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们饭饱酒足之后,便上街到处乱逛,这下真遂了吉朵的心愿:上街转悠,到处走走,到处看看,走累了,看累了,随便找一个地方对付一个晚上,没有家,天地为家。
可她却是笑呵呵的,我不得不打心底里敬佩她。
到了将近凌晨一点钟,我带着她来到了小薇家门前。当我刚准备敲门,她突然伸手制止了我。我满脸疑惑。她伸出食指压着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拉着我走到对面的我家门前,在我耳边细声问道,这是你家吗?我点点头。她又说,到你家过夜。我大惊失色,竭力压低嗓门说,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呢?她微笑着,越发贴紧我的耳朵,说,傻瓜,不用交代,你进屋之后,等你爸妈进卧室睡觉,再悄悄把我带进去不就行了?我跟在你身后进到你的卧室就安全了。
那明天怎么办?我问道。
走啊!她淡定的说道,你爸妈一般几点起床?
我说,六点左右吧,我妈妈起来做早餐。
她说,我们在五点半之前走就行了。
在楼道口昏暗灯光的映照下,可看见她边说边诡异地笑着。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在我爸妈的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的睡一宿,反而可能平安无事。
可是,这意味着什么?哦,此时,我的心头小鹿乱撞,担忧、欢喜、冲动等等,种种意念一拥而上,堵塞着我的胸口,令我气都喘不过来。
怎么办?豁出去了!要是被发现,大不了告诉老爸老妈这是我的女朋友。
吉朵读懂了我的心思,向我点点头,便蹑手蹑脚的走到下面楼梯拐角处躲藏起来。
我按响门铃,老妈给我打开了门。
老妈大概是在沉睡中醒来的,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嘴上还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说大年三十的也不着家,问我干什么去了。我急急忙忙的把她往卧室里推,叫她赶紧回去睡觉,进到卧室里一看,但见老爸睡得正酣,鼻鼾如雷,震天价响,那情形怕是用八抬大轿把他抬到大街上他也不会知觉的。老妈也一样困,感觉她是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之中,我把她直接推到了床边,她一钻进被窝那鼾声就乎乎作响。两人的鼻鼾此起彼伏,互相应和,煞是好听。
看来一切安全!为保险起见,我等多几分钟,还叫了几声爸妈,发现他们都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我走出门去,向吉朵招招手,把她安安然然的迎进我的卧室。
偷偷摸摸的感觉让人十分兴奋,虽然关上门,但还是有一种随时会被发现的感觉,因此,我们说话尽可能的压低嗓门,行动尽可能的轻手轻脚,这种小心翼翼的强迫感无形之中是增加了刺激感,像极了小时候玩的捉迷藏游戏,做躲藏者时的那种心跳的感觉。
还是吉朵沉得住气,她叫我发个短信给小薇,叫她别等了。
我这才想起小薇,赶紧压制一下心情,发了短信给她,说吉朵已在酒店住下,要她不要再等,并为打搅她表示歉意。
小薇只在瞬间就回了短信,说不客气。
看来她一直在看着手机,肯定是在等着吉朵的,这令我很不安,这种不安是冷却剂,让我一下冷静下来。
一床被褥是妈妈铺好的,洁净、温暖、舒适,一种暖烘烘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来,那是太阳的味道,在冬夜里,让人想一头钻进去,美美的睡一觉。
吉朵坐在床边一声不响的,有些木然,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被她柔美芬芳的侧影所吸引,靠近她坐下,侧身搂着她,说早点睡吧,还得赶在我爸妈睡醒前溜掉。
她说想洗个澡,不然睡不着的。
我想也是哦,平时天天都得洗澡,今儿过年岂能不洗一洗呢,按我们这儿的说法,过年不洗澡会变牛的。
我说行啊,我给你准备去。说完,我便起身给她准备洗漱用品。但她拉着我的手,说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给你爸妈撞个正着,那就惨了。
我一想,觉得也是,虽然他们的卧室里头也有洗手间,但平时是极少用的,多数是用外面这个,要是他们起来小解什么的,可是无法躲避的。
我摊开手,摇摇脑袋,示意她我无计可施了,说要不忍一个晚上,将就将就睡一觉算了。
她说不行,不洗澡浑身不自在,无论如何都得洗一洗。
她说着,眼定定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她想什么,脸徒然红起来,她嘴巴凑到我耳朵说,你跟我一块去。
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眨眨眼睛不敢相信,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她说你是要我进去给你作掩护吗?
她点点头。
我真的又惊又喜,惊是因为她的到来本身就极其惊险了,再要我跟她一块进浴室,这真是惊险之中愈加惊险的事,喜是因为她对待我是完全无所顾忌的,情人之间需达到怎样的亲密和甜蜜才能做到这样呢?
浴室在我和爸妈的卧室之间,斜对着客厅。
我带着吉朵一溜烟的闪进了浴室。
浴室被四扇可折叠的半透明立地式屏风隔成两半,里面是浴缸和座便,外面是洗漱台。
以前我对这些陈设布局是熟视无睹的,现在因为吉朵的使用而感到了它的妙处。站在外面往里看,透过半透明的屏风,朦朦胧胧的居然能看见她的模样,像小时候看过的皮影戏的那种效果。背对着我的时候,她那身形像一把吉他,浑圆的线条曼妙而柔和,侧身对着我的时候,那前凸后翘的山峰,傲然挺立,在热水气雾的缭绕中,若隐若现,又像那国画里的水墨山水,是高山流水的那种意境。
生命的美妙冲击着我的视线,我的心儿为之震颤不已。
就在我处在震撼中忘却一切的时候,扭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来,我被吓得抖了一下。吉朵似乎也听到了,她关上了花洒,不敢动弹。
成金吗?回来了?洗澡啊!啊啊啊!
原来是老爸!他边说着边打着哈欠,大概是要进来小解吧!
是我,爸,我在洗澡呢,你得等一下哦!我急忙应道。
唉,算了,我还是回我的卫生间得了,早点睡啊!
他掉头走了。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细想一下,还是吉朵有先见之明,要不是叫我作掩护,她非得暴露不可了!
她加快了速度,很快洗完了。
我们又一溜烟的闪回了我的卧室去。(未完待续)