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态度让西京女监众人异常尴尬,谭监看来实在憋不住火,凑到我眼前,低声道,“江科,我谭某给您赔不是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别结下死仇!退一步开阔天空,给个面子吧!”
“给你面子?你确定?”
“这…算我求你了!”
“给你谭监面子不是不行,可,谁踏马的给我江枫面子?你以为我白白被关在兄弟单位禁闭室这事儿就这么轻易算了?可笑,太可笑了!”
“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行!”
我开始咔咔转动脖子,面无表情道,“两条路,一条,你和黑区跟这儿呆着,啥时候上级派人来调查清楚,你们啥时候从禁闭室出来…当然,鉴于你们西京女监领导的身份,我觉得还是不要戴手铐了,活动活动腿脚啥的,还是可以允许嘛!”
我的话,正是之前谭监送我的那些言辞,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谭监怒视着我,半晌才说,“另一条路呢?”
“另一条?嘿嘿…”
我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转向早已看呆了的胡敏,瞅她几眼才收回目光,就像心平气和与谭监商量事情,“另一条路就简单多了,比起关禁闭也不遭啥罪…”
“江科,你说,只要我谭某能办到,一定尽力去做!”
“能,绝对能呢,不就是弯弯膝盖嘛,谁都可以的…”
“你啥意思?”
“跪下,求我出去!”
…
这次,沉默之后,谭监突然暴怒,“江枫~~~你踏马就是一混蛋!我告诉你,老娘今天就算被监狱免职,就算被上面扒了身上这层皮,我也要和你死磕到底!不就是认识几个检察院的官儿嘛?谁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暗箱操作!我还就不信了,你认识人,我就不认识,就任凭你踩?”
说完,谭监再也不看我,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屑于看,铁青着脸一转身,头也不回向禁闭室门外走。
我笑了,扬着声音道,“人家刘玄德请诸葛孔明出山,还有三顾茅庐一说,你谭监也太脆弱了吧,这点儿委屈就受不起了?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你谭监不行啊…对了,我倒忘了,你可不是大丈夫,顶多就一悍妇…”
“砰!”
回应我的是一声摔门巨响。
但这一刻,其他人,包括黑区在内,都没有跟着谭监出去禁闭室。
在我想来,也许她谭监可以不在乎这个职位,不珍惜狱警工作,可别人呢,谁都要养家糊口,没几个脑残到明明形势完全逆转,还要死跟着谭监一起跳悬崖。
于是,窄小的禁闭室里至少装进十几口子,粗重的呼吸声和各种叹息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我招呼大家,“诸位,随便坐啊,站着多累得慌…”
说着,我让开自己占据的这面墙,走到胡敏身边坐下,浅笑着低声问,“这么样,哭着喊着求我出去了吧?”
胡敏不敢看我,只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表示她已经全部看在眼中。
我不再管她,当然也毫不顾忌其他包括方监、黄监和马雨茗、空山晚秋这些西京女监的领导们怎么样,低下头,再次闭目养神。
她们喜欢站着就站着吧,我管不了也不屑于照顾她们的心情。
我只是在等,等下一出好戏继续上演。
剩下的十几个人不说走,也没有坐下,甚至无人交谈,以至于禁闭室的气氛如同零下三十八度严寒,令人窒息。
“真没意思…”我嘟囔着,“氧气都不够用的!”
这时,方监总算走过来,顾不上身份挨着我坐下,问,“江科,能不能别这么大火气?到底咋样才可以?”
对于方监,我的印象还算不错,因此也没想着太跟她过不去。
“方监,不是我不想给你们面子,玛德,我江枫太憋屈!”
“嗯,理解,理解…哎,万般不是,都是我们西京女监方面考虑不周,铸成大错!江科,”她指了指禁闭室的门,“那位这次肯定落不下好,估么着监狱长的位子也要保不住…你差不多行了。”
我苦笑,“方监,不是我驳您,嘿嘿,现在就算我想要出去,恐怕也晚了!”
“江科,你,你什么意思?”
“等着吧…”
我说了这三个以后,不再开口,却抬了抬手表,喃喃道,“后面事儿大了!”
方监大惊,正想涎着脸问我干嘛怎么说,却见禁闭室的门第N次被人打开。
这次,我不但看到谭监垂头丧气走进,连朱监、赵政委和陈倩也一起出现,真想不到她们怎么就突然碰到一起呢,刚才都干嘛去了!
朱监黑着面,指着鼻子痛骂谭监,“谭英,我告诉你,事儿是你自己惹下的,一屁股屎别想让西京女监给你擦!”
谭监想要辩驳,朱监却根本不给她机会,扭动肥胖身躯,瞪着母猪眼怒吼,“谭英,你知不知道小江同志是异地互查小组成员?啊?就凭人家这个特殊身份,他在西监女监想怎样开展工作不可以?你踏马脑子进水了,管那么宽干甚!”
几个健步,朱监已经来到我面前,伸出肥厚短粗的手掌,笑眯眯说,“江科,哎,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从市局会议室溜号,你可不知道,这把我吓得啊…赶回来连厕所都没顾得上去呢!”
我伸出手,象征性在朱监的指尖点了点,双腿用力,瞬间站起身。
不过我的动作极快,姿势做得尤其逼真,再加上禁闭室灯光昏黄,看上去倒像是朱监亲自将我拉起身一样。
“朱监,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西京女监添麻烦了,抱歉,抱歉啊!”
我的腔调不亢不卑,不过,嘴里的话却给足朱监面子,让她这个一把手得以维护尊严。
刚才马玉敏和谭监、黑区,好话说尽我也没有任何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现在朱监一伸手,我就立即响应…这态度,绝对好到爆。
“不不,江科千万不要这么说!”
朱监一付痛心疾首的模样,“千错万错,都是我们西京女监工作上的错误,是极个别领导偏听偏信,助纣为虐的必然因果…江科,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如果不能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我第一个引咎辞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