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随性惯了,怎么肯老老实实跪坐着。
他靠在窗边,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着。等白尺亲手把茶放在他面前时,他突然开口说道:“能喝到白家掌权人亲手泡的茶,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个吧。”
这毫无预兆的开口,显然让白尺惊了一惊,连那双精光四溢的狐狸眼儿,都瞪大了不少。
萧然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水吹了吹,轻轻抿上一口。
半晌,白尺才反应过来。
他轻笑一声,并没有反驳,也是轻轻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如果说现在是一场较量,那他已经落了下风。
他又不禁猜测,萧然到底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自己是白家的掌权人,除了主家的一些人之外,没有人可能知道。难道……是那些人走漏了风声?
想到这里,他微微垂下眼睛问道:“你又是听谁说的?”
这种事情还要听说吗?
萧然将手搭在膝盖上,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声音清冷的说道:“猜的。”
白尺眼神闪了闪,明显是不相信。
他将茶盏放在桌上,眼神看向萧然:“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怎么猜到的?这还不简单。
萧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白尺愣是在其中看到了鄙视的意味,还没来得及发火,萧然就自顾自地解释道。
“听闻你是白宗师最疼爱的孙子。你那些明面上的兄弟姐妹,我也都有耳闻。虽然算不上是草包,但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一直都听别人说白大少爷如何如何,但是真正见过又了解你的人并没有几个。坊间也没有你的传言,这就很不正常了。既然白宗师那么喜欢你,那这就代表着,他并不想让人盯上你。”
抿了口茶,他又说道:“那些个兄弟姐妹也不过是推出来的挡箭牌,再加上白木对你的态度真是恭敬的过头了。能在潞城负责整个白家事宜的人,又怎么会甘愿低人一等?除非……”
白尺突然打断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我爷爷对我的态度。所以,白木才对我如此恭敬?再者……”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萧然一眼:“我父亲还在,你又如何确定我就是白家掌门人?”
萧然面色不变:“我并不能确定,但是,有最重要的一点,你问我你又是听谁说的?”
听他说完,就连白尺也不禁暗暗佩服。
他突然拿出一块令牌,放到萧然面前,笑着说道:“今晚有一个宴会,不知道萧然能否赏脸?”
他本以为萧然一定会答应,结果谁曾想,他竟然拒绝了,说想再去逛逛玉石坊。
白尺也不知道想到什么,也就答应了。
他笑眯眯的掩住眼中的精光,说道:“我给你找个人打下手……”
“不用麻烦。”
萧然说完这句话,随手将令牌揣进兜里,转身就走。
白尺看着他的背影,脸色突然阴冷下来,随即安排了一个人偷偷跟上萧然。
等回到黑市,之前的那一批客人已经都走光了。萧然随意地踏进去,并没有人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