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当然不肯说话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愣是一个字不敢多说。
别说他了,屋里其他人,蒋淑山、田伯光、胡秘书…总之,有资格出现在这里的家伙,一个个都像突然变成木桩子,谁也不敢再轻易接话。
“老爷子,他们好像很怕您啊?”
“少来,怕我?哼,我看是被你的大话吓住了!”
转头冲蒋淑山他们歉意微笑,任逍遥有些无奈,“各位别介意,我这学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不着调,管不住自己这张臭嘴,爱搞一些恶作剧…行了,我们接着说正事。”
指了指单向玻璃,任老爷子继续道,“只要陈文涛不服气、觉得我不过尔尔,并且仍然心高气傲,骨子里透着一股骄傲劲,那我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毕竟,我们研究犯罪心理学也需要通过对话、行为、思想,以及表情、动作、目光这些细节获得必要的线索,如果面对一个木桩子、石头人,我也不会有太好的办法!”
我点点头,“是,老师说的对,不过陈文涛的确太聪明了,所以我要搞定这样的对手很吃力,至少要多花很多时间的。”
“聪明和愚蠢永远是相对的!”
任老师又开始苦口婆心教育我,“江枫,你也很聪明,可为什么没有考上研究生?差了…我记得好像是五分吧?”
“三分…专业课成绩很好,公共课考砸了。”
“所以,在我看来你在心理学上极有天分,但不代表你的成绩能在所有考生里一定可以脱颖而出…小江,你要努力啊!”
我就说,是是,不过努力是以后的事儿,您还是先说正题吧。
老爷子拿我没办法,只好继续解释,“其实我这个例子还是有让他意想不到之处的,但那些答案效果已经不大了,比如,我可以告诉陈文涛,想让那个装了红色水的杯子看上去无色,很简单,把水倒掉就好了,最多再用无色矿泉水冲刷几遍!或者,直接将杯子底部敲裂,让红色水流出去…”
我听得一脑门黑线。
不满道,“老师,您这叫答案吗?明明是强词夺理,最多只是脑筋急转弯罢了!”
“你看看,你江枫还是这种心态呢,陈文涛要是听到我给出这样的解释,他能服气吗?”
任逍遥嘿嘿笑了几声,“所以我就不告诉他答案啊,索性不纠结这个问题,直接推出郑恒威!”
对他这句话我倒是很赞同。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任逍遥便无需使用其他手段继续试探陈文涛,直接亮出王牌便是。
其实两杯水只是游戏罢了,我相信任老爷子还有无数手段可以施展,两杯水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伎俩罢了,目的并非在答案上,而是落在试探陈文涛反应方面。
我正想着,任逍遥却突然说,“江潮,不过呢,这个问题如果问的是你,你会怎么回答?还有,几位同志,你们呢,怎么想的?”
通过单向玻璃和扩音器,蒋淑山等人肯定听见任逍遥的这个小测试,因此倒是没有人多问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说,“老爷子,你要是问我,我就说,这个问题很无聊,我不会耗费脑细胞多想的,下一个问题!”
“嗯。”
老爷子目光又转向李侃,“这位同志,你呢?”
“我的话…我嘛,”李侃想了想,回答道,“我可能会说搞不定,不知道怎么解决,直接问您要答案。”
“那你呢?”任逍遥又问蒋淑山。
蒋先生面色比我和李侃严肃多了,思索了足足五分钟,才说,“任先生,要是换成吻问我,我可能可以想到您刚才说的第二种办法---把杯子底磕碎,让红色液体流干净,这样杯子就看不出红色了。”
紧接着,没等任逍遥再点名,田伯光主动回答,“任先生,要是换做是我,我会说,将装着红色水的杯子放在矿泉水杯子后面,这样,因为两个杯子都是圆柱体,散射面和平面不同,因此如果角度好的话,可能会产生无色的效果…当然,我并不确定,只是这样猜测。”
“好的。”
任逍遥笑笑,“你们的答案已经向我暗示了每个人的做事风格和大致性格!除了江枫这小子,另外三个都算是中规中矩的回答吧。”
我有些好奇,问,“老爷子,那您说,我们几个都是什么性格呢?”
“这位同志。”
任逍遥指着李侃,“性格直接,做事豪爽,没有太多心眼,爱憎很分明。”
又冲蒋淑山道,“你的性格里有执着和果敢,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能干大事。”
最后评点田伯光,“你嘛,思维灵活,做事比较圆滑,喜欢动脑子,也敢于尝试新点子、新方法,虽然会遇到挫折,但终归能找到一个相对稳妥的解决方式,成功的几率很大。”
我们几人顿时愣了。
面面相觑!
老爷子对李、蒋、田三人性格和做事方式的分析,可谓分毫不差完全准确。
就像他和几人很熟悉,已经认识了几十年似的。
半晌,我开口说,“蒋先生,田哥、李哥,咋样,牛逼不?服了没?”
“服了!”
“牛逼!”
“任先生说得完全正确。”
三人心悦诚服。
我就问,“老爹,那我呢,你怎么评价我的性格?”
“你?”
任逍遥忽然笑了,“江枫,你的回答才是我想听到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能这样看重你?不过,先不说你为人处世的风格怎样,你们想不想听我猜测那个陈文涛的答案?”
“他?”我愣住,“他不是回答了吗?答案和李哥一样,说他不知道啊!我记得很清楚,他还说你干嘛纠缠这样一个物理学问题,让你给出更多提示的…”
“那不是他真正的心理表象!”
任逍遥立即做出否定回答,“小江,其实在陈文涛给我第一个答案之前,我已经猜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大概是什么了…后来的所有话,比如比例悬殊的时候可以稀释到无色,或者让我给出更多提示,所有这些都是扯淡,在迷惑我们罢了!”
老爷子这番话出口,我彻底迷糊了。
并且,内心更加震惊!
怎么可能呢?
按照任逍遥的说法,陈文涛还没有第一次给出回答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对手内心真实的的想法,这…岂不是神乎其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