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公输……你姓公输?难道和公输学堂有关系?”
林钟本想纠正一下成双入对那个词,这个词用在他和余倩倩身上并不合适,可说着就想起公输妙妙的姓氏,话题就顺势跳了。
余倩倩低声道:“她父亲是公输学堂的先生。”
林钟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师姐。”
公输妙妙眯起眼睛,笑道:“哦?你也入了学?”
林钟点头笑道:“我刚刚拜入公输学堂,成为令尊门下的一名学生,正所谓闻道有先有后,师姐先我学习机关术,自然是师姐。”
爹爹的学生?
公输妙妙闻言一愣。
余倩倩惊讶道:“林大哥,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公输妙妙也说道:“闻道有先后这话说的不错,可是……想成为我爹爹的学生,得过我爹爹的考验,如果只是在学堂里旁听一会儿,可算不上学生。”
一般学堂的学生,在学堂背后的门派内只能算是记名弟子。
比如余倩倩所在的妙音学堂,背后是一个名为“妙音宗”的门派,成立至今过百年,在丘州赫赫有名。
这妙音宗全宗门上下都醉心于研究音律,可以说是音律领域的泰山北斗,余倩倩虽然在妙音学堂学琴,但对于妙音宗而言,只能算是一个记名弟子。
在百家书院里的学生大都是这种情况,真正有潜力的学生早就被各门派收入本门之中,大都不会出现在书院里。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儒门的正式弟子,也还是会在书院里学习。
还有一个就是公输学堂。
公输学堂里甚至连一个记名弟子都没有,因为凡是能留在公输学堂的学生,都是通过长达一年半考验的正式弟子。
公输妙妙也是公输弟子,自家人知自家事,她很清楚公输学堂考核的难度,第一次来百家书院就成为公输弟子,两个字——做梦!
同样也因为她是公输弟子,纵然她自己对公输弟子内部的蝇营狗苟颇有微词,但也不能容许他人冒充公输弟子。
所以她的声音虽然温柔,却也是一种警告。
林钟皱了皱眉,严肃地道:“我没有开玩笑,我确实刚成为令尊的学生。”
公输妙妙板起了脸。
余倩倩见状,心中一颤,连忙戳了戳林钟的背后,低声道:“林大哥,这件事真的不能开玩笑,你快道歉吧。”
江湖中,冒充是禁忌!
冒充其他门派弟子,一旦被认出来,便是被砍了也不犯法。
林钟无奈道:“看来这件事对你们而言有些匪夷所思。”
“岂止是有些匪夷所思,这根本是胡说八道!”公输妙妙冷笑道,就算有天赐神通就能为所欲为吗?
而且只是天赐神通,又不是天神转世。
刚来百家书院的第一天就成为公输弟子?
绝无可能!
公输妙妙道:“左右并无他人,看在倩倩的面子上,你只需道歉一声,并发誓从此不再说此话,我便可以不与你计较。”
“林大哥……”余倩倩也劝道。
她知道林钟武功高强,可这与公输弟子是两码事,因为公输弟子主攻机关术,就算林钟还有一个铁匠的职业,可打铁与机关术还是有很大区别。
林钟见没人相信自己,轻叹道:“凡人总是无法理解天才的世界。”
余倩倩目瞪口呆。
林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公输妙妙是凡人?若非公输妙妙从一开始就是公输弟子,以她的才情,早就被各门各派争着抢着去当正式弟子了!
公输妙妙眼角一抽,从小就是天之骄女的她第一次被说成是凡人,心中涌出一股无名怒火,笑道:“这么说,是我的错咯?”
她生气了!
余倩倩心急如焚。
林钟笑道:“没关系,我不怪你。”
公输妙妙深吸一口气,双拳攥紧,真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林钟想了想。又道:“百闻不如一见,既然你无法相信,那我们就去公输学堂吧,见了令尊,一切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好,请。”公输妙妙冷笑几声,抬手指向公输学堂的方向。
“请。”
二人前往公输学堂。
余倩倩没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所以她以最快速度赶回家,去向爹爹求救。
可余鹏诚身体康复后,就去衙门执勤了,家中只有余夫人。
“娘亲!”
余倩倩匆忙回到余家,在客厅便看见了余夫人,连忙呼救,却被余夫人出口打断:“倩倩,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原来是家中有客人。
那是一位带刀护卫,赫然是那日在破庙里唯一没受伤的护卫阿良。
他朝余倩倩看了看,见其青春可爱,不由得眼睛一亮,笑道:“余夫人,令爱似乎有要事,还是要事要紧,请吧。”
余夫人尴尬的笑了笑,看向余倩倩,问:“倩倩,出了什么事?”
余倩倩连忙道:“林大哥出事了!”
此话一出,不待余夫人反应,那护卫就刷的一下站起身来,问道:“你说的林大哥,是林钟吗?”
见状,余夫人、余倩倩面面相觑。
“阿良先生认识小钟?”余夫人问道。
阿良点点头,问道:“余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倩倩便将来龙去脉尽数道出。
“这可糟糕!我得回去请示老爷,先行告退。”话音落下,阿良匆匆离去。
余倩倩这才问:“娘亲,那个人是谁?”
“他是护国公府上的护卫,来这里询问卓神医的下落,因为我与你父亲是最后接触过卓神医的人……”
余夫人解释着,又见余倩倩面露担忧,安慰道:“你放心,从阿良先生的反应来看,这件事还有转机,小钟不会有事的。”
“嗯。”
余倩倩的担忧有两重,一个是林钟的安危,另一个是卓神医的下落。
即便余夫人出口安慰,她的忧色也没有降低多少。
……
话分两头,林钟、公输妙妙二人来到公输学堂,可学堂里空空如也,不仅是公输尺不在,连另外三个学生也不在。
“人呢?”林钟不禁面露难色,他本以为来到这里,就能轻易证明清白,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公输尺去了哪里?
那三个学生又去了哪里?
该不会是拿着脚踏车回家研究去了吧?
若真如此,林钟不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这下变得好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