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
轻飘飘的三个字，激起了神族众人的怒火。
“长老，让我去教训教训这小子。”
玄武门外的神族有数万人，闫刑在其中也只是中流水平，更强者还有数千，其中有几百人请求出战。
绝长老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并说道：“让我来。”
此话一出，神族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长老, 他怎么值得您出手？”
神族之人对于绝长老是毫无保留的尊敬，因为绝长老不仅实力强大，是神族的至强者之一，而且德高望重，是神族之中最年长的存在。
杀鸡焉用牛刀？
收拾一个小小的人间强者，何须绝长老亲自动手？
“我不想浪费时间。”
绝长老力压众意，神情严肃地踏步上前。
他如此一意孤行，只因在林钟那一拳里，他已经看出了许多，即便是换成一流的神族强者，下场恐怕不会比闫刑好多少。
让后辈去对付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那不叫历练，那叫折磨。
因此，即便有些以大欺小的感觉，他也不得不上。
呼！
飞到与林钟相同的高，二人遥遥相对。
“神族的长老？”
即便林钟看过历榭的记忆，也只是知道这个绝长老是神族的至强者之一，也是最年长者，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几岁。
只是除了他之外，神族还有一个三千岁的龙长老，一个两千岁的傅长老。
这位绝长老作为最年长的长老, 其法力必然深不可测。
“我是神族长老, 他们都叫我绝长老。”
绝长老背负双手，面带笑意地应了一声，不同于其他身穿神甲的神族强者，他身上只是一件布衣，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中年人。
他盯着林钟，道：“方才你用的不是你自己的气，对吧？”
林钟点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有点经验的人想想就能判断得出来。
“这就是战甲武道么，试试看谁的战甲更强吧。”话音刚落，绝长老身上的布衣就变化成了一套铠甲。
与地上那些神族之人身上的制式神甲不同，这显然是个特制的。
他轻抚着臂甲，感慨道：“这身神甲，我有一千年没用过了，上次用的时候，还是在打魔君之时。”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自从易天蓝的记忆被公开到玄玉笏之后, 整个江湖头顶上就好像悬着一把剑, 这是一把名为魔界的剑，让所有人的心生恐惧。
可实际上，他们并未接触过魔界强者，易天蓝也就是个魔界小兵而已。
林钟心念电转，道：“既然如此，我应当称你为前辈，你接触过魔君，自然应当知道他們的可怕，而他们最快百年后就会来到人间，我们人、神、仙、妖四界应该合力对敌，不该内斗。”
“你说的没错，但在那之前，得先让人间回归天命，之后再共商驱魔大计。”绝长老说着便抬高了音量，“而天命即为姜崐称帝，尔等逆天而行，与魔无异。”
“哈哈哈——！”
就在这时，玄武门城头传来一阵笑声。
顿时吸引了包括神族在内，所有人的目光。
而笑声的主人，正是那个身着玄铁战甲的人影。
机关红菱刚刚接到林钟的远程来电，看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台词，心中一惊，暗道不愧是公子，短短一瞬间居然编出了如此了得的一套说辞。
于是她先是大笑，引来万众瞩目，然后指着天空中的绝长老，说道：“我原以为你身为神族长老，经历千年前的四界大战，来这玄武门前，面对四界后人，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绝长老瞪大眼睛。
机关红菱不待他反驳，便紧接着道：“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哪怕绝长老自诩经历了千年前的大战，可那对在场大多数人而言，毕竟是虚的，远不如“铁烨”这些年闯下的名头。
因此，所有人都拉长耳朵倾听。
机关红菱道：“什么是天命？天命即为人事，即为众生之意！”
绝长老勃然大怒，插口道：“放肆！天命乃是天之至理，不容玷污。”
机关红菱道：“若是天之至理，就该是不可违背的。”
绝长老冷哼道：“天命本就不可违！”
机关红菱道：“昔日废帝姜焸颁布禁武令，血洗江湖，残暴生灵，倘若你们遵守所谓的天命，在场有多少人会死去？既然天命不可违，尔等可愿死去？”
被点名的江湖散修们面面相觑。
他们如今虽然成了散修，可一年前还是普通江湖人，按照禁武令的规矩，他们大多数人都会被杀。
机关红菱厉声道：“回答我的问题！难道江湖人修仙后，便没了血性吗？”
“我们不想死！”
江湖散修齐声道。
机关红菱道：“好！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你们还活着，就证明天命可违，既然可违，那么天命便不是天之至理，而是人事，唯有人事才反复无常。”
“你……”绝长老正要说什么。
机关红菱抬高音量道：“你闭嘴！无耻老贼，你分明是在以天道之理强套人道沧桑，含糊不清，混淆视听，其心可诛，天道损有余补不足，人道损不足奉有余，岂能混为一谈？”
绝长老呆了呆。
机关红菱趁机再补一刀：“你知道这不是一回事，却把它们说成了一回事，要么是愚蠢，要么是另有阴谋，借天命之名成事！”
林钟嘴角一扬。
哼，扣帽子？
看我反弹攻击！
绝长老被说中心思，底气弱了一分，因为他真的要借天命之名成事。
他怒目圆睁，厉声道：“任你巧舌如簧，天命始终是天命，你的天命分明是死，今日我便来替天行道！”
机关红菱沉声道：“果然是高居九天上，不识人间苦，我仅有这一条生命，你竟敢剥夺它……”
谁都听得出这声音中的无尽怒火。
江湖散修也对绝长老怒目而视，若是视线能杀人，绝长老恐怕已经死了千百次。
因为绝长老所谓的天命，也要剥夺他们的生命！
吼——！
一声如惊雷般的龙吟响起，伴随着电闪雷鸣，林钟冲到了绝长老面前，一拳轰出。
“说了一大堆，终究还是要靠拳头决胜负，看来这才是亘古不变的天命。”
战斗，爆发！
……
老者看着玄武门前的这一幕，尤其是城头的铁烨，暗道：“魔界需要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