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氏依依不舍地把孩子递给秦音苧。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鲤儿,可别让他受了委屈。”宫氏叮嘱道。
秦音苧没办法答应宫氏这个要求,这人生在世,受委屈也是成长必经之路。
君锦溧是她的外孙,她对他,会像对林之衡他们一样,该宠的时候会宠,该教育的时候,便不会溺宠他。
“我只能保证,会把他当成自己家的孩子一般。”秦音苧接过熟睡的君锦溧,向宫氏保证。
宫氏苦笑一番,挥挥手,“你们走吧。”
她不想让君锦溧在牢里多待片刻!
秦音苧抱着君锦溧去给林五凤看看,和林五凤道别之后,才转身离开大理寺。
马车上,睡醒的君锦溧见秦音苧是个生面孔,又不见他娘亲在身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秦音苧只好耐心哄着他,等到回到林家,君锦溧也哭累了,继续睡了过去。
“娘,鲤儿交给我来带吧,溱儿还小,秀秀需要带他,暄儿也刚会走路不久,就我最闲了。”金玉莲主动领下教养君锦溧的任务。
她的两个儿子都大了,林之衡平时在学堂,林之樂也每天跟着秦音苧学习,她来带金玉莲最合适。
秦音苧本想着自己来照顾君锦溧,可既然金玉莲开口了,那她就让金玉莲来抚养君锦溧,而她就能把精力分给每一个孙子孙女和外孙。
“好,那娘就把鲤儿交给你来照顾了。”
金玉莲做事细心,把君锦溧交给她来照顾,秦音苧也能放心。
三日后,君家众人被押着离开京都。
秦音苧和慕容烨站在北城门上,看着越走越远的队伍,从始至终,没有露面。
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林五凤离开,没有下去跟他们告别。
林五凤性子傲,她一定不希望他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就这样默默的送别她,也挺好。
“放心吧,我已经让押送他们的将士沿途照顾一下五凤,到了北陵,也会有人照应着,她不会过得太苦的。”慕容烨安慰道。
林五凤做出与君无郢同甘共苦的选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欣慰。
他相信秦音苧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多谢将军。”秦音苧感谢道。
慕容烨有点迟疑,但还是壮着胆子去握住她的手,“这风大,我们回去吧。”
秦音苧看了一眼被他握着的手,并没有挣脱开。
慕容烨的手很暖,刚好让她取取暖也不错。
两人携手下了北城楼。
去北陵的路上,越往北,天气越冷,林五凤从小生活在南方,身上的衣裳又没有特别厚,她冷到直打哆嗦。
君无郢看出她的异样,让人取来一件棉袄。
这次负责押送他们的将领姓何,曾经是慕容烨的手下,他答应过慕容烨,会关照林五凤。
他爽快地给了棉袄。
裹上棉袄,林五凤才感觉好一点,“世子爷,多谢。”
“你明明不必去北陵,何必遭这个罪呢?”君无郢一脸无奈道。
宫氏已经把秦音苧与林五凤的对话告诉他,他心中除了感动与愧疚,不知道还能如何。
是他连累了林五凤,是他害了她。
若是没有他,林五凤如今或许能嫁给一个普通的夫婿,相夫教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今林家的日子越来越好,林五凤的日子绝对不会比现在差。
“世子爷,你……你都知道了?”林五凤有点尴尬。
她本不想让君无郢知道她有留下京都的机会。
她不想他赶她走。
若换作是以前,她或许会选择留下吧。
她这辈子,最讨厌就是吃苦,之前在林家的时候,有娘和哥哥还有四姐照顾,她基本不用干什么活。
到了南王府,她虽然只是妾室,但也是君无郢的宠妾,有下人服侍,不用吃苦。
直到此时此刻,他们被流放,去到北陵,一切都要靠自己。
但她不怕!在王府的时候,她忐忑不安,总是担心有朝一日,锦衣玉食的生活会变成泡影。
如今好了,彻彻底底没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她也不用担心有朝一日,会梦醒了。
她想陪在君无郢身边,只要有他在,她心中就无比的踏实。
“我怎能不知?娇娇,谢谢你!”君无郢握着她的手,感激道。
她对他不离不弃,他一定不会辜负她的。
谭洪被革职,贬为庶民,但他们不用流放。
谭雨凤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让君无郢给她休书,放她离开。
君无郢也二话不说,一纸休书放了谭雨凤。
他对谭雨凤没有任何感情,可以毫不犹豫放了她。
可他对林五凤是有感情的,他不希望她也离开他。
好在林五凤没有让他失望,此生,他一定不会辜负林五凤。
“世子爷,无论将来如何,妾身定会不离不弃。”林五凤露出一个笑容,一个前所未有的真诚的笑。
又是一年除夕夜,今年他们在京都过年,京都城的街道上十分热闹,秦音苧打算带着孩子们出去看花灯。
这京都的繁华盛景,她还是第一次见。
街上人来人往,秦音苧准备租下一艘花船,边游湖赏景,边用完善。
“夫人,你来得可真巧,这是最后一艘船了。”租船的掌柜笑着开口。
秦音苧正准备付定金,一个声音响起。
“等等!不许把船租给他们!本少爷需要留一艘!”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谢斌和谢怜并肩走来。
那掌柜立马变脸,点头哈腰地迎向,“少爷,小姐。”
林向宗一看被他们截了胡,心中不悦,上前理论,“掌柜的!做生意也要讲究先来后到好不好?我们先来的!”
那掌柜的一脸为难,他想要上前安抚林向宗,却被谢斌一把推开。
“哼!先来后到?这店铺都是我们谢家的!什么先来后到?你们的生意,本少爷不做了。”谢斌得意地笑了笑。
跟他讲先来后到?
这是他们谢家的产业,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林向宗气结,可对方是小东家,他们占理也说不过。
“算了,我们走吧。”秦音苧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