下被碾碎，但就像车轮碾过石头和土块一样，脆弱的土块只有在堆积到相当大的数量的时候才能阻止这个巨大的车轮继续碾过那些无辜的人们，而坚硬的石头在合适的位置只需一块就足以阻止这个进程。

单纯的逻辑思考之下，人们会牺牲少数人来拯救大多数人，这或许也是我所期望的，但……

“没关系的，即使是战争结束，我不也还是会待在您的身边吗？所以不用担心，或许，我能让这片阴影称为帝国的烈日下的一道风景呢。”

十分勉强的，雪幽露出了一丝笑意，但那看似勉强的表情之中却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感到了被爱的感觉，也感觉到了自己即将自愿沉入深渊的沉默甚至是一丝恐惧。

“放手去做吧，直到你觉得再也无法继续下去的时候。如果在一切都结束后，这片阴影还没发出现在太阳之下的话，我会想办法的。”

无法说出什么，甚至连承诺都无法做出，但仅仅是这样一句看似无比空虚的话，都会引发眼前的人的强烈的反应，哪怕是一直像冰霜一样的雪幽也是这样。

或许是我担心的过多了吧，当事实证明确实是我担心过多的时候，我却已经无法再对此事做出什么评论，只能静静的看着出现在描述这段历史的史书上的那一段枯涩的记载，就像是现在再去看安萨尔和古代神的仇恨以及米迦勒和索尔的恋爱一样，仅仅只有一点点的文字和为数不多的亲历者可以讲述那已经逝去的往事。

也或许一切都和现在已经想到的相反，或许真的被时代所抛弃的是其他的什么人。

谁知道呢？

不会有人知道的，尽管先知真的存在，但他们的眼睛也无法看到如此遥远的未来，究竟谁会死去，谁会活下来，那是世界写给人们的谜题，唯有时间才是这个问题唯一的解法，而结果也是唯一的。

“凌歆，你果然走上了这条道路。”

在议会大厦之外，身着一件相当大的黑色斗篷的体型娇小的少女轻轻叹息着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便消失在了稍稍扭曲的空间之中。

“宿命的时针已经指向了既定的方向，你总有一天会知道那个未来，你所选择的那个未来会是什么样的风景，或许你会感到后悔，你会后悔为了这个你所守护的国服付出那么多，你或许也会怨恨，也或许会庆幸你所作出的决定。你有机会改变它，因为你在一切发生之前就会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

少女喃喃的声音还在空气之中回荡，仿佛迎接着我的是一个既在我的理想之中，只在我理想之外的未来。我很好奇，因为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也知道，我不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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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伊塞亚刚刚离开了，你知道吗？”

回到我的居所，爱丽丝便走上前来告诉了我这样的一件事情，关于伊塞亚，我或许也知道了些什么，她曾经说过她所掌握的是过去，而另一位和她相同的生物掌握的是未来。

但在我看来，或许我们视角下的未来就是伊塞亚口中的过去，刚才的喃喃声毫无疑问来自伊塞亚，她的离开也是早在我意料之中的。

接近我们总有目的，在目的完成之后就会及时离开，不做过多的停留。这样的品性是伊塞亚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她自称虚空中的最古老者，但她的心性绝对没有她所自称的那么古老，她有些时候会莫名地和我亲近，有些时候会像一个长者那样给我一些指示，她所作的预言无一例外都成为了今天的现实。

“我知道了。”

无话可说，这是我对于这件事的第一想法。

“你是不是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事情？”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明显，爱丽丝一眼就看出了我在隐瞒着什么。

“嗯，知道了很多。那丫头在临走之前还专门给我说了一段话，说我的未来已经注定什么的，现在我越来越怀疑那丫头其实是个先知了。”

“我也这么觉得，伊塞亚那丫头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太神秘了点，怎么也看不透。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刚刚得到消息，边界终于出事了。”

爱丽丝话锋一转，把话题转移到了我们的边界正在和冥天使的对峙局势上，就在我商量着成立断罪之剑的时候，冥天使的三个军团突然越过双方的边境线，展开了对帝国区的全面进攻。

沉寂了将近七个月的时间，战火终于又开始在这片刚刚得以喘息的土地上燃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