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子和甘仔选了美国人,阿隆选了一个英国的,大伟的口味最重选了一个叫黑珍珠的黑人姑娘。
我、大成子和甘仔看着大伟一脸的诧异。
大伟根本没理会,从姑娘坐下来开始,手就在黑珍珠的腰上摩挲。
我特意看了看大伟的手,生怕姑娘掉色。
金蛇精搂着H哥的胳膊,眉飞色舞的卖弄着。
“这位老板好眼力,黑珍珠可是非洲一个部落酋长的女儿,身份相当于公主!有四分之一的葡萄牙血统,而且这功夫,好犀利!”
大伟一副捡到宝的表情,这手上下翻飞的更起劲儿了。
这激烈的动作不禁让人有些担心,姑娘的皮肤,会不会被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搓掉一层皮。
我撇了撇嘴,觉得金蛇精实在能吹牛。
“没听说过公主出来做’公主’的!”
H哥说:“阿楷,黑珍珠确实是部落酋长的女儿,说起来,身份确实相当于一个公主!”
我有些意外,既然H哥这么说,应该不会是假的。
我看了看黑珍珠,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公主不当,却来这当“公主”?
大伟眼一眯,嘴一撇,四十五度扬起的脸上写的都是得意二字。
H哥接着说:“不过,如果按大陆的标准来看,这酋长统治的部落,不会比你们村大多少!”
我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故作恍然大悟状扭头对着伟哥,用东北口音说:“原来是村长(zang)家的闺女啊。”
哄堂大笑。
黑珍珠和一众美女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陪着傻笑。
H哥看了看面前还剩下的六名外国姑娘说:“阿楷,留下一个陪你喝酒就好啦。”
我实在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留下一个据说是来自乌克兰的姑娘。
金蛇精腻歪了两句就走了,临出门前说:“老板们尽兴。”
这几位外国姑娘只会说我压根就听不懂的粤语和类似“你好,老板好威猛”这样的简单普通话。
所以,我和乌克兰妹子自然不可能通过语言去沟通。而我又不像另外几个人善于用国际通用的“手语”和“唇语”来同姑娘们传达情感,所以我们二人的交流,基本就是靠喝。
姑娘倒酒,我喝掉。
再倒再喝,期间还伴随着她的几句:“老板好威,老板好猛。”
乌克兰姑娘的一只手揽住我的胳膊,头贴在他的肩膀上。
这样暧昧的姿势,如若我想要揩油的话,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我却没有上下其手的胆量,哪怕是用肩膀感受一下她那豪放的心胸,都只能用心有余而胆不足来形容。
我越轨的举动,最多也只是眼睛在她的两条白皙光亮的大长腿上狠狠的剜了几眼。
正在我偷瞄姑娘大腿的时候,H哥突然说:“阿楷,好酒量啊。”
我先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小动作被看到了。
听清楚H哥的话之后,又看了看姑娘从甘仔手里接过来刚刚打开的酒,才算彻底搞清楚状况。
我心里有那么一丝窃喜,就像小时候偷柿子差点被主人家人赃并获时的感觉一样,那是一种胆战心惊的快感。
“还好吧,以前跟干爹和张老板都这么喝,习惯了。”
说到干爹,我的情绪突然暗淡下来,连带大成子和大伟也把注意力从女人的身上转移了过来。
原本热闹的屋里一下就冷了下来。
老嘎,那个热情的东北汉子,为了救我而死在异国他乡。
我们虽然为他报了仇,却也被迫背井离乡偷渡到港省,卷入一场是非纷争。
短短半个月,三个人原本勤劳的双手就沾染了鲜血,这,或许就是造化弄人。
沉寂的休息室被服务员的敲门声打破。
服务生:“H哥,比赛马上开始了。”
H哥摆摆手:“大陆有句话叫,头三出没好戏,等坤叔的保镖上来再叫我。”
服务生:“这场就是坤叔的马仔上场。”
H哥眼睛一眯,问到:“他们要打通关?”
服务生:“是,刚刚通知的,两个马仔要包打全场。”
H哥:“开窗吧。”
服务生:“好的,H哥。”
他走到沙发前面墙体,按下开关。
我才注意到对面不是墙,而是掩饰很好的窗帘。
窗帘缓缓升起,露出一面落地窗。
阿隆从口袋里拿出几张港币递给服务生,服务生双手接住,然后鞠躬道谢:“谢H哥,谢隆哥。”然后转身离开。
H哥起身走向落地窗,我们也跟了过去。
透过窗户看到角斗场外的景象,我、成哥、伟哥和甘仔这几位第一次登上赌船的人都吓了一跳。
与其说是吓到,不如说是震撼更为贴切。
我以为,船上的角斗场会是一个类似拳击赛场一样的地方,但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景象,想起了历史书上讲述的罗马角斗场。
角斗场大概有一亩地的面积,也就是六百多平米。
椭圆形的场地用细沙铺就,周围四扇巨大的刻有狮面浮雕的大门两两对应。
门与门相隔的墙壁上,仿罗马柱样式的装饰物闪着大理石的雪白光泽,从地面升起支撑着与我们这间相似的看台。
每一个看台都是落地窗包围,H哥说:“这些玻璃都是特殊处理过的,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为的是保护那些不想被人看到的神秘vip。”
赛场的顶端转圈安放着射灯,将场地照的通明,没有一个阴影死角。
射灯下是一圈露天看台,据说是给没必要隐藏身份的游客准备的。
隐约传来的狮虎嚎叫声穿透玻璃在耳边回荡。
原始、野性、复古的厮杀战场,让人心生一种带有敬畏之心的憧憬与激情。
“吭”的一声。
赛场顶端四周的射灯齐齐灭掉,面前的落地窗突然变成了一张生动的大合影,将H哥的包厢中每一个人的表情定格在玻璃上,有惊奇,有感叹,有妖艳,有云淡风轻。
伴随着一阵轰鸣,射灯再次打开,场地的正中凭空出现男女共十六名表演者。
金甲长矛,持刀立盾。
每一个人都带着金色的罗马头盔,男人的上身赤裸着,女人则穿着曲线优美的贴身铠甲。
雄壮的音乐从扩音器中传来,两队人随之起舞。
他们在灯光的配合下,用充满节奏感的动作和激烈的打斗场面,重现了一场远古的战役,尘土飞扬,硝烟弥漫。
这是任何电影或者情景剧都不能比拟的震撼。
震撼,除了这个词,我已经无法用其他的话来形容当时的心境。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掌控命运的神灵一般的威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众生的生与死。
聚光灯再次熄灭,一道光束投射到地上。
贵宾室对面的狮门已经被打开,一个身着长袍头戴金色橄榄枝头冠的人从一扇铁门中缓缓走出来。
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女士们先生们,帝国荣耀角斗大赛即将开始,让我们欢迎挑战者—雅典娜!”
“砰”的一声响。
赛场顶上有一束强光打在位于我们左侧的狮门上。
狮头大门缓缓向上提起,皮鞭声响动,戴着镣铐的女奴模样的表演者出现在灯光下。
这些表演者身材高挑,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两块小小的三角形碎布和两片加起来比手巾大不了多少的布条组成了内衣内裤,只将最要害的部分粗略的遮掩住。
八个女奴抬着一个宝石镶嵌的金色步辇从狮口中走出。
斗士的容貌被金色的斗篷和黄金面具遮住。
黄金步撵完美的烘托出华贵和荣耀的气氛,突出步辇上这位叫斗者的身份,让人忍不住去揣测她的实力。
主持人说:“有请我们的擂主,大海之神,波塞冬!”
又是一束光打在右侧的铁门上,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八个健壮的肌肉男只穿了比女奴更少的布条扛着一个步辇出现。
步辇上,波塞冬穿了一条黑色皮裤,裤腿塞进高腰的马靴里,赤裸的上身布满了夏威夷式的图腾纹身。
皮质肩甲被两条斜拉在胸口的皮带固定在左肩头,右手擎着一把钢叉傲然站立。
主持人:“请各位看大屏幕,屏幕上将直接显示出各位贵宾对每位选手的支持程度,大家可以根据战局的情况,随时选择支持哪一方。”
这是一个奇怪的赌博规矩,一般的赌博都是买定离手,而这里却可以根据现场的状况随时调整支持哪一位选手。
我问H哥:“这样还算是赌博么?”
“当然算,而且是更刺激的方式,玩家每次更改支持的决定都要增加筹码,而且,支持率的变化直接显示到屏幕上,可以激发角斗士的斗志,会让比赛更精彩,来这里消遣的人,输赢是其次,刺激可是千金难买的。”
“如果碰到一边倒的局势怎么办?”
“你觉得开这个赌船的人会是傻子吗?”
“肯定不是。”
“所以,设局的人,最应该让赌徒感觉到的是什么?”
“有可能赢!”
“对,就是那似有似无,可能会一夜暴富的希望。”H哥笑的很开心,真的如同一个神一样,已经看透了人生。
那天,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希望是如此得可怕。
有人可能会说,那叫欲望。但是希望和欲望,真的有区别的?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了我几年的时间,直到在岛上过了半年,熬过了那段为了躲避饥饿痛苦而拼命生存的日子后才有了自己的答案。
希望是源自对生命的敬仰和对自然之力的感动,那是顺应自然规律而生,顺势而得的满足。
而贪婪,只单纯的为了满足而去占有,有悖于生命,有悖于自然之道。
H哥用及其幸灾乐祸的口气说道:“坤叔真是流年不利,居然第一场就迎战波塞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