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苧被吓了一跳，身边的嬷嬷也连忙拉开她。
“你是……何人？”秦音苧询问道。
看来人的打扮，像是哪个府上的丫鬟。
府上的丫鬟跑来让她救命？
她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小女子慕纤纤，是礼部侍郎家的四小姐，小……”
秦音苧打断她的话，“进来再说吧。”
在门口说话，让人看到了，说不定又传出什么虐待下人的传闻呢。
秦音苧进去之后，让嬷嬷退出去，她自己一人见慕纤纤。
“好了，你可以说说，你想让我如何救你？”秦音苧好奇看着她。
慕纤纤她没怎么听说过，但她这次赏花宴给所有适龄的女子都递了请帖，即便慕纤纤是庶女，也应该能来才是。
可刚才的宴会上，没见着慕纤纤，而慕纤纤却一身丫鬟打扮出现在她面前，慕纤纤应该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吧。
这大户人家的内宅之争层出不穷，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听说过。
听到慕纤纤的求救，便不觉得意外了。
“老夫人！我知道老夫人举办这次赏花宴，是想给府上的少爷挑选夫人，纤纤不才，也想来自荐一番。”慕纤纤说明来意。
她是想来自荐的！
在慕府，她注定没有出路，还不如冒险一试。
若是能就此离开慕府，那便是她的幸运，若是不能，她努力过，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
秦音苧被她的直接惊讶到，慕琳琳在宴会上那么努力表现，也仅仅是表现而已，慕纤纤这是直接说出来。
“京都那么多千金，我为何要选择你？”秦音苧询问道。
他们林家不缺孙媳妇，她虽然不在意嫡女还是庶女，但是她也不会随随便便谁过来自荐，她都能答应。
眼前的慕纤纤长得确实很美，此刻的她不施粉黛，一身丫鬟打扮，但却没有拉低她的颜值。
若是好好打扮起来，肯定不输给今天在场的任何一位千金。
但是秦音苧又不是以貌取人之人，美貌在她这里加不了多少分。
“老夫人，我琴棋书画不输给任何一个世家千金，我会安守本分，绝对不会给老夫人添任何麻烦的！只要老夫人愿意救我，我慕纤纤此生只会忠于老夫人一人。”慕纤纤说完，磕头一拜。
秦音苧抿唇轻笑，“可你此时此刻不就是给我添麻烦了？”
她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太太，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活，她要慕纤纤的忠心耿耿有什么用？
慕纤纤低头，一脸落寞。
她身份低微，身上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让老夫人看得上的东西。
平日里，她连慕家的大门都出不去，若不是这次她乔装打扮成丫鬟，跟着慕夫人和慕琳琳出府，她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赏花宴，本来也有她的请帖的，可慕夫人直接把请帖给撕了，直接用一句“她身体不适”解释她没来的原因。
在慕府，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有心反抗，却没有这个实力。
如今她已经十六，去年慕夫人想要让她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做妾，被她扮丑吓退了对方。
她不可能每次都能这么幸运，上一次被她侥幸化解，下一次呢？
她这一生，从未被命运善待过，姨娘生下她之后不久便离开人世，从小到大，她在慕府过得不如慕琳琳身边的一等丫鬟。
可她从未自暴自弃，慕琳琳有夫子教导，她也会偷偷去听，每年慕家的人出去避暑，她便偷偷进书房里偷偷读书识字，偷偷练习琴棋书画。
她不想这辈子就被人操控住，林家选孙媳妇，是她唯一逃离慕家的机会。
她打听过林家，知道林家的老夫人是个不拘泥世俗的老太太，所以她才敢冒险过来自荐。
若换做是别的老夫人，她自然不会自寻死路的。
“老夫人，纤纤知道此举会给老夫人添麻烦，但请老夫人相信纤纤，纤纤一定不会让老夫人失望的。”慕纤纤抬头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秦音苧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倔犟的不甘，看出了不愿认命的执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慕纤纤不但没有厌恶，反而还多了几分欣赏。
“那你说说，你看上我哪位孙儿？”秦音苧似笑非笑地看着慕纤纤。
她想知道慕纤纤对他们林家有多了解。
这可把慕纤纤给难住了。
她虽然有打听过林家的几位小辈，但她从未见过他们，她说不上心仪哪位。
不过不管哪位，只要能嫁给他，她就有信心赢得对方的心，她也会对他死心塌地，同他相守一生。
慕纤纤如实摇头，“实不相瞒，我对府上的几位少爷都不是很了解。”
“你没有打听过孩子们，应该有打听过我吧？我不会勉强孩子们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所以……”
“老夫人！我有办法，也有信心能博取任何一个男子的心，还望老夫人给晚辈一次机会！”为了争取这个机会，慕纤纤夸大其词道。
她这话彻底把秦音苧逗笑，“纤纤姑娘就这般有信心？”
慕纤纤有点心虚低头，她确实是夸张了点。
但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拼尽全力，她相信上天愿意给她开一扇小门的。
“我……我想拼命抓住每一个为数不多的机会。”慕纤纤抬头，眼神坚定道。
秦音苧欣赏地点点头，“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慕纤纤忐忑不已，秦音苧这是愿意帮她，还是不愿意？
她微微低头，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尽力了。
结果如何，她都能承受得住。
“多谢老夫人！”慕纤纤拜了一拜，起身离开。
看着慕纤纤离开的背影，秦音苧百感交集。
慕纤纤身世可怜，可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关于自己身世悲惨的话。
没有用自己可怜的身世来博取同情，这一点，秦音苧十分欣赏。
若是可以，她也想帮慕纤纤一把，只是她还没有确定要哪个孙子娶她。
林之樂？林之樂娶了慕纤纤，两人倒是可以凑合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