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吴之汎的目光望去,才发现慕容嫣已经醒过来了,我之前就是怕她突然间醒过来然后大闹一场,提前让人将她绑在了椅子上,嘴巴上也封上了布条条,她愤恨的眼神如同火一眼灼烧着我,忽然间觉得慕容嫣说的对,我这样的行为怎么能够称之为朋友呢。我躲闪着她的目光,无论是安慰的话还是请求原谅的话此时此刻一句都说不出来。
“皇上,希望你稍微理解一下她吧。”我的声音很低,特别没有底气的样子,还好吴之汎愿意就此忽略掉慕容嫣的眼神,假装没有看到她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吴之白才回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只不过一个看起来妖娆的很,另一个看起来则清秀一些。那两个女人跪在地上,看起来还挺恭谨的。吴之白对吴之汎说道:“这是翠喜堂的两位姑娘。”旁的话便再也没有了。
吴之汎坐在那儿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个人,开口说道:“你们两个是为北安王传递消息的吧,据说到京城也有四五年了?”其中那个妖娆的开口回答:“小女子小时候因为家中贫苦,不得已才流落烟花之地,如何就说小女子为什么人传递消息呢?”我惊异的看了一眼吴之白,本以为他是将事情都弄清楚了才将人带过来的,怎的这女子在这儿还不承认了呢?
吴之白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让阿苑过来,阿苑急急的跑到吴之汎面前,将手中的两沓子书信交到了吴之汎的手中,他看了看一眼书信,我却紧紧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姑娘,他们的表情没有异动,好像这件事情真的和她们无关一样。
吴之白早就料到了他们会这样,走到他们跟前儿,扯动嘴角笑了笑,说道:“你们伪装的很好,可是我大闵到底是华夏中最大的国家,你们这些附属小国的手段我们都掌握,这些信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跟普通家书没什么两样,但是浸泡在药水里面呢?你猜猜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吴之白的话音刚落,刚刚还在狡辩的那个妖娆的姑娘脸色就变了,可是并没有因此而放弃抵抗,说道:“小女子不知道您说的什么药水,这些信念不过就是家人给我们的,聊表思念之情。”
“你不是说你家中贫苦么?这么贫苦的人家竟然还能够读书识字也是不容易啊。”
“这位夫人,父亲乃是乡间的秀才,所以在小女子幼年间父亲便教导小女子读书了,并非···”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问道:“你父亲还活着么?”
“夫人这话未免过分了些,父亲尚在。”
我一挑眉,忍不住摇头笑道:“姑娘的话前后矛盾不觉得么?姑娘说了自己因为家中困苦才会流落在烟花之地的,流落到烟花之地的方法很多,不过最常见的一是因为父母实在是没有银子度日将你卖到了烟花之地,二是因为父母不在了,才会被人诱拐至烟花之地。但是这两种原因都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上。”
“为什么夫人会···”
她还是想要辩驳,可我的声音则更大了些,根本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说道:“你说你的父亲是秀才,读书人应该懂得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道理!怎么会将自己的女儿卖到这样的地方去?难道令尊身为读书人连这点风骨都没有么?岂不是羞煞了我们大闵的读书人了?”
“小时候小女子也是被人诱拐的。”
“前言不搭后语,可见话语不真!一会儿一个说辞,难道北安王之前没有给你设定一个身份?那真的是糊涂了。”拆穿她的谎言了,她竟然还能有脸来辩解,看来做细作的得学会不要脸。
妖娆的女子终于住了口不再说话了,而她旁边的那个清秀的姑娘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倒是让我对她更感兴趣了几分。他们两个人对比起来,我觉得这个清秀的姑娘反而要更聪明一些,在这个时候不开口反而是一种自我保护。
我对吴之白勾勾手指头,他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乖乖的到了我跟前儿来,我将他的身子拉低,在他耳边说道:“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姑娘叫什么?感觉城府要更深一些,说不准可以从她身上套出什么话来。”
吴之白扫了一眼那个姑娘,声音也放低了一些,对我说道:“这个姑娘感觉不是普通人,她虽然在翠喜堂里面,却只是卖艺不卖身的,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成了他们翠喜堂里头的头牌人物,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她一直都低着头我也看不太清楚长相,但是气质上确实是不错,又有才华又聪明,如果我是男人的话也会时常去看她的,就算不是为了一亲芳泽,能见见面聊聊天听她安静的弹琴也是好的,果然透着温柔的女人不光是男人喜欢,女人也会喜欢的。
不过吴之白说的那句感觉不是普通人我也大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这个机会要抓住,不能就此放过,便让吴之白找人将我的椅子向前挪了挪,正坐在那姑娘的对面,说道:“你与北安王是什么关系?”我的话音刚一出,余光中的慕容嫣就很明显的僵直了,显然是被我这句话给打击到了,她的眼神落到那姑娘身上,带着就要知道真相的那种忐忑不安。
“夫人,小女子与北安王并无关系。”她的声音幽幽的传入我的耳朵里,如空谷幽兰般好像透着一股馨香的气息。“哦?那你何德何能能够出淤泥而不染?难不成你和翠喜堂的老鸨子有什么关系才会被如此关照?”那老鸨已经被押走了,并没有带到吴之汎的面前来,为的就是让这两个年轻的在众人的责问面前招架不住说出实情,而老鸨子却不同,她见过的世面多,左右逢源的本事也更大,说瞎话的本领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何必与这样的人多费口舌,浪费时间不说,还平白惹得自己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